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

秦忱眼角带着忧郁，语气幽幽：“今早才签了白纸黑字的协议，近一年，都得把女神供着。”

“……”　　话音落地，车内陷入安静。　　叶奚心里五味陈杂，咬咬唇，不知道该怎样接话下去。　　默了半分钟，她余光瞥瞥身旁同样一语不发的男人，轻叹了口气。　　“秦导。”

她软软喊他一声，眼睫微垂看着手里的手机：“只要你乖乖的，一年过得很快，除了全网公开，其他事我都尽量依着你。”

角色互换，叶奚第一次以这样的方式，去哄她的男人。　　秦忱扶在方向盘上的手指，明显有些收紧，指尖泛白，彰显出此时他内心的不平静。　　“再说一遍。”

“嗯？”

“最后那句，再说一遍。”

叶奚眨了眨眼，清咳道：“只要你乖乖的，一年过得——”　　“除了全网公开，其他所有事都会满足我。”

他低着嗓子提醒：“记得这句就够了。”

她：……　　叶奚哭笑不得：“秦导，你少了两个字，尽量。”

这男人的耳朵里装着过滤器还是怎么。　　一句话那么长，偏偏只听他想听的。　　然而大导演仍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罗列出他近期的几条需求。　　晚上要一起睡，睡前要给他晚安吻，早晨醒来要给他早安吻，每天至少对他撒娇一次，主动亲他一次，抱他一次。　　反正，不是腻歪，就是在腻歪的路上。　　照这样看来，她别去什么排练室，整天贴在他身上当挂件算了。　　叶奚凝眉沉思良久，觉得秦某人堂堂一个导演，有时候真的……俗不可耐。　　某人仿佛看穿她的心思，扫她一眼：“再嫌弃也是你男人。”

“……”　　叶奚眸子一转，微微侧身圈住他手臂：“秦导~”　　软绵绵的声音，秦忱心都化了。　　他就喜欢她这么喊他。　　“我在开车。”

秦忱瞥瞥自己右臂上她葱白的手指，眼角宠溺的笑意抑制不住地漫出来。　　叶奚发现自己的行为有些危险，连忙松手，轻声道：“秦导，第一个要求，条件不允许呀。”

“条件不够，就创造条件。”

“……”　　她哼哼两下：“你一个大男人脸皮厚，可我还知道害臊。”

秦忱不咸不淡地纠正：“谈恋爱睡一间房不是很正常，谁敢说什么。”

“但这是在录节目，别人看见成什么样子，影响多不好。”

“为了一个节目，我连自己女朋友都碰不了，他梁寅还没这么大面子。”

“……”　　怎么越扯越远。　　叶奚没去深究他话里的意思，话题到一半，放在旁边的手机响。　　是秦忱团队那边打来的电话，男人接听后，一路到了奥体中心，只字片语中，她听出应该是关于下半年新戏筹备的事。　　车子停稳，叶奚解开安全带，后面几辆节目组的商务车也刚好到，透过后视镜，看到一群艺人谈笑着从车里下来。　　“好像是秦导的车。”

有人指着前面的SUV道。　　艺人们边说边往这边走，叶奚见状将玻璃窗降下来，然后他们朝她笑着打招呼。　　众人见大导演正在打电话，就没打扰，只跟叶奚寒暄完几句便结伴离开。　　几分钟后，陆陆续续又有艺人抵达。　　叶奚拿眼神示意秦忱，她想先进去。　　下刻似乎有另一通电话进来，秦忱扫了眼屏幕，对那头道：“暂时先这样安排，后期制作团队等下个月中旬我亲自去接洽，挂了。”

男人偏头看她一眼，推开车门，将刚才未接的电话回拨过去。　　叶奚挑眉，随后跟着下了车。　　如果不是因为这档节目的耽误，大导演的新戏恐怕在下个月初就能顺利开机了吧。　　有时候仔细琢磨，觉得某人为了风花雪月，这样不计成本的挥霍，若不是家底够厚，迟早得败光。　　所以，叶奚很好奇，他到底有多少钱。　　记得以前在一起的时候，也没看出自己男朋友是个土豪啊？　　进入奥体中心，大导演的电话仍没有结束，她索性落后几步，等后面几个相熟的女艺人过来，跟着她们一起边走边聊。　　安静的廊道里，除去几人的交谈声，只有前方偶尔响起的低厚男音。　　前后五米左右的距离，从此处的角度望去，男人身形挺括修长，仅仅一个背影，伴随那样低沉磁性的嗓音传入耳里，让女艺人们聊着聊着，视线便不由自主地飘向了前面。　　叶奚已经习以为常，一个大男人，长得那么招摇，总不能让人家把眼睛闭上。　　短暂沉默间，旁边陆弯弯突然清咳了一下，小声问她：“叶奚姐，听说秦导下半年的新戏又是大制作，你真不考虑一下？”

“不考虑。”

“为什么？”

“档期不合。”

额。　　这理由好熟悉的味道。　　都知道之前拒绝秦忱的公益片，叶奚就三番两次用的这个借口。　　现在两人关系进一步升华，还是档期不合？　　不过这次叶奚讲的却是实话，昨晚已经接下陈楚河的邀请，时间算起来，档期的确百分百撞了。　　说到这里，另一个艺人插进话来：“叶奚姐不接秦导的女一号，肯定是有自己的规划，这样一来，倒是给了其他女演员很大的机会。”

“小道消息，说秦导这次会提用大批新人。”

“听什么小道消息，这种事问问叶奚姐不就知道。”

几人的视线投过来，叶奚给出个似笑非笑的答案：“是不是新人不重要，只要试过镜秦导觉得合适，一切都不是问题。”

“对，关键得看演技，还有能不能经受得住秦导片场的考验。”

陆弯弯说完呼出口气，连声感叹：“犹记得我当时拍公益片第一天就忘词，那场面，现在回想都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真有那么恐怖？”

旁边艺人问。　　陆弯弯一脸认真：“公益片大家是零片酬出演，所以秦导脾气已经算温和的，如果换作他自己的商业电影，啧啧……”　　叶奚看她们一副自怨自艾的样子，失笑道：“别自己吓自己，认真做好当下的事，如果能拿下本季的冠军，你们还愁没戏上门。”

一语惊醒梦中人。　　几人面面相觑，一番沉默后，齐齐点头：“叶奚姐说得对。”

她们目光悠悠地看向陆弯弯，差点被她带进了沟里。　　八字没一撇的事，能不能进秦导剧组都是个未知数，现在想那么多不是戏精上身？　　陆弯弯表示很无辜，什么眼神一个个的，她说的是实话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