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一晃便进入二月。天空的雪早已经停了,只是天气依旧有些寒冷,春寒料峭,寒风袭人。但去年的几场大雪后,耕种的地上都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积雪。等积雪化开后,今年种上庄家,必定又是一个好收成。天冷不可怕,最可怕的一整个冬天不下雪,土壤中的虫卵无法冻死,极可能导致蝗灾。有了大雪,便没了这些担心。抵近春耕,百姓已经争先恐后的,开始松土,为春耕做准备。太史慈的军队,也准备妥当。只要刘枭一声令下,就可以征伐汉中。不过刘枭却没有急着下令,而是在等待。一方面,是天气还有些寒冷,不利于进兵。另一方面,是益州方面传来消息,张鲁得知家人被杀后,只是杀了刘焉安排在汉中的人,没有攻打刘璋。反倒是刘璋迫不及待的发兵,准备抢先攻打张鲁。益州起了战事,刘枭更不急了。他得等到合适的时机,再领兵出战。这一日,刘枭带着糜环、蔡琰和姜玉,正在皇宫的后花园散步,欣赏着抽芽的草木。春天到来,万物复苏,皇城内的花园多了绿色盎然的生机。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一名内侍,快速来到刘枭的面前,禀报道:“陛下,张飞和典韦两位将军求见。”
“让他们过来。”
刘枭吩咐道。“喏!”
内侍得令,立刻去通知。刘枭让糜环三人先一步离开,便到花园的凉亭坐下,等候典韦和张飞的到来。不一会儿的功夫,两个人出现在刘枭的视线中。两人走到刘枭的面前,抱拳向刘枭行礼后才坐下。刘枭道:“你们联袂而来,有什么事情?”
张飞有些扭捏,向典韦眼神示意。这一幕,让刘枭觉得古怪,什么时候,张飞这么含蓄了,张飞性子急躁,大大咧咧的,可不是这样扭捏的性格。刘枭看向典韦,问道:“典韦,到底是什么事情?”
典韦回答道:“陛下,翼德怀春了。”
“怀春?”
刘枭听到典韦的用词,登时就大笑了起来。张飞怒目而视,一副愤怒的神情,大吼道:“典黑子,能不能好好说话。哼,今天是要你帮忙,等你有求于我的时候,看我怎么整你。”
典韦可不会放过打趣张飞的机会,也不怕张飞的威胁,笑吟吟道:“陛下,您仔细的看看翼德,他这段时间,可是消瘦了许多。唉,都是怀春害的。”
“典韦,老子和你拼了。”
张飞听得更是激动,忍不住撸起袖子就要动手。典韦连忙伸手制止,说道:“停,停,我说,我说还不行吗?其实这事儿,你自己向陛下说明就是,还非得拉上我,还非得让我说。”
安抚了张飞,典韦才继续道:“陛下,事情是这样的。卑职到了长安后,家眷已经到长安落脚。如今卑职的日子,倒也过得……”“说重点!”
张飞恶狠狠瞪了典韦一眼。两人关系极好,日常也有往来。张飞很清楚典韦这么做,是故意借此机会打趣他,他心中倒也不生气,只是恨不得将典韦怒揍一番。刘枭看在眼中,只觉得有趣。这事儿好玩了。刘枭也不着急,他道:“典韦,慢慢说,不着急,把事情讲清楚。”
张飞道:“陛下也欺我末将。”
刘枭笑道:“哪有,朕必须知道前因后果,才能帮到你。看样子,你的问题有些复杂。所以,必须让典韦仔细阐述。”
典韦听得忍不住想笑。见张飞黑着脸,典韦才继续道:“陛下,卑职的妻儿到长安后,卑职家里有婆娘照顾,穿的衣服自然干净许多,回家也有口热饭吃,很是舒服。”
“张飞到卑职的府上串门儿时,尝到俺婆娘的饭菜,又看着卑职整日穿得干干净净的,便羡慕了啊,也想找个知冷暖的婆娘。”
“按理说,以咱们张将军的身份,想找个女人,那真是勾勾手指的事情。偏偏,咱们的张将军有些挑剔,喜欢温柔贤淑,喜欢礼节懂诗书的,以至于挑来挑去,都没找到个合适的。”
典韦说道:“恰是这个时候,在某一日,翼德在长安街上,碰到了一件很巧合的事情。”
张飞听得都要磨牙了。典韦这厮是故意的。明明很简单的事情,说得这样复杂。他都握紧了拳头,恨不得一拳锤在典韦身上。刘枭听在耳中,大致有了猜测,张飞找他做主,无非是搞不定女方了,便开口问道:“张飞喜欢的人,是哪家的女子?”
张飞不让典韦继续说,直接就接过话,回答道:“回禀陛下,是黄琬黄老大人家的。她叫黄媛,是黄老大人的长孙女。”
刘枭说道:“翼德,你再着急,也急不了这片刻。你的事情,朕帮你办妥。不过刚才典韦没说完啊,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张飞听到刘枭的话,一颗心放下。有了刘枭允诺,自然没问题。只是张飞又瞪了典韦一眼,都是典韦这大嘴巴,把这事儿都说出来了。张飞不说话,典韦立刻就道:“陛下,在前些日子,翼德休息时,在长安城内闲逛,而黄媛乘坐马车赶路。”
“很巧的是,马受惊了,发狂奔跑。眼看着,黄媛乘坐的马车要撞到一旁的道路,翼德毫不犹豫的挺身而出,伸手摁住了战马,竟把战马给制服了。”
“事发突然,翼德受了点伤。”
“可恰是翼德英雄救美的事情,令黄媛心动了。两人不知怎么的,就看对了眼。后续两人也多次见面,相处很是愉快。”
“昨天翼德正式去黄家拜访,哪知道黄媛的娘亲,根本看不上翼德,认为翼德五大三粗,没有半点才学,是个粗人,不同意黄媛和翼德来往。”
“最关键的是,黄媛的父亲黄奎,又是个怕女人的,做不了主。以至于小两口虽然情投意合,却又无法在一起。翼德已经报上了官职,但黄媛的娘亲还是不同意,说不会把女儿嫁给翼德这样的粗人。”
说到这里,典韦稍作停顿。他脸上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郑重道:“陛下,黄媛是不错的,但她那娘亲,可真是狗眼看人低了,一副瞧不起人的样子。卑职合计了一番,这事儿翼德和卑职都没办法,所以才找到陛下,请陛下为翼德做主。”
刘枭笑道:“翼德,你平日里风风火火的,都认识一些时间了,怎么就不生米煮成熟饭。只要事情成了,黄媛的娘还敢为难你不成?”
“那怎么行?”
张飞昂着头,理直气壮道:“卑职不能让黄姑娘名誉受损,不能乱来。”
刘枭说道:“你倒是纯情。”
顿了顿,刘枭道:“这事儿交给朕来办,黄奎做不了主,就让黄琬来。黄家上下,做主的是黄琬,只要他发话了,区区一个女人,翻不起浪花。”
“谢陛下!”
张飞连忙道谢。刘枭立刻下令道:“来人,召黄琬觐见。”
内侍应下,立刻去通知。张飞有些忐忑不安,说道:“陛下,黄老大人来了,卑职是否要回避一下?”
刘枭摇头道:“本就是和你有关的事情,你回避做什么。你和典韦都留下,听听黄琬的看法。黄琬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他明白该怎么做。更何况,你武艺高强,前途不可限量,他怎么可能拒绝你这样的孙女婿。放宽心,这事情不会有问题。”
张飞郑重点头。只是,他脸上依旧流露出一丝的忐忑。刘枭把张飞的神情看在眼中,却是觉得好笑。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张飞,竟然也会有这般的神情,真是令人吃惊。尤其张飞在战场上,那是犹如杀神一般的存在,所向披靡,没想到一个女人就让张飞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