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用,怕引的雷不够用,不光借了过路神的力量,还念了道净天地咒。没想到,这净天地咒竟然和被雷劈过的惊雷木产生了反应,再加上我和过路神所借的力,竟然顺便把这雷混合着净天地咒朝着四面八方分散了出去!雷是可以驱散一切阴物邪物的东西,但是因为这玩意太狠,根本不会区分鬼中的好坏,若是个恶鬼尚且不谈,若是个过路的还没有堕入轮回的无辜鬼,直接魂飞魄散可不是什么好事。不过此刻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无辜的鬼也不会想来这万鬼之湖分一杯羹,我安慰着自己,然后划着船到那正中央,把惊雷木好生的又收起来了。虽然还是不知道刚刚是做了哪一步才引来雷的,但这块木头竟然没有一点被雷劈过的痕迹,实在厉害,我把他放到胸前的兜里,打算回去好好研究研究。周围安静的吓人,不少鬼怪甚至刚刚连一声都没有叫出来就被这雷劈的魂飞魄散了,小喇嘛看向我的眼神有了点赞赏的模样,平安则是直接冲上来抱住我:“你好厉害啊李青川!”
我点了点头。她这回没有说什么‘那一天’到来的事情,或许是她不想让这个外人知道。“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
刚才是时间紧迫,西关没时间教育我,现在是过了那紧张劲,西关便开始给我讲了:“这玩意,是好东西,你省着点用…”我点点头:“哎我知道,你看我这不是挺省的吗。”
西关似乎是不满足我给他打马虎眼,说道:“哎,这惊雷木,正是当年包公断案时候的镇衙门之宝。传说有一天包公审案子的时候,大力敲了一下这惊堂木,瞬间从天空中召唤出来一道雷,直直的劈向了那杀害无数圣灵的罪人身上。后来,不管是作恶多端的恶徒还是村里村外的乡亲们,不管是大案小案,只要包公把这惊堂木朝着桌子上一拍,吃了熊心豹子胆的罪人也要自己承认罪名。后来包公死后,这惊堂木便不知道穿到哪了,有人说被一个招摇撞骗的云游先生从衙门里偷走卖钱了,后来辗转到了不少道观,因为没有一个观子里能镇得住这惊堂木,它在每个地方总是存在几天便消失了。就像是自己长腿了一般。后来不知道有谁给它的木头上刻了引雷的符箓,这早已失传的符箓虽然在木头上已经被磨平看不清,但是当年刻符的那人道行颇深,直至现在,他的符箓仍然管用。从那以后,惊堂木便改名为惊雷木,各家道长手手相传,传来传去,竟然传到了你这!”
听着西关讲了这么长一个故事,我也好奇,不知道我爷爷从谁那抢的,感觉我爷爷那人,真没准年轻的时候是个流氓道士,见着好东西就抢到自己怀里藏着。我猜爷爷那里肯定还有不少好东西不告诉我。不过…:“不过,我这个不是吧?要真是那么厉害的东西,这些鬼见了我不得绕道走?”
小喇嘛摇摇头:“从刚才引下来的雷的威力看来,不像是假的,给我看看你的木头。”
我刚要掏出来,西关却拦住了我,他的面是冲着小喇嘛的:“你究竟是什么人,以仁爱著称的喇嘛,怎会如你一般,招招见血。”
西关这么一提醒,我想起来了,这小喇嘛从不收鬼,捉鬼的方式全都阴险毒辣,想到那个莲花形状的,一转就出层层刀片的转经筒…不过,我不觉得他是坏人。小喇嘛眯着眼睛看了一眼西关,然后:“生死镇受过诅咒的人怎么能出镇?是因为你吗?”
他看了我一眼,似乎在等着我的确认。我微微点头,却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出来的。不管我的疑问,他继续道:“那种穷乡僻壤的地方,没有听说过我的大名也是应当。”
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这小喇嘛直接不装了,和我摊牌了似的,周身的气场开启,竟然让我感觉到了佛光普照的安全感。我看向他,他回答西关的问题:“我是什么人?你不应该这么问。你应该问,我是哪路神。”
突然,我的记忆打开了些许,这些并不是爷爷曾经告诉过我的事情,此刻却全都涌到了我的脑海里。“辛饶米沃齐…?”
西关不解的回头看向我,而小喇嘛则是抬头:“就这么直接叫我的名字?”
我没理他,虽然他跟我说话的口吻很是狂妄,但是我能感受到,他身上的佛光绝对不是他全部力量应该有的样子,他也受到着什么诅咒。我给西关和平安解释道:“他多半是苯教的教主,辛饶米沃齐,传说多年前,他收服降除了西藏阿里地区的众多鬼神。”
“鬼…神?”
平安吓了一跳的看了一眼小喇嘛,再看向我:“神?”
小喇嘛不屑的笑了一声。我继续解释道:“对,当年辛饶米沃齐确实在这西藏阿里地区成为了与神比肩的存在,若是除了其他的为祸一方的鬼怪,甚至是神明,他不惜弑神来保护自己的臣民。”
“所以你已经是个神了吗?”
平安怯生生地看向小喇嘛,不过小喇嘛摇摇头:“是神了还用在这凡尘的躯体中窝囊着?”
他确实不装了,口气大到有点没有礼貌,不过平安完全不在乎,而是更加期待我接下来讲的故事。“苯教主要从事的是给子民占卜,带领藏区的人们祈祷,将天上的神明降到地上来普渡众生,当然,也包括捉鬼的活。”
“所以,你就是个巫师而已。”
西关不知道为什么,和小喇嘛不太合得来,挤兑道。我连忙:“说是巫师的话,也是个大巫师,那时候,苯教可是相当于国教的存在。”
西关不屑:“那后来不也是落寞了。”
平安不解的看着我:“为什么?这么厉害还能落寞?”
我不知道记忆中是否有差错,在我纠结该怎么说话的时候,小喇嘛开口:“因为,后来我的子民们把藏王杀了。”
因为苯教的信徒数量太过庞大,国家根本无法压制他们,而这教主辛饶米沃齐却不知道哪去了,大教无主,纵使是当时堪与一国比肩的苯教也是群龙无主。藏王的儿子接受不了父亲被苯教的人杀害的事实,联合从异地请的密教上师莲花生来打击苯教,教主不在,教徒就像是案板上的鱼肉一般,任人宰割…迅速消亡。小喇嘛说完话,大家沉默了下来,我也好像知道了为什么他的法器是莲花,同时莲花出世必须用血灌溉的原因了。平安又多问了一句:“不过,为什么当年你们出面主持公道。”
她问的这个问题很毒辣,小喇嘛却很轻松的回答:“这就是我一直活到现在的原因。”
我看着那平静的仿佛没有一丝波澜的湖面:“那么,我们刚刚驱的鬼之中,会有你的信徒吗?”
小喇嘛说了一句意义不明的话,却狠狠的抓在了我的心上:“莲花生为了迎护法鬼神,建了座法坛,置办了三千童男童女作为祭品,人头在供桌上,内脏人皮铺在地上,人血浇灌骷髅做的高台,魂魄则作为鬼神出世的养料。我的信徒早在千年以前,便全部魂飞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