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的铁炮口径种类繁多,最粗的那一种已经顶的上大名3/5十斤的虎蹲炮了。 面对日军的铁炮射击,关北军被压制的抬不起头来,临行有借军士借着铁炮装填的空隙射上一箭,也聊胜于无很难造成杀伤。 日军在加藤清正的指挥下,很快压倒鹤城镇门口,轰隆几声之下撞垮了木门,日军杀入城内与朝鲜军近身肉搏起来。 这就有点以己之短,攻敌之长了。 关北6阵士兵可都是常年对付女真的士兵,虽然说不上身强体壮吧,但也算是身体壮实。 而日军是一群什么丘八?普遍身高不过1.6,足轻平日每天就吃两顿糙米饭就这腌萝卜,也就战时有白米饭吃,吃得都是碳水,没有蛋白质补充怎么长肌肉? 这一幕又似曾相识,与历史上韩克諴也是这样,明明可以为主海汀仓的日军,断绝水源逼着加藤清正突围后围杀,非要让自己的部队强攻海汀仓,结果被日军用铁炮杀伤大半。 加藤清正才管不得这些,眼见攻入镇内,便下令擂鼓助威,全军强攻鹤城。 鹤城就这么小一点地方,挤进去了这么多人,日方优势铁炮都根本没有机会施展,居然被关北军打了一个下风。 还是饭田觉兵卫察觉到不对,叫停了自己这边这么冲锋的部下,亲自跑到加藤清正那边陈述战况。 加藤清正对自己的这个跟随自己起家的老将还是有些信任的,不过此前骑马武士冲锋折损太多,对他的态度有些怨气。 眼下明明冲入城内,饭田觉兵卫却来说里面不能这么打,要让自己撤兵,他实在是有些由于不决断。 就在他有余的片刻,鹤城西侧交的仆从军一下子从城内惊恐的跑了出来,口中呼喊着“恶鬼”“打不下去了”之类的话。 明明刚刚还斗志昂扬的誓要杀入城中叫朝鲜官军好看的仆从军,此刻却一下子出现了溃退。 与此同时南侧面对加藤清正的防线,日军的阵线似乎也在不断的被平推出来。 锅岛直茂顶在城北封锁缺口,但是也很快派人来通知加藤清正,他已经叫停了冲锋,直言朝鲜军战斗力颇为强悍,绝不是此前所遇到的那群鱼腩可比。 直到此事加藤清正才正视饭田觉兵卫的话,叫停了部队攻城。前线的部队如临大赦的退了下来,细数之下加藤清正的日军折损了600多人,仆从军战死、逃跑千余众,锅岛直茂也战死300余人。 加藤清正比韩克諴好的一点就是,他没有韩克諴的刚愎自用。 见到此情景的加藤清正也不再生出想要强攻的念头,下令各部队包围鹤城,切断他们的水源,将他们困在城内,遇到突围的也用弓箭和铁炮击退对面。 锅岛直茂再献上一计,他认为朝鲜军一定会从薄弱的仆从军方向突破,提前让仆从军看法木材修筑栅栏,拜托不树立在营垒外围,等到天黑了再树立起来。 同时从龙造寺军、加藤军中各抽调300铁炮手,800武士、足轻支援仆从军,也是趁着夜色进行兵力调动。 鹤城一战,朝鲜军先败后胜,鼓舞了城内士卒的士气,虽然统计之下战死了数百名士卒,受伤者也有刷百人,大部分都是在此前远程火力对射的时候造成的损失。 眼见自己被围的韩克諴召集诸将议事,诸将一致认为日军火器先进不可力敌,但是到了夜晚火器使用必然会不灵便,可以利用这个机会从西侧那群朝鲜乱民阵中突破。 这条计划得到了众人的一致同意。 若是如历史那般朝鲜军占据优势,韩克諴或许人听不进去下面人的建议,但是眼下自己这边出于弱势,便点头同意了这项计划。 为了保证突袭的突然性朝鲜军特意等到后半夜这才悄悄叫醒士卒,披盔戴甲口中口衔树枝马儿包住马蹄。 可是镇子里伤兵看到了关北军要走,以为他们会抛弃自己,因此发出了声响和争吵,引得镇子里的百姓也加入了争吵之中,声响引起了城外日军的注意。 韩克諴见事情败露也没心思怪城内的百姓,当即下令以骑兵镇压镇内的百姓,并作为为殿军扫尾,全军强行突围。 这个时候加藤清正和锅岛直茂支援西侧的铁炮众就立威了,他们站在栅栏后面,对着向己方冲击而来的朝鲜军无情的扣动了扳机。 前文说过,关北军的甲胄普及率大概在1/3,如果算上自制的缝铁片的皮袄的话大概在8成左右。 但是这种东西面对九州铁炮的射击根本没有效果,不然也不会在白天的对射中造成朝军这么大杀伤了。 如今是黑夜,瞄准根本没有意义,铁炮众只要冲着黑暗的地方放一枪便能听到对面传来的惨叫声。 要怪也只能怪朝鲜步军阵型排列的太过紧密,这恰恰是训练有素步军的优势,但是在这种时候反而成了劣势。 再加上头顶有仆从军射来的箭矢,前排不断有士兵倒下,关北军将士在黑夜中也看不清道路,前面有人倒下就有可能绊倒后面的军卒,再后面的人看不到直接踩踏而过。 不过突围这个时候事关生死,自然也没有人有心情关心摔倒在地上的同僚死没死,纷纷抱着生的信念冲向营垒。 可是等到营垒前他们懵了,白日里好像没有栅栏的仆从军营区,此刻不仅有栅栏在,还有斜着伸向外面的竹尖刺,不少士兵没有看清纷纷冲死在尖刺上。 与此同时,栅栏内的铁炮依旧在不停歇的开火,南北两侧的龙造寺军和加藤军看到西侧有战事,也纷纷整军打着火把前来支援。 有的士兵不是自己想要插上尖刺的,是后面的士兵推搡着把自己插上去的。 他口吐着鲜血还想说点什么,就被从栅栏内的大铁炮射出的弹丸,直接击碎的脑袋。 大铁炮弹丸打碎前面军卒的脑袋之后动能不减,又收割了后面2人的性命这才结束。 当年武田强攻织田、德川营区的长筱合战的战况在这里重现,只是战斗的双方换了对象。 不过交给西军的铁炮数量还是太少,关北军抱着必死的决心,死了上千人之后终于来到栅栏前,与栅栏内的守军对起了枪。 毕竟是临时设立的栅栏,有的地方被关北军连冲带拽的推到在地,朝鲜军终于开始与日军和仆从军展开肉搏战。 有白天作战的恐怖经验,仆从军这群乌合之众明显有些畏首畏尾,纵然有日军拼死作战,依旧让关北军冲出了一道口子。 好在加藤与龙造寺两军已经差不多合围上来,不过他们除了派人支援西侧正面突围方向之外,南北两侧似乎并不敢冲上去肉搏,都是远远的对着黑暗处铁炮试射。 这其实是非常危险的,若是军阵随着铁炮射击不断前压,最后中间没有了敌人,很有可能在黑暗中造成双方友军的误伤。 不过眼下两边也顾不得这种情况了,吃下眼前的朝鲜精锐才是主要的。 或许是看到了主将和大部队被围,指挥骑兵的两个千户李辛邈和洪永种指挥这骑兵想着冒着铁炮火光的北侧龙造寺家军阵冲杀而去,竟然为关北军从北侧杀开一道口子。 双方在鹤城西厮杀之天色渐白战斗这才停息,作为战斗核心区域的西侧栅栏初早已血流成河,栅栏外尖刺上倒插着的无头尸体宣示着昨夜战斗的惨烈。 军阵被冲击的龙造寺家也损失不小,锅岛直茂甚至差点命丧阵中,要不是朝鲜军无心恋战,死活要拿了你的这个主将建功。 此战无疑是日军胜了,但也是血战险胜,不过最起码战略目标实现了。 若是没有锅岛直茂的建议,或许关北军会直接冲垮西侧仆从军的防线,最终保存大部分实力逃出生天。 现如今经过战后尸体的统计,斩获关北军首级3500余枚,算上城内战死被收敛的以及伤兵,首级总计4415级。 但是为此加藤方付出了战死720人,伤638人的代价,大部分是在西侧营垒堵截关北军时候付出的。 龙造寺家损失较多,麾下石冢金太郎、矶野勘兵卫、藤泽利兵卫、足立彦兵卫等有名武士纷纷战死,战后统计合计战死1738人,伤1660人,基本上也丧失了战斗力。 至于我们的朝鲜仆从军,反而是损失较轻,战死、逃跑1600多人伤1500余人。 当然这样的战损比,对于这群乌合之众来说,也基本丧失了战斗力。 鹤城一战,朝鲜最为精锐的关北军一战而丧,但是依旧给日军造成了极大的伤亡。 算上白天的战损,日军从咸兴出阵时候的3万多大军,已经伤亡了7000多人,其中大部分还是日军的折损。 第二兵团从釜山登陆以来,一路高歌猛进没有遇到什么抵抗,可是却在咸镜道折了翼,一下子伤亡了1/3。 这样的战损比让锅岛直茂和加藤清正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很难想象自己这一路遇到的都是什么部队,若是朝鲜军队人人都和关北军一样,他们又会有怎么样的结局。 而这也是秀家在锦囊里明确要求真田信繁约束下属,不让他们过度北进,以防撞上关北军的原因,秀家不愿意去承担这么严重的伤亡。 像这样的伤亡比是瞒不住的,这么多武士尸体需要处理,要将他们带回日本安葬。 加藤清正和锅岛直茂只能怀着忐忑的心情写了一封军忠状送去名护屋,向秀吉陈明厉害。 当然为了掩盖这难看的战损比,两人对这份军忠状稍稍润色。 在信中他们将朝鲜军人数定为2万精锐,自己是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夜袭的,饶是如此依旧斩杀万余朝鲜军士,自己这边损失很大的责任归结为没有准备。 锅岛直茂所领的龙造寺军在此战中损失最大,战后想要修整一下,但是加藤清正认为北军精锐已经尽丧鹤城,应该趁此机会扩大战果拿下咸镜道。 双方争执不下最后决定锅岛直茂主力会咸兴修整,但是要派出2000军士支援加藤清正继续北上,仆从军也被加藤清正全数带走。 事实确实如加藤清正所预料的,韩克諴所领的关北军是咸镜道士卒的胆气所在,当看到韩克諴带着数百人狼狈的向北逃窜的时候,咸镜北道两班们心中就有了别样的想法。 加藤清正还没到吉州,吉州府使全敏祖便主动向加藤清正开城投降。 咸镜北道主城镜城万户鞠世弼,私自联络士兵捉拿了镜城判官李弘业,主动投降加藤清正。 他甚至打算直接向加藤清正献上在镜城躲避的临海、顺和两位王子,要不是跟随王子北迁的前承旨黄赫机敏,马上带着王子出城被遁,恐怕机要被困在镜城称为鞠世弼的投名状了。 饶是如此,几位宰丞们也只来得及带着少数护卫护佑着王子北遁会宁,至于王子妃、其他官员们的家眷统统留在了镜城。 会宁这里的关北六军的大本营,在他们的印象里这里还有2000多关北军,加上这里的壮丁,聚集起4000人应该没有问题。 然而逃到会宁的金贵荣、黄廷彧、黄赫及两位王子抵达了会宁,才发现连最精锐的关北军居然也有吃空饷的情况。 此前韩克諴带着的4000关北军已经的关北六镇最后的精锐,此前什么所说只带了大半南下,关北依旧留有精锐守备女真都是屁话。 但是好在是逃到了暂时安全的地方,虽然他们身边的家眷都已经沦丧敌手。 关北六镇已经的朝鲜的最北端了,再往北渡过大同江边是女真地界。 两位王子显然是被日军吓破了胆,居然表示还要向北逃,逃到与他们对立的女真部落中寻求庇护。 王子这么异常的态度自然瞒不过会宁镇官兵的耳目,很快北兵使韩克諴在鹤城惨败的消息就在会宁镇传开,与之一起传开的还有日军从釜山势如破竹一路北上的战果。 此时的他们完全不知道鹤城一战关北精锐给日军造成了怎么样的杀伤,他们只知道连关北精锐和守备王京的禁军都挡不住的日军,他们这群被留下的老弱以及新征募的壮丁又怎么可能是对手。 朝鲜朝廷对于自己本来就不厚道,女真进攻了才想起我们,对我们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早就引起了关北军的不满。 眼下咸镜道最高军事长官韩克諴下落不明,会宁镇官兵难免起了别的心思。 7月6日,会宁镇官兵在会宁镇内发生叛乱,毫无征兆的封闭了四门,士兵冲入镇抚衙门内逼迫鞠景仁带他们投降日本人。 鞠景仁本来就有这个想法,只是碍于自己是朝鲜官员的面子不好动手,眼下官兵骚乱正好借驴下坡带着他们围了两位王子住的院子,生擒了两位王子和几位宰丞。 抓捕了这些人之后,他很快写信给远在镜城的加藤清正,想要“拨乱反正”,直言朝鲜王子已经被自己捉住,请求他亲自来接收。 7月9日,加藤清正看到了鞠景仁的这封信,很快领兵来到会宁城下,他将万余士卒列阵于城外,要求鞠景仁将两位王子带出给自己审验。 当看到两位王子被士卒绑缚着推搡出城的时候,加藤清正日本人特有的忠君之心泛滥。 对于这些朝鲜叛臣将自己的主子这样的态度,他不加掩饰的责备道“此乃汝国王之亲子及朝廷宰臣,何困辱至此。”
结果鞠景仁说出了那一句惊世骇人之句“您与日本国王才是我们的君主,他们不过是敌酋罢了。”
鞠景仁的话让周围的朝鲜官员破口大骂,甚至让加藤清正有些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他只能让左右为他们松绑,并提供丰厚的饮食。加藤清正深知这两位王子在政治上的重要性,因此将他们软禁在军中监视。 同时人家鞠景仁都说出这么跪舔的话了,加藤清正不加以恩抚怎么行呢。 随即他任命鞠景仁为咸镜道刑判使,这类似大名的提刑按察使,是咸镜道三司长官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