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来这个地方，站在秦天跟前，问一句：“接下来去哪里？”

当然是去张家大院。张耀祖为了区别他和村里别人家的不同，将他的老院翻修一新，宽大敞亮，他同胞两个兄弟名下的族人各占半个院子。返回到车上，豆子开车，忽一声飙到张家老院门口。宋珍黑色冷峻的身影等在大门外。宋珍掐好时间，这个点儿，秦天该到了。她一身黑色运动衣，直戳戳等在张家大院大门外。大门上插着一杆红绿飘逸的引魂幡，大门门框上贴着白色挽联。院子里，几个人扎一道花圈彩门。供桌上摆着长明蜡烛和三盘献物。文娟的遗照，在明天早上，从镇上的照相馆取来。秦天到场，第一眼看到的情景，就是这样子。并不是他一路想象中的情景。他想象着文娟的尸体躺在院子外面的空地上，用白布遮盖，小勇跪在文娟的尸体旁哭得撕心肺裂。如果是这个情景，他会冲到张霞和赵晨晨跟前，将两人杀了。眼前的情景，是正正经经给亡人办丧事儿的情景，把秦天杀人的情绪从某一方面稍微冲淡了一些。车子开到张家大院门口，第一眼，看到挽联花圈供桌。第二眼，看到一身黑衣等在大门口的宋珍。但宋珍身边，并没有张霞和赵晨晨的身影。宋珍眼睛直直看着秦天从车里出来，走到自己跟前，问出一句话：“我儿子呢？”

“秦天，你要冷静。”

秦天再问一句：“宋姐，张霞和赵晨晨呢？”

宋珍回答：“她俩被镇上派出所的所长带去了。”

秦天咬着牙再问一句：“我儿子这会儿在哪里？”

真怕从宋珍嘴里说出一句，小勇被张霞和赵晨晨带走了。“小勇在屋里炕上睡着了，秦天，小勇没事，受了点儿惊吓而已。”

秦天直直看着宋珍看了十三秒。狠狠问一句：“你的电话为什么打不通？”

“霞妹把我手机夺过去摔坏了！”

“她摔你手机？”

“秦天，我不知道……”宋珍不知道该怎么跟秦天解释自己手机被摔这件事儿。宋珍看秦天的眼神悠忽躲闪过去。秦天心里说，宋姐，你撒谎，你有什么事儿瞒着我？宋珍没有在昨晚赶到这里，没有在第一时间保护文娟母子，这个情况，秦天还不知道。知道了会怎样？宋珍不敢想象秦天和她分手的情景。听到外面的汽车声音，屋里的张大哥一脸疲惫走出来。已经凌晨三点，他硬撑着等秦总裁过来汇报情况。张大哥伸出双手，握住秦天的手，讪讪笑着说一句：“秦总，您节哀啊！”

秦天回一句：“张大哥，我…我没事儿！”

“秦总，进屋来，我跟您说详细情况！”

拉着秦天的手进院里，进上房屋里，张大哥将文娟母子落水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听在秦天耳朵里，是文娟带着小勇在水库边玩，小勇不小心落水，文娟跳下去救人，自己陷进淤泥里。若不是宋珍姑娘突然冲出来跳进水库救人，文娟母子都会遇难。这样说来，是宋珍第一时间跳进水里救了小勇？有什么地方不对，拧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