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句话清晰明白，没有一点儿嘶哑。“你们这帮混蛋董事委员，我下面交代的事情，都给我看清楚，都给我听明白，都不许说话，这段视频我要录半个小时。”

说话口气是掌门人无疑。他往前走一步，脑袋凑近手机摄像头，抓一把头发，在挤一下眼睛，再把自己嘴巴张开，呲出来一口乱七八糟的牙齿。“看清楚了没？我是张耀祖，从头发稍到嘴里的牙齿都是张耀祖，谁敢怀疑我是假的？”

看视频的人，是十二名董事委员，是秦天和夏竹，是突然闯进来的赵秀秀，是公证处两个领导。视频里的张耀祖，好像把他们都没放在眼里。没人敢说话，瞪大眼睛张大嘴巴傻愣愣看着投影仪上张耀祖的身影，听着张耀祖的说话声。“张耀光！站起来！”

张耀祖浑厚的声音突然暴喝一声，眼神死死盯着坐在下面的张耀光。如果不是秦天提前看了两遍视频，也会被这一声爆喝吓一跳。秦天眼睛盯着张耀光看，喂！你大哥叫你呢！张耀光“蹭”一下从位子上站起来，叫一声“大哥！”

“张耀光，你是不是在和稀泥，两头讨好？”

“大哥…没…没有……”张耀光忽然意识到这是投影仪上的张耀祖，早就录好的视频，自己干么这般紧张慌乱？狠狠瞪一眼一脸严肃的秦天和站在他旁边的夏竹，夏竹憋着笑，憋得脸色通红。张耀光的身子又慢慢坐下，继续看投影仪上的大哥说什么。“混蛋委员们，我知道你们不认可我的亲生儿子秦天，你们不认可也没用，他不是我和乱七八糟女人的私生子，他是我合法妻子的儿子，他名正言顺是我唯一的法定继承人。”

张耀祖手里举着一张结婚证书说这几句话。这张结婚证，就是大家手里传阅的结婚证，已经传到一脸阴寒的赵秀秀手里了。“嘶拉”一声脆响，结婚证在赵秀秀手里撕成了两半。秦天无动于衷看一眼赵秀秀，嘴角一抹冷笑。投影仪上的张耀祖又一声爆喝：“赵晨晨，你敢撕我和我妻子的结婚证？”

赵秀秀一个踉跄，差点儿跌到。见鬼了不成？张耀祖录视频的时候，拿着这张结婚照，他知道这张结婚证给赵晨晨看的时候，老妖婆会一把撕掉，所以他喊出这句话来。撕结婚证的人不是赵晨晨，是赵秀秀。“哈哈哈，你撕了结婚证也没用，铜城市人事局和民政局都有我档案底子，你现在就可以去查阅，看看我老婆到底是谁，没脑子的老妖婆！”

赵秀秀将手里撕碎的证书向投影仪上的张耀祖扔去，纸片乱飞，她气急败坏骂一句：“张耀祖，你这个混蛋！”

“赵秀秀，放肆！”

爆喝一声的声音不是投影仪上的张耀祖喊出来的，是猛一下站起来的秦天。当了五年工信部部长的赵秀秀，从来没让谁这般呵斥一声。即便是她的领导批评她，也是口气委婉劝导，敢说一声“放肆”？“秦天，你算什么东西？你敢呵斥我？”

张耀光站起来大喊一句：“不要吵，听我大哥的遗嘱！”

秦助理和赵秀秀争执，没听清投影仪上，张耀祖刚才说的两句话。“小常，倒回去！”

张耀光交代一声。小常拖动鼠标往后倒，又是一句：“张耀光，站起来！”

“小常，快进！”

张耀光一脸暗沉！小常拖动鼠标又往前进。“没脑子的老妖婆！”

投影仪上重复这句话。“听这段视频的董事委员们，都给我听好了，我和老妖婆赵晨晨不是夫妻关系，是非法同居。”

秦天看一眼脸色苍白的赵秀秀，冷冷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