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凤烛静静燃烧，一滴鲜红热蜡滑下，殷红似血。“夫人，快醒醒！”

洛缨睡眼惺忪地睁开杏眸，李凌清俊儒雅的一张脸近在眼前，眉眼温和望着她，让她有一瞬错愕。“你……唤我什么？”

“你忘了？昨日我们已成婚，今日你该随我家去，我已吩咐若离备好了马车，夫人，再不起身就该迟了。”

李凌说着，动作温柔地拦腰打横抱起洛缨。“成婚？”

洛缨尚未回过神，掩在身上的被衾随他动作滑下。忽觉一片凉意传遍全身，低眼望去，一身暧昧欢痕映入眼帘，娇声惊呼道：“你！你好歹让我穿件衣裳。”

洛缨羞得面皮发烫，直觉得没脸见人，低首一个劲儿往李凌怀中钻，嗅着他身上雪松沉稳的木质气息，心跳如鼓。下一刻，他温热胸膛下传来震感。意识到是李凌抑制不住的在低声浅笑。洛缨羞恼极了，一个心头发狠，张嘴在他胸膛啃了一口，窃笑的某人不由痛呼，惹她不满的笑声戛然而止。当她得意地仰起脸，对上李凌唇角一抹浅笑，正欲开口，抱着她的两手一松，洛缨万分惊恐地跌了下去。不偏不倚，整个人坠进盛着热水的浴桶，热水瞬间漫出桶沿淌了一地。洛缨惊魂未定的坐起身，手忙脚乱抹着脸上的水，身边传来爆笑声，“哈哈哈哈哈！”

李凌笑得前仰后合。洛缨又气又恼地抬起头，瞪着一身单薄中衣被水打湿的李凌：“你是不是有病？”

半晌，李凌终于忍住笑，矮身低首，捧上她绯红双颊，吻上了粉嫩唇瓣，连袖口泡在水里也顾不得管。洛缨呼吸一窒，怔怔地没有反应，就这么仰着头，睁着杏眸向上望。李凌微闭双眼，长睫微翘，看得出他吻得格外认真，橙色晨曦照在他脸上，整个人好似镀了一层金光。好半天，洛缨才“咕咚”咽了一口唾沫，恢复了喘息。李凌缓慢地睁开深沉眸子，恋恋不舍放开了洛缨，开口时，嗓音低哑道：“夫人，谢谢你。”

洛缨眨着疑惑地杏眼：“谢什么？”

“谢你信守承诺，与我成婚，做这一世夫妻。”

李凌揉着洛缨发顶，不温不火的声音里，充斥着浓浓地遗憾。如果可以，他多希望这个梦能长一点。霎时间，洛缨猛然睁圆了杏眸，眼睁睁注视着他翩然起身，一身中衣，逐渐化作一袭长袖翩翩华锦蓝袍。“李凌！这……是梦？”

李凌垂眸看着洛缨，眼底无限温情，却被他藏得极好，徐徐道：“不错。”

一世浮华一场梦。两世相遇，一生相守，她曾许他来世夫妻，不但做到了，顺带成功助他渡劫，不论横看竖看，他们之间结束了。今日他回归天界，本该幸事一桩，但心头那点遗憾，终究再也无法弥补。“李凌，不要、不要走！”

洛缨慌乱无措地，伸手拽住了他袍袖，声音颤抖，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害怕。李凌沉默着看了她良久，淡淡道：“你是什么身份，也敢留本君？”

洛缨听了蓦地一愣，后知后觉地松开手，低首不语。是了，李凌是天界的神仙，她区区一个魔，怎敢阻挡他的脚步。“沈佳，或者我该唤你一声洛缨？”

李凌微皱着眉，低眼看她神色怅然，心口不住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