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年，林袅袅心存希望，期待某一天收到他的信息。第二年，林袅袅觉得希望渺茫，也还想再等等。第三年，所有借口都用遍了，骗不了了。有点可惜，连个正儿八经的拒绝都没收到。这比失败更让人揪心，比失败多折磨了她两年。“袅袅，我还有机会告诉你我的答案吗，或者像我们小时候经常玩的互换游戏一样，换一换身份，由我来问你？”

话落，林袅袅顿住脚步，罗望周也跟着停下。周围静悄悄的，连风声都听不见。不远处的喧闹也归于寂静。林袅袅只听见了一个人的心跳，不是她的。几秒过后，有一道沉静而温柔的女声不疾不徐说着：“我们都曾拥有一段青葱岁月，在那个时间里，我真挚的喜欢过你，喜欢过少年的你，那个时候我很想要一个答案，但现在——”林袅袅顿了顿，像是在思量合适的词，才继续说：“我觉得不重要了，都不重要了。”

坦坦荡荡说出来，心里轻松不少。至少这段故事完整了。至少没有留下遗憾。林袅袅没抬头，安安静静的。两人之间的气氛悄然发生着变化。“还是晚了，如果我早一点，没有给别人可乘之机——”话还没说完，林袅袅就打断了：“不，有没有别人我都已经放下了，我已经有新的生活了。”

说到底，第二年还没收到回复，心就死了。以后的每一年她都是在消耗从前的回忆，但回忆总有一天会用完，心愿成灰，覆水难收。这和有没有别人没有关系，她不可能一辈子都陷在回忆里，得清醒。“我明白了，我为之前不成熟的处理方法道歉。”

“怎么做是你自己的事情，不用道歉。”

爱是自由的，只是在当时处那个场景里面，她没有办法不去想念，不去期待有一个好结果。时至今日，林袅袅早就没有非要得到答案不可的念头了。早就没有了。将一切都说开之后，罗望周忽然问她：“袅袅，你怪我吗？”

林袅袅听见了，也没抬起头，声音轻轻的，听起来没什么情绪：“不怪，是我自己选的，像你这么好的人，干嘛要喜欢当时平平无奇没有亮点的我。”

“错了，袅袅在我心里也一直是个很棒的姑娘，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

感情的事情差一步就是差一步，没法说。当时他不来电，现在追悔莫及，用多少方法都于事无补了。“其实大哥也是在回国之后才改变想法的。”

林袅袅也不掖着藏着，将自己心里的所思所想说出来，“有好几次，大哥透露过对我的关心，包括这一次，大约是知道我分手了，才会有这番交谈，可是，我们总共也没有见过几回面。”

总共也没有几次，大多数都是在有人在场的情况下。就很莫名其妙，哪里来的感情呢。从他归国开始，林袅袅就在刻意抹去曾经在他身上用过的心思，可他不是，他反而想将那些全都收拢起来，一步一步拉近关系。“你呀，我要怎么说，承认我当时猪油蒙心，做了逃兵吗？”

在国外的五年，他也没有谈过恋爱，有合适的人选出现时，总念着，再等等，再等一等吧。其实究竟在等什么呢，等着大洋彼岸那个有些倔强，总喜欢拽他袖子的姑娘吗？可是明明是他自己选的，是他自己没有勇气说出愿意或者是不愿意。“是吗？那还真是挺可惜的，现在你没机会喽，我只想搞事业，叫我爸妈好好看看，看看我选的路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