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感觉在木马上的这几分钟如此漫长。她靠着男人的胸膛，温暖，踏实，竟然会有一种归属感。如果这是她第一次玩旋转木马就好了，如果之前的记忆不存在就好了，那么这将是一次非常愉快的旅行。可惜不是，林袅袅下来后，脸色比之前要差点。不远处，阳光最盛的地方，她看不真切，却总觉得那里有两道虚影，正在用嫌恶的目光看她。眨眼间，那里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只是错觉。过了这么多年再次踏进游乐场，仍然会出现这样的错觉。“袅袅，我们再去玩一次吧？”

烛隐观察她的脸色，不免有些担忧。林袅袅摇摇头，目光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不用了，下一个项目吧。”

这一次，烛隐没有听他的，不由分说拉着她去买票。林袅袅大概也能明白这只鸟在想什么，全程任由他拉着，等第二次启动，他伏在她的耳边说：“袅袅，和你一起，我很开心。”

这句话讲出来有点怪，但偏偏就是林袅袅所需要的。是啊，其实也不用说别的，只要不讨厌她就好了。“谢谢你。”

林袅袅低声说。心里空出来的那一块地方正在慢慢被填上，她说不上来这是什么感受，但她并不讨厌这只鸟这么做。在沉默中，他们又回到了原点。林袅袅的脸色还是不太好，他又想故伎重施，林袅袅拦住了他，顺便打趣问道：“就这么喜欢旋转木马？”

第一次还行，后面再玩就没有那种新鲜感了。看这只鸟的行为，好像还没腻？烛隐的目的不是为了开心，他说：“我不能消除袅袅之前的回忆，我只能想到一种最笨的方法，就是代替，一次不行，就两次，总有一次经历，袅袅回忆起旋转木马，想到的会是我，而不是那些不愉快的。”

他是可以直接施法的，但是这样并不尊重袅袅。她会生气的，就算不会，也会不高兴。他说了一长串，大概意思林袅袅懂了，不由得笑他傻：“如果一直不行呢，你是不是打算陪我玩一辈子的旋转木马，来游乐园只玩旋转木马嘛？”

真是只呆鸟。烛隐说：“如果袅袅愿意的话。”

“……”好呆的鸟。真不知道该说他执着，还是该说他用心。林袅袅一下子就笑了，围绕在她身边的阴霾也倾刻间散去，只是一句话的事，她整个人却犹如脱胎换骨一般，明媚起来。“好了，旋转木马这个事情你成功了，我们去代替下一件不愉快的经历吧？”

在他说出那番话的时候，他就已经成功了。往后，林袅袅想起旋转木马，不再是痛苦的。随之取代的是一只愿意为了她的小心思一直重复一件事情的呆鸟。很傻，但她的确吃这一套，起码是用心的，起码是有价值的。烛隐点头，想也没想：“好。”

看着他的样子，林袅袅不由得好奇：“你知道下一个项目是什么吗？”

“不知道。”

“不知道你还答应的这么快，万一你不敢呢？”

“我一定敢。”

很坚定，像在说誓言。林袅袅偏过头拉起他的手，小声的说：“哪天等我把你卖了，你是不是还得给我数钱？”

什么都不问就答应的那么好。“嗯……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