陆舒以皱了皱眉头。帝后大婚，妃嫔穿朝服，自侧门入宫。入宫三日不可见皇上，以贺帝后大婚之喜。妃嫔若是不遵守这规定，在宫里剩下的日子就是在冷宫里度过了。这是北齐开国时，皇太后定下的规矩，世人皆知。前些日子，陆舒以请了嬷嬷来教殷灵依与顾南萧入宫需学的礼仪，怎是这最基本的礼仪也是不懂了？陆舒以目光沉了沉。前些日子，殷灵依急于在盛烨承面前讨些关注。她总是念着她是要随她一起入宫，有些小心思也是极好的，可这心思若是用错了地方，不知会有怎样的后果。她道：“你这衣裳，何时会穿？”

殷灵依瞧着陆舒以沉着的目光，也是隐约察觉到哪里不对。她便不敢隐瞒，道：“自然，自然是大婚那日，与皇上家主同时祭拜天地时穿的。”

“是谁同你讲，大婚之日，要准备衣裳，穿给皇上看？”

陆舒以本念着，这女子一生出嫁便只有一次，若要准备嫁衣也是人之常情。这嬷嬷教过了，前些日子，听闻殷灵依要准备嫁衣，她变没有阻止。若是殷灵依今儿没跑过来，这二人怕是进宫就折了。声色严厉得有些渗人，殷灵依吓得一抖，道：“是……是嬷嬷。”

陆舒以早已没了心思同陆瑶去做衣裳，道：“去你和顾南萧住的别苑。”

片刻不敢耽误，殷灵依领着陆舒以和陆瑶去了她们住的锦绣园。已是过了十月中旬，这天气是愈发地冷了，树已秃，花已谢，园内的景致愈发地萧瑟。再过几日便是陆舒以的婚期，来来往往的婢女穿的多是颜色喜庆的衣裳，偏又叫这园中增了几分生气。今儿的规矩大约是学完了，顾南萧还在屋子里练习，见了陆舒以略有惊讶。她微微欠身，道：“家主。”

顾南萧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眉如翠羽，眼含桃花，肤若凝脂，腰细如柳枝。她最喜青色，衬得她愈发娇艳。这一双眼睛，日后争宠，怕是要比殷灵依有几分胜算。陆舒以瞧见桌上也是放着一套嫁衣。这殷灵依性子急，拿去叫她瞧。而这顾南萧的，怕是还没打开看。陆舒以目光狠厉，道：“将这两套嫁衣，拿出去烧了。”

屋子里为首的丫环即刻这样做了。这花色，她们二人也是选了许久的图样，就被陆舒以这般轻易地毁了，着实是有些不大爽快。顾南萧咬了咬嘴唇，什么也没敢说。殷灵依着实是有几分沉不住气，道：“家主，为何要烧了我二人的嫁衣？莫不是怕，我二人得了皇上的宠，来时记不得家主？”

陆舒以冷笑，道：“你们穿着这嫁衣，倒是给我省事，日后在冷宫等死，我怕是也不用愁有人来争宠。帝后大婚，随后入宫的妃嫔要遵守的规矩，嬷嬷倒是教的十分好。”

殷灵依自知错了，低着头，再不敢多言半句。“帝后大婚，妃嫔穿朝服，自侧门入宫。入宫三日不可见皇上，以贺帝后大婚之喜。这些人人都知道的规矩，你们莫要说不知道。”

陆舒以这一怒，叫一屋子的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顾南萧倒是不惧，微微欠身，道：“家主，嬷嬷与您说的，恰是相反。”

“我若是要将你们折在宫里，怕是不会用这样卑劣的招。只需将你们困在这院子里，我可还怕你们与我争宠？”

顾南萧低着头，不敢再讲话。许久，心底怒气渐平，陆舒以道：“殷灵依，顾南萧，我大婚之日前便不要再出轨房半步。好生将养着罢。”

说罢，便唤来丫环，将两人带回各自闺房。出了锦绣园，陆舒以道：“阿瑶，去查这个嬷嬷的底细。我怕这个事情是有的人有意的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