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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城司来找东院宁州府行署要人,这是镇守太监刘安自己该要处理的事情。
林隽虽是东院铜牌密探,但自觉不好置喙,于是只是坐在椅中,并不言语。 刘安刚刚才答应了林隽,要去巡城司再帮忙要人,怎么能在这时候丢人现眼,让林隽看轻? 不过他是个精细人,知道事有蹊跷。 巡城司居然敢来找东院行署要人,哪来的胆子? 见小宦官欲言又止,一副有苦难言的样子,刘安便知道是出了什么状况了。 林隽这位铜牌密探大人面前,他不愿折了面子,也给自己腾挪容错的余地。 于是刘安向林隽拱拱手:“大人请先安坐,属下去去就来。”林隽微微颔首:“刘公公请便。”
刘安转身之际,脸色已经沉了下来。 脚步声响,小宦官带着刘安走了出去。 剩下林隽和顾月影,还有卧龙凤雏,四人在大厅中面面相觑。 “胖兄,你怎么看?”
遇到这种情况,林隽当然是先问大聪明赵赢了:“巡城司既然把你和老唐转到了东院宁州行署,为何还敢来要回去?”
“东院卫公的名头威势,照理说,鲜有人敢轻易挑衅。”
赵赢思索道:“巡城司自己是决计不敢得罪东院的,他们的身后,必定还有其他人在撑腰。”
“宁州府中的军政主官,哪里资格向东院叫板?”
林隽有些费解:“会是什么人呢?”
“不用着急,等等看吧。”
赵赢倒是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朝廷也有旨意,如今燕王代天西巡,宁州府这地头上,也没什么值得咱们害怕的。”
对啊,燕王是西巡使团正使,还有假节之权,不管有谁在背后生事,都没啥好怕的。 这么一想,众人都是放下心来,喝茶说话,等着镇守太监刘安回来,看是什么情况。 没过多久,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四人抬眼一看,几个甲士跟在刘安身后,走进了大厅。 刘安神情显得有些局促,脚步虚浮,走路踉踉跄跄,显得一副心慌意乱的样子。 走到近前之后,林隽看得很分明: 刘安的脸上,有一个红色的掌印,看上去像是吃了谁人一记耳光。 他身后的几名甲士,衣甲鲜明,神情倨傲,显然是押着刘安回来的。 刘安一见林隽,当即躬身禀告:“大人,这几位是秦王府派来的,要行署把人交给他们。”
秦王府? 几人都是吃了一惊。 秦王是靖威帝的二皇子,去年已到太安城藩邸就藩。 太安城离宁州府,还有着五百多里远。 秦王府的人,怎么会掺和进这里的事来? 这位秦王的手,也伸得太长了吧? 听了刘安的话,林隽不置可否,皱眉问道:“刘公公,是谁打了你?”
“总是属下不会说话。”
刘安叹了一口气:“秦王府的王公公,略施薄惩,也是对属下的小小警醒。”
怪不得小小的巡城司,就敢来找东院行署要人,原来背后的靠山,是秦王府。 林隽身为东院的一份子,见了刘安受辱,心中怒火暗生。 在穿越之前,他身体的正主,也是个横行霸道惯了的纨绔,哪里咽得下这口气? 秦王府又怎么样? 一个家奴,就敢把东院的人羞辱成这样? 真是一点不给卫公面子了! 一个秦王府的家奴,有什么好嚣张的? 就算是秦王亲自来了...... 秦王亲自来了,那还是惹不起的。 不过他是不可能来的,秦王府的家奴,自己还是不虚的。 心中盘算已定,林隽站起身来,向秦王府的护卫道:“前面带路,我要见见你们王公公。”
“你是个什么东西?”
领头的甲士斜觑了林隽一眼:“你也配见我们秦王府的管事太监?”
秦王平素就是飞扬跋扈的性格,他府中的人,受其影响,也是眼高于顶。 即使见刘安对林隽恭敬有礼,称其为“大人”,也根本不放在心上。 林隽看起来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少年,再大的“大人”,能大到哪里去? 一听对方出言不逊,林隽心中大怒,脸上却是不动声色。 他站起身来,背负着双手,慢慢踱着方步,走到领头的甲士面前。 林隽突然闪电般出手,正反连抽了对方两个耳光,然后又急速撤步,退回到原地。 他用上了“神行百变”的身法,又是毫无征兆地偷袭,甲士还没反应过来,脸上就多了两个红色掌印。 几名甲士见首领受辱,被这少年掌掴,这是从未有过的奇耻大辱,都是呆了一下。 反应过来之后,几人同时唰地一声抽刀出鞘,朝林隽冲了过来。 刘安不假思索地上前,挡在林隽面前。 林隽朝唐木看了一眼:“老唐,别打死了他们。”
“好勒!”
唐木闻言,从椅子上一跃而起,迎上了几名秦王府的甲士。
唐木放倒对方的过程,既无聊又沉闷。 没有任何人,是他一合对手。 瞬息之间,所有冲过来的秦王府护卫,都被打倒在地。 林隽就是故意的。 他很清楚,这些家伙狐假虎威狗仗人势,很轻易就会被激怒。 不如此,怎么替刘安出气? “把这几个家伙都绑了。”林隽沉下脸:“大家都看到了,这几人谋害钦差,形同叛逆,稍后再来处置。”
见林隽为自己出头,刘安心中也是极为痛快。 跟着这样的上级做事,那才舒服嘛。 卫公自己,就是个绝不吃亏的主儿,眼前这位小哥行事,颇有卫公之风,让人愿意追随。 刘安唤来行署军丁,把几个秦王府的几个甲士都绑了起来。 林隽向刘丹道:“刘公公,带我出去看看:什么王公公这么嚣张?居然连我们东院的人都敢动!”
“王公公是陪着秦王长大的。”
刘公公犹豫了一下:“属下受点委屈,其实也没多大关系。”
“刘公公,你受委屈,那就是我们东院受委屈。”
林隽一脸的理直气壮:“除了陛下,谁特马的也不能让我们东院受气!”
虽然林隽说了粗口,旁边的顾月影非但不反感,反而觉得: 自己这位平时嬉皮笑脸,没什么正经的师弟,身上有了一股难以言喻的男子气概。 刘安领头,林隽紧随其后,顾月影和卧龙凤雏再在后面,走出了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