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发现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光暗者后,凝哲并没有在第一时间通知尼德,而是在等到群玉阁完全安静下来之后偷偷溜了出来。 还没离开群玉阁的时候,他就知道胡桃已经先他一步离开了,想必这位往生堂的堂主早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不过他倒没有跟着胡桃,也没有现身与胡桃一同前往无妄坡,而是独自一人先赶到了这里。 虽然胡桃知道往生的秘密,同时也是生死之地的平衡者,但她身上并没有类似于降魔大圣的身法,无法瞬间移动到无妄坡——丝毫不夸张的说,她想要赶到无妄坡还是需要一定时间的。 为了留下一定的操作时间,凝哲悄悄把胡桃这一路上有可能遇到的所有魔物都简单处理了一下,最后还是在这个时候抵达这里,并且找到了重云。 穿过光点后,凝哲和重云来到了一片如梦如幻的空间。 这里没有日落月升,亦没有尘世中的厚重,一切都是轻飘飘的,踏在这里仿佛正处在独立于大陆的桃花源。 虽不似仙人洞府那般有着妙不可言的美景,但身处此地,看着周遭慢慢浮动的祥云,内心却会情不自禁的安静下来。 “原、原来生死边界的风景,竟是这个样子的吗?”
年纪尚浅的方士张大了嘴,惊奇的看着周围的风景。 他原以为此地作为生与死交界的地方,应当是无比肃穆厚重的。 不说得有着什么神奇异兽守候在此,起码这里应该有个什么大殿,然后有一座巨大的往生桥什么的...... 结果现在真的见到了,显示在他面前的却是如此宁静和谐的景色。 “虽然早有预料,但真的亲身来到这个地方,感觉还是不一样啊。”
凝哲倒是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看着周围,此时的他已然蜕变,对周围的感知显然比重云所察觉到的更加深刻。 这里之所以是如此和谐的模样,除了本身形态特殊外,恐怕还少不了往生堂历代堂主的妥善处理。 据称,往生堂的每一代堂主离开时都是了无遗憾的,因此他们的灵魂不会在这片土地上停留。尽管他们的确不在这里,但凝哲在此地感受到了部分熟悉又有些陌生的气息。 持杖护人的少年、赤脚行医的青年、操办葬仪的老者...... 每一代的往生堂堂主都在此地留下了自己的痕迹,但在最终,却选择什么都不带走,独自离去。 “往生,往生...有了往才能有生。”
“能做到这一点的人不屑于此,不能做到的人却又在拼尽全力追求...想要颠覆生死...呵。”
“平衡与规则,对普通人来说,往往是利大于弊啊。”
凝哲收回了视线,看向前方。 “什么?”
似乎是听到凝哲的喃喃自语,重云回过神来,有些疑惑的看着凝哲。 他听到了,但没有完全听到。 “没什么,只是一些感慨而已。”
凝哲笑了笑,随后指向前方,“喏,看上去前面是个广场,我们要不要现在过去看看?”
“广场?我们不是后他们一步进来的吗?为什么我没有察觉到半点他们的气息啊。”
重云忽然想起了他们来到这个地方的目的是什么。 对啊! 他一进来就被周围的风景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现在回过神来,他才惊觉他们进来的根本原因是什么。 北斗船长和那个青年去哪儿了?! “放心,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们应该是走在了前面。”
凝哲却摆了摆手,迈开了脚步,一边走着一边说道:“这里与外界的空间通道并不算稳定,尽管我们是后一步进来的,但还是走在了前面。”
“啊?这样吗?”
重云愣了一下,随后立马跟了上来,“可是你怎么确定我们在前面.....” 然而这话还没说完,重云就自己停了下来。 因为他们已经抵达了这个“广场”,并且他也看到了这个广场上的其他“人”。 准确来说,这些“人”都不是人,而是灵魂。 但真正让重云停下说话的,是这些灵魂中的一个人。 这是个中年人,穿着一身方正的璃月方士服,手中什么也没有,面色沉稳的看着远方。 他的身旁一个人也没有,他就这么独自一人在一角,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又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但重云知道他是谁。 他就是前阵子因伤势严重,再加上内心无比内疚,最终抱憾而逝的方士石权。 “权、权叔?”
重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见到的,明明这位长辈已经逝去了,他为什么现在还会..... 等等! 这里是生死边界,死后的灵魂会来到此处也并不奇怪啊! “嗯...想去聊一聊吗?”
凝哲显然也发现了石权,见到重云的表情后,他轻轻碰了碰重云的肩膀,开口道:“这里是生死边界,所有逗留于此的灵魂都是在人间有遗憾的。如果石权在这里,那么就说明他还尚有遗憾未能完成,去看看吧。”
“...好!”
犹豫了一下后,重云点了点头,随后朝着石权那边走了过去。 “......” 目送重云过去后,凝哲看向周围。 说实话,这个广场上的人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多。除了璃月本地人外,甚至不乏来此行商的外国人,他们大多分散而站,只有部分人站在一起闲聊。 想到这里,凝哲靠近了一些。 “喂,你们等到消息了吗?”
一位璃月人开口。 “我还没有收到任何消息,我的朋友。事实上...我的家人说不定都不知道我已经倒在了异邦国土。”
一位枫丹人神情低落的开口。 “哎...谁能想到呢?谁能想到会突发地震呢!”
那位璃月人也叹了一口气。 “是啊...本来只是经商,却没想到这一来就回不去了...”枫丹人的心情似乎更加低落了。 “......” 诸如此类的对话几乎遍布了整个广场,似乎大多数人都是死于地震或者是山石崩塌之类的事件。 地震?山石崩塌? 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凝哲沉默着后退了几步。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若陀龙王造成的影响了。 璃月地大,很多地方都有人居住,很多山间小道也有着商贾旅人的光顾。 他当时能够阻止龙王对璃月港造成损害,却无法阻止其他地区受到影响...... “...不过要是能见一见那位救了我妻儿的恩人,我也就没有遗憾了。”
突然间,一位璃月人的感慨涌入了凝哲的耳中。 “是啊是啊,那位恩人就跟仙人似的,连山崩都能够减缓...虽然我在最里面无法逃开,但我的妻子应该被救了下来...” 另一位璃月人也开口道,提到“恩人”时,他的语气中止不住的激动。 能够减缓山崩的人? 凝哲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若陀龙王的善念。 就是不知道他如今是否还叫【昆钧】...又或者叫其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