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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宇喜多诠家(1 / 1)

奥平信昌失落的走了,但是秀家却依旧在武田家的胜沼城停留了几日。主要目的便是监督武田家为北伐虾夷动员。

  武田家的知行为10万石,甲斐属于东海道,需要提供1000军卒和1000民夫。

  秀家本来是打算参考冈山藩的操作,让武田信清带着亲德川派系的家臣一起来的。

  但是武田信清的身体一直不好,历史上他在关原之后三年就宣告不治了。这么孱弱的身体到虾夷去,万一出了什么意外,德川家可能真的要和秀家拼命了。

  所以秀家换了一个思路,武田信清和武田秀信留守甲斐本领,让嫡子武田家信带着亲德川派系的武士北上从征伐。

  这样的组合听起来确实有些奇怪,他武田家信凭什么指挥得动亲德川派的家臣啊?

  其实秀家压根没打算让武田家信亲上战场,怎么说都是领了自己偏讳的人,算是秀家的干儿子,秀家当然要对其格外袒护。

  所以秀家明确表示会让其在自己本阵参阵,至于随行的武田军卒,秀家肯定会将他们编入其他大名的分队去执行任务。

  在甲斐忙了几日,与结城晴朝约定在新春后带着军势赶来丰春会和,秀家就与中川清秀一道从甲州街道出相模,但是秀家并没有返回丰春去,反倒是和中川清秀一起在横滨登船往上总而去。

  中川家与丰春家关系很不错,但是秀家并不是为了去中川家而去的上总的,他是想要借道往安房去,去见一见多年未见的兄弟,化解一下之前产生的误会。

  宇喜多诠家是秀家目前在世的最亲密的亲人之一,在秀家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就是年幼的诠家带着秀家玩耍、学习。就连秀家的初阵,诠家都时刻守候在秀家的的身边。

  如果说在这个世界上宇喜多家亏欠谁最多,那一定是宇喜多忠家了。宇喜多氏本来就子嗣凋敝,忠家的长子基家就曾过继给直家担任养子。

  但是随着秀家的出身,基家的身份就显得异常尴尬。在秀家尚且年幼的时候,直家将基家封在备中足守这个前线直面毛利兵锋。(第一卷第六章)

  基家也很配合的在面对毛利家入侵的时候死守足守城,并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为直家作出反应留出时间。

  基家的死很有可能是直家和忠家两兄弟互相默认的结果,只有这样才能在宇喜多家内忧外患的情况下,不至于因为继位权的问题闹矛盾。

  事后忠家依旧尽心辅佐自己的兄长,更是将次子诠家送过来陪伴秀家成长,但是你要说忠家对直家一脉没有怨言那一定是不可能的。

  只是因为外部环境的原因,忠家只能辅弼秀家长大罢了。若是从这样的角度来看待忠家,他被袭击勒令隐居淡出宇喜多家政治圈,或许真的是秀吉的神之一手。

  后来宇喜多诠家代表的宇喜多家从冈山独立,秀家也不再使用宇喜这个苗字,两家之间的联系逐渐淡漠下来。

  再加上宇喜多诠家本身就是一个比较自以为是的人,在成为赞岐国主之后逐步迷失在权利的漩涡中,眼见秀家被秀吉压制,身为秀家堂兄的诠家居然想要淡化自己身上秀家的标签。

  反倒是秀家一直感念儿时的亲情,多次出手帮助诠家。

  只是可能这些年来的帮助并没有让诠家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反倒是在庆长之乱之后的处置与封赏中,秀家碍于其他大名的压迫只能拿赞岐宇喜多开刀反而被他记恨了。

  其实诠家哪里会明白,让其从赞岐来到安房,知行最燃减少了大办,但是却是回到了秀家的羽翼之下啊。

  从封赏确认到现在的一年半的时间,诠家就一直待在安房馆山城内,就连去年秀家新春的宴席他都没有过来。

  如今北伐在即,很有可能再次南下的时候秀家连停留关东的机会都没有。这个时候秀家又想到了自己的诠家哥哥,想要拉他上车,这才有了这次亲自拜访的事。

  在这个时候上总前往安房主要走木之根峠,守备在这里的馆山藩武士也是很懵逼的,毕竟秀家的队伍声势不小足足有500多骑浩浩荡荡而来,让他们还以为是他藩打过来了呢。

  这些乡下的土鳖武士,可能一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威武隆盛的军队。

  直到秀家摆出自己的身份,他们这才知道原来自己的主家和边上的超级大藩是亲戚。想要攀附的地头武士更是直接替秀家引路,将人一路带到馆山城下。

  翻过了木之根峠,安房的土地就相对平缓了,几乎是沿着平久里川一路向南而行便可直达馆山城。

  远在馆山城的诠家就算脾气再倔,对秀家的到来再惊讶,人都已经到你地头上了也只能排家臣出面迎接。

  这次出面迎接的家臣,秀家还认识,是之前入嗣其家臣家的长子津川平四郎胜家。

  小家伙虽然是秀家的堂侄,但是年岁就比秀家小了8、9岁,见到一个二十多岁的壮小伙叫自己“叔父”的时候,秀家突然有一种原来我也已经老了的感觉。

  与其性格偏执的父亲不同,尽管已经多年未见了,但是这个小侄子对秀家还是有印象的,而且也愿意和秀家亲近。

  一路上就不停的向秀家询问来馆山城的原因,以及向秀家询问自己可不可以更秀家一起北伐虾夷。

  他的想法秀家是明白的,作为妾室生的庶长子,早早的被父亲扔给了家臣津川家做养子,也就是说他已经失去了宇喜多家的继承权,自然想要另外找一条路替自己博一个出身。

  而趁着北伐的功夫在虾夷占据一块领地是他成为大名最好的方式。所有人都知道秀家是这次北伐的总大将,他也自然而然的愿意与秀家靠拢。

  来到馆山城下的时候,宇喜多诠家已经带着自己的家臣和嫡子宇喜多重家在城外等候,秀家为了体现与他的亲近特意让人将龙胆五七桐纹收到后面去,而将代表宇喜多宗家的剑片喰旗高高举起。

  望着秀家身后的剑片喰旗,宇喜多诠家突然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即便是他这面旗帜也已经多年未见了,仿佛回到了当年在吉备奋战的时候。

  熟悉归熟悉,现在的秀家毕竟顶着丰臣家的名头,而且身份非常尊贵,他也只能很隆重的向其行礼道“在下宇喜多左京亮,见过右府殿下。”

  来到诠家身边的秀家蹭的一下从马上跳下,来到诠家的身边一把将其扶住,双手紧握住他的双手感叹到:“多年未见了兄长,我还以为你会一直躲着我呢!”

  诠家确实对秀家有怨言啊,历史他对德川家康也有抱怨,但是他怎么可能当着别人的面直接说?只能用笑意掩盖尴尬表示:“殿下说笑了。”

  “贸然到访馆山,是在是因为太过想念兄长了,多次兄长都被婉拒,特来看看兄长的情况,还望兄长不要介意。”

  “不...不介意。”

  得到诠家答复的秀家,为了表现和诠家的亲昵,一把拉着诠家的手就要登城,好似他才是这座城的主人似的。

  整个馆山城上下都因为秀家的到来有些慌乱,毕竟之前都没有通知一声。

  好在诠家一直有一个贤内助,户川秀安的女儿一直替诠家将家内的事物管理的井井有条,在外忠家虽然已经隐居,但是在很多事上还会帮衬一二。

  听闻秀家突然到访,忠家都亲自在本丸迎候秀家。对于这个侄子忠家还是比较喜爱的,他比偏执的诠家看得长远的多,自然知道秀家手中的底牌有多少。

  “今日特来叨扰叔父了,还望叔父不要见怪,能容留我在馆山城停休一两日。”

  秀家对忠家很客气,连带着忠家也亲切的回应道:“听闻殿下又叙昇右府,这可是朝堂高位。还没来得及庆贺,今日不如就在馆山留宿,我也让人略备酒席好为殿下庆贺!”

  抛开所有的客套不谈,秀家来找诠家最重要的事儿莫过于让其出兵虾夷了。这桌酒肯定得吃,但是也得把正经事做完了再说。

  其实宇喜多诠家已经收到了赖在大坂的命令,作为关东大名他需要动员1500人从征,其中750人负责作战,750人民夫归入后勤。

  每万石300人的标准其实很重的兵役,况且是这种长距离的远征,对于大名的压力更大。

  所以在会谈刚一开始,诠家就对着秀家发起了牢骚“你说着虾夷原本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又乱了起来呢?”

  这次来拜访诠家,秀家固然有想要拉他上车的想法,也有对诠家考察的意思。若是他堪用的话,将来授予大领入阁都没有问题,如果他连秀次都不如的话,那今后的上限可能也就是20万石的体量了。

  “之前蛎崎家占据着虾夷最南端的12馆,这次蛎崎转封轻津,虾夷最南端那块地失去了统御,所以给了虾夷人南下的机会。说到底是我没有安排好交接。”

  秀家自己认领了错误,这也是他在大坂时候要求亲自出征时候的说辞,要自己去弥补自己犯下的过错。

  但是在政治上要记住:领导的错误是下属的错误,领导承认的错误绝对不是错误。

  秀家向自己认领了错误,旁观的不论是谁都得帮着打马虎眼。但是诠家却非常犯二的表示道“哎呀,所以现在要让我们一起去堵这个窟窿。”

  他的话刚刚说出口,忠家就已经意识到了不对,他赶忙出声表示道“右府殿下日理万机,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没有注意到也是正常的。而在意识到事态严重之后右府勇于承担,正是我辈需要学习的典范啊。”

  也许是家族小会的缘故,诠家在对话中有多次对秀家冒犯的话语,秀家虽然没有当面表示出不满,但是心中其实已经给他打上了不好的评价。

  但是说到底诠家过去和秀家毕竟有着美好的回忆,秀家又是念旧的人,他想要最后拉他一把。

  秀家表示道:“兄长在馆山城可好?可有想念在赞岐的时光?”

  提到“赞岐”诠家的脸色就冷了下来,事实证明他刚刚压根就没有生气,完全是自己说话习惯的原因,现在才是对秀家有所意见了。

  “赞岐...确实的个好地方,可是恐怕都回不去了吧。”

挣扎了许久,面对秀家的诠家还是斟酌了一下语句表示道。

  “纵使不是赞岐,去其他地方得到一块封地不也是不错的选择吗?”

秀家一脸认真的看着他说道“眼下的虾夷就是机会,只要立下战功,受封虾夷大领未尝不是可能。”

  “虾夷?”

诠家思考了片刻摇了摇头说道“还是算了吧,我连安房的冬日都觉得寒冷,哪里是能去虾夷的地方。”

  “虾夷当真是块好地方,不行你可以问叔父。”

秀家依旧在对他进行争取“就算不去虾夷,兄长也应当重新振作起来,立下了功勋将来我也可以将你转封去九州、北陆等地去啊。”

  听到可以离开安房,诠家还是比较高兴的,但是又挺说自己只能去九州等乡下地方,他还是难掩的失望:“回不到吉备了呗?”

  “连我都回不到吉备,兄长又何必做此感想呢?况且封到哪里真的这么重要吗?受领多少、是否有加封,领内是否有其他富庶的产业难道不是最重要的吗?”

  “恩,你说的也是啊~”

  一段看似没有营养的对话,秀家却是彻底摸清了诠家的想法:他已经彻底躺平了,整个人都变得毫无斗志,有些得过且过。

  但是好在他也愿意跟着秀家一起去虾夷一趟。只要家督能跟着秀家走了,等到从虾夷南下返回的时候,跟着秀家继续打下去就没有问题。

  或许秀家将其减封大半的举动真的伤透了他的心。但是秀家并不乐意现在就告知他全盘的计划,这些年的分离,诠家和秀家的关系可能还没有筒井这样的外样大名亲切。

  当然秀家也知道了诠家的想法,他想要回到吉备去,那么在战后将其封到备中或者回到赞岐去也就行了。

  只是让秀家没有预料道的是,在当晚的宴席散场,诠家喝的酩酊大醉的时候,作为他的父亲、秀家的叔父的忠家居然会亲自来到秀家的卧房拜访,并向秀家提出了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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