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皎看向丽兹夫人,这事的取决权在她。 虽然在她看来,达里奥的处理办法还是不错的,没必要为了些许虚名跟羽族硬碰硬,但她不是当事人,所以并不发表意见。 或许丽兹夫人出于对兰戈的痛恨,坚持要他身败名裂呢。 丽兹夫人垂眸,半晌后开口道:“好,我答应。”
她当然想要让兰戈身败名裂了,但她不能只考虑到自己的心情。再如何兰戈都是蒂姆西的亲生父亲,还有迪卢克他们,有那样一位亲祖父在,世人如何看待他们? 所以,哪怕是为了孩子们,她也愿意退一步,反正…… 丽兹夫人目光阴森地瞥了兰戈一眼,她本就是动物,而他们动物,也不讲名声那一套。 既然丽兹夫人都这么说了,林皎自然没有意见。 一旁的伊卡却是愣了,他看向达里奥,“您的意思是……兰戈大师仍旧是光辉的传奇灵药师,而他……” 他指向兰戈,“只是冒名顶替者?对外说兰戈大师于十五万年前就去世了,这些年是这个冒牌货借着兰戈大师的名头作恶多端?”
“这难道不就是真相吗?”
达里奥微微笑道。 “竖……竖子!”
到了这个时候,一直没有开口的兰戈却是沉不住气了,忍不住开口道。 达里奥根本不理会他,便是伊卡也没看他一眼。 在他们看来,如今的兰戈本身已经没有什么价值了。 “你……你们懂什么?”
兰戈气得双目怒瞪道:“我这样天赋异禀,研究出过那么多新型灵药。若是没有我,羽族早就灭族了。我这样天授其才,能人所不能,凭什么寿命只能和那些蠢材一样多?既然上天这样不公,那我自己争取自己想办法,哪里错了?”
他看向丽兹夫人,“她算什么?不过是一野蛮畜生,生了几分灵智,又仗着能化成人形,勾引得蒂姆西心里全都是她,将孝顺之道全然忘记。我便是关了她伤了她又如何?能为我这样的传奇灵药师的寿命添砖加瓦,难道不是她的荣幸吗?”
“至于他们……”他看向迪卢克等人,“就跟蒂姆西一样,他们的血肉都来源于我,那便随我而来,随我而去,又有哪里不对?”
这…… 林皎感叹道:“我从来没有听过这样清新自然,令人恶心作呕的强词夺理。”
德伊森忍不住点头,别看他之前维护兰戈大师,但他对对方还真没什么好感。 饶是他出身氏族,也清楚在世人的价值观中,自己的生命和他人的生命是没有区别的。固然在他心中自己的性命重过他人,但他亦清楚那是源于他的自私,而非真理。 但是兰戈……他明显就将自己的性命凌驾在了其他人之上,并且将此当成是真理一样信奉。 真是……令人可恨,但却一点也不可悲。 而达里奥和伊卡,他们觉得兰戈的疯言疯语,根本不值得他们理会。 倒是乔蒂安若有所思地看向兰戈,“所以……所谓的消神药剂,其实是将迪卢克他们的性命和你绑定,一旦你死,他们就都活不成?”
所以之前兰戈明明怒极,但也并没有拿迪卢克他们开刀。 不是不想,而是他根本做不到。 兰戈抬眸瞥了乔蒂安一眼,并不想理会他。 ——他知道这个乔蒂安,这些年明面上不显,私底下名声却很大,研制出了许许多多的新型灵药。便是他,也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去内部平台翻看一下对方的灵药药方,还因此得到过启发。这个年轻人……在灵药方面的天赋并不下于他,若是生在同时代,对方的成就不会比他低。但是……生不逢时,乔蒂安永远也不可能成为和他一样的传奇灵药师。 果然,只有自己,只有自己才是真正的天选之人。 乔蒂安并不知道兰戈的想法,只看对方的反应,他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林皎隐约猜到他的想法,小声问他道:“你是想试试看能不能帮迪卢克他们摆脱兰戈的控制?”
她的声音虽小,但在场有不少超凡者,以他们的听力,都将这话听到了耳中。 兰戈同样不例外,他蓦地转头,目光怨毒地看向了乔蒂安。 乔蒂安并不理会他,只对着林皎轻轻点头道:“我确实有试一试的想法。”
林皎有些惊讶,“成吗?兰戈的年龄那么大。”
并不是所有超凡者年龄大就实力强的,但在天赋差别不大的情况下,万年以上的年龄差距基本就等于是实力的鸿沟——当然这一点在双方年龄都非常大的情况下,几率也变小了许多。 但是,兰戈的年龄比乔蒂安实在大太多了,他哪怕天赋比乔蒂安差上一截,乔蒂安想要破解他研制的灵药难度也非常高。 ——因为灵药是跟魂技非常接近的存在,和魂茧一样,灵药师的魂力亦是灵药的一部分,甚至可以称之为是药引,是灵药的根本。 所以,光是灵药天赋强大是没用的,双方魂力质量差距太大,乔蒂安便是天赋奇才也是枉然。 乔蒂安自己也清楚这一点,不过…… 他看了眼兰戈,轻声道:“我想试试引炼法。”
引炼法? 林皎面露茫然,其他人包括达里奥在内表情都亮了,唯有兰戈,他的表情……就像是吃了屎一样难看。 见小姑娘不清楚内里,罗玛在一旁柔声解释道:“所谓引炼法,即灵药师将其他超凡者的魂力引入灵药配方,炼制出远超自己水平的灵药。”
“引炼法并不容易,一来不是所有超凡者的魂力都能用的,最好是两者的感应物相同,即便不是如此,契合性也一定要高。当然即便如此,期间对魂力和精神力的要求也非常高。不过你放心,乔蒂安不是第一次尝试引炼法,在此之前,他就已经成功好几次了。”
说到最后,罗玛想起重点,补充道:“对了,这个引炼法说来还是兰戈大师研究出来的呢,如乔蒂安这样的灵药师都受益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