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稳如泰山:“林北再是叛贼,也不过是咱们侯府的女婿,他惹得事儿没道理全怪在我们头上,陛下不是黑白不分之人,你们不必自己吓唬自己。”
闻言,大家的表情轻松了许多。但是,还是带着不安和忧虑。见此,老太君猛吸了一口气,反问大家:“用你们的猪脑子想想,要是陛下真有此心,老大还能平安回府?”
“……”“?”
“!!”
二夫人不停地点头:“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太好了,我们不用砍头了。”
“真是吓死我了。”
“……”五姑娘肉眼可见得松了一口气,想到自己刚才说的那些话,不敢看三房那边,不自在的低下了头。“但是。”
老太君冷不丁又出声。众人心脏不约而同地抓紧了起来。吴氏:“母、母亲~”“陛下虽然没有迁怒我们,可这件事儿肯定很快传开,百姓和文武官员们肯定会迁怒到我们身上。”
老太君眼神清醒:“这段日子,将会是咱们最难过的日子。”
“或许,会有百姓在大门口大声辱骂我们;或许,会有人在我们侯府门口扔烂叶子、臭鸡蛋;或许,朝廷之上会有人讥讽老大、老三和大哥儿……你们也许觉得委屈,但是你们得记住,都受着忍着,毕竟我们和叛贼有亲戚关系。”
听完这番话,众人表情难看起来。什么或许?是肯定。这些人从出生便是高高在上的,哪里有被人当面辱骂的一日,想想都不寒而栗。但是,他们没有一人反驳。众人:母亲/祖母说得对,这是他们应该受的。“老三。”
老太君突然喊他,三老爷一愣,忙回应:“母亲。”
她语气柔和了下来:“你们的心情我理解,这样吧,等大丫头夫妇来府里,我让定国候去打听一下小四的情况,要是可以,便让小四回京。”
纸包不住火。事情传开,大丫头、二丫头和三丫头肯定都要回家。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在心里深深叹息了一声:这次,三个丫头也要被连累了。三老爷一时没说话,三夫人又惊又喜,抢先开口:“谢谢母亲,谢谢母亲。”
老太君淡淡摇头:“我自然也担心小四。”
……事情正如老太君预料那般发展。辱骂,有。烂叶子,有。臭鸡蛋,有。阴阳怪气,有。……其中,三老爷一家遭受的伤害和威胁是最严重的,差点儿闹出人命,以至于他们一家现在都不敢再出门了。程槿年也不敢出门。如今的宣平侯府,可谓是人人喊打。她不是受虐狂。想到侯府如今的惨状,夜深人静一人独处之时,她总是忍不住去想:这个局面还如何改变?想了很多,她都没有想出来。除非,要改变大家的厌恶,只能宣平侯府的人请缨作战,并且立下大功,重创云国或者金国。这可能吗?怎么可能呢。参战可以。但在百姓看来,如今的战乱是阿北反叛引起,宣平侯府也有不可磨灭的责任,平常的功勋并不会抵消他们的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