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日头,不知为何,原本只是准备上街转转的我,莫名其妙又来到了昨天碰上女孩儿的街角,西关的女儿,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实际年龄,也不知是多少。今天她出现的有些晚,直到正午过后,才从酒店走出来,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跑来看一个少女,这着实是有些变态,或许是昨晚西关的那些话,让我对这父女产生了极大的兴趣,西关现在是寻不到了,但是他的女儿我似乎还能见到。此时少女转过街角,又到了昨天的东街,今天她似乎是有目的而来,直奔东街的一个偏僻巷子,进巷子前,还警惕的转身看了周围一眼,我侧身躲过她的目光搜寻,随即就闪身进了巷子。直到走出一段路程,我才瞧见在这小巷的尽头处,连接着另外一条街道,这街道上此时一大群人围在那里,少女速度极快,三两步就走到了那群人之间,随即挤了进去。我有些讶异,原本以为少女是不是要去什么秘密的地方,可没成想只是一出=处普通的街角而已。我也来到人群之前,没花多少力气,就从人堆里挤了进去,进去一看,我才发现这竟是一个象棋摊。而此时少女就站在象棋摊前,从她的脸上,我似乎看出了跃跃欲试的神情,难不成她做贼似的过来,就是为了和人下一局?看着眼前的象棋摊,我的脑子里莫名浮现出当初老爷子跟我说过的话,他说像这些走江湖摆残局的人,大都是江湖骗子。盘上红黑两棋子,楚河汉界那么一分,看似其中一方占尽天时地利人和,随便将上那么一军就能够取胜,可另一方往往暗藏杀机,几招过后便能逆转局势反败为胜。而且像这样的棋摊子,一般不会只有一个人,我见残棋摊主周围四五个,都紧紧盯着摊前对弈的老者,一个个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活像一群大灰狼正盯着嗷嗷待宰的小绵羊。果不其然,三招过后,过招的老头败的一塌糊涂。摊主笑着收下了老头的一百块钱,老头心在滴血,自觉退到一边,看那架势似乎还在想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怕是找到机会还想再来一局。我无奈笑笑,一眼那几个家伙交头接耳间,少女大刺刺地坐了上去,摊主一看对方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脸上顿时露出笑容来,我看在眼里,莫名也为这少女担心起来。“红先走,和棋算你赢还是我赢?”
少女突然开口,一口标准的普通话,听在耳朵里竟还有些悦耳。象棋摊主看上去四十出头,黑黢黢的皮肤下似是蕴含了炸药一般的力量,此时见小姑娘主动送上门,倒是嘿嘿怪笑两声,随即才用那并不怎么标准的普通话道:“和棋自然算你赢,不然得被人说我欺负小姑娘了。”
象棋摊主故意在欺负两个字上拉了长音,阴阳怪气的模样惹得周围哄堂大笑,对此,少女倒是没有在意,只是从牛仔裤兜里摸出一张红彤彤的百元大钞,啪的一声扔在了棋盘上,并顺势拿起红兵走出了自己的第一步棋。象棋摊主看见少女拿出钱,脸上有笑容溢出,他用本地的方言和身边的同伙吹嘘了一番,还比了一个五的手势,那模样好像是说不出五招,就让小姑娘败的找不到回家的路。语罢,他又从自己身上摸出了好几张二十的旧钞票,端坐在了摊前。对于象棋,我并不是很热络,自己不喜欢,但也认得眼前这残局是什么。此残局名为千里走单骑,它曾见过老爷子下过,只是眼前这局棋,摊主故意在其中加了一些废棋,一般人若是看不出,第一步就败了,但少女明显是有准备的,双方交手间,眨眼已过五招,那扬言五招之内败少女的象棋摊主脸上终于有了凝重的神色。他或许要为自己的轻视买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