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明的家位于村子的正中心,几人走过去,路过了不少屋子。已经到了午饭时辰,家家户户却很少传来饭菜香味。程槿年观察得很仔细,看到许多老百姓手里都拿着一个黑乎乎的团子,往嘴里塞。那是什么?这就是他们的主食嘛!没人给她解惑,她也没好询问岳明。不知不觉到了岳明家。一男一女两个小孩儿含着手指好奇又害羞的看着他们,一对视,立即往屋里跑。很快,一个中年妇女和一个年轻妇人便走了出来。两人喊岳明:“当家的。”
“公公。”
岳明点头,给两人介绍道:“这位是沈老板,这位是沈夫人。”
两人立即拘束的喊了一声。沈听肆和程槿年客气回应。岳明:“饭做好了吗?”
中年妇女点头:“好了,好了。”
男孩儿忍不住插嘴:“爷爷,奶做了炒鸡蛋,可想死俺了。”
小女孩紧跟着点头:“就是,也想死俺了。”
岳明笑骂:“你们两个小馋嘴儿。”
随后,看向沈听肆夫妇二人:“沈老板、沈夫人请。”
“好。”
“……”这顿饭,两人吃得很难受。不是因为岳明家里寒酸,只炒了一个鸡蛋、一个白菜和一碗野菜汤。而是他们都不吃鸡蛋,热情招待他们吃。这个鸡蛋就是他们家最拿的出手的东西了……这还是一村之长家里。他们无法想象,那些普通老百姓家里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再者,他们也知道了那个黑乎乎的团子是什么东西。那是因为粮食不够吃,大家用麦麸和野菜做的团子,又苦又涩嘴还喇嗓子。中年妇女和年轻妇人吃的就是这个黑团子。在程槿年的强烈要求下,她们递给了两人一个。程槿年从未吃过这么难吃的粮食。更不要说沈听肆了。两人脸上大变。但是,都没有吐出来,而是慢慢地把野菜团子给吃完了。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程槿年彻底懂了。吃过了午膳,两人默契的提出了离开,临走前,想要给岳村长伙食费,被他严词拒绝,只能作罢。马车上。沈听肆严肃吩咐沈石:“石头,回去之后,买点儿糕点、红糖和猪肉去周氏杂货铺给小沈,一定要让他收下。”
岳明的儿子在西达县东区的周氏杂货铺当小二,他不收礼,那就给他儿子,他总不能拒绝了吧。身为县令,沈听肆可不能享用一丝民脂民膏。沈石恭敬回答:“是。”
不只是程槿年夫妇二人触动很大,沈石、石棉和绿萝三人也是一脸沉重。西达县的百姓过得太苦,又如此质朴善良,让人于心不忍。沈听肆突然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唉,要是红薯还在就好了,按照咱们的推测,就算是没有京城的田庄收成多,也肯定比现在岳家村种植的小麦强。”
这话一出,一旁的程槿年神色微动。红薯嘛?她空间里面似乎还有。只是,不多了,要能让这些红薯大范围推广,至少得先种植一茬出来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