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说得李凌哑口无言。司命低着眼眸，看向袖口下裸露的狰狞伤口，亲自动手剥离另一个自己，也在他身上，留下了永世难消的疤。“益算，洛缨这一世的劫，相较前一世，可谓有过之无不及，本君今日也和你当初并无分别。”

知晓洛缨要下凡应劫。他在天府宫呕心沥血地推算，耗了整夜心思，才将这些人一一寻了回来，之后费了多大气力，才找到剥离的那个人。李凌好一阵沉默。良久，他缓慢掀起眼皮看向车顶盖，疑声道：“文昌神君这是在向小仙求助？”

现下除了九阴，其余四个皆在。只要他始终待在天界，无论洛缨遇到什么，都能便宜行事。司命抬眼，冷冷一笑，不急不缓道：“怎么说，洛缨也是你这一世为凡人的妻，却来与本君讨价还价？”

李凌：“……”甚是无奈的低头看了眼怀里的洛缨，叹了口气，“想不到，昔日我为仙君你为凡人，今日又是如此。”

他们之间，就好像天命开了个大大的玩笑。益算离去后。司命久坐于车顶盖，低眸沉思，脸上没有丁点表情，无人知他在想什么。这厢，郡守府内热闹非凡。若离打不赢彦予，也看得出对方一直隐忍不予还手，心底火气更甚。一旁，张峰盘坐在阴凉处。微眯着眼缝看向若离，心知他身体已到极限，唇角噙着一抹似有似无的弧度，正琢磨着如何开口。“不打了！今日到此为止。”

彦予说完，转身消失于原地。“站住！”

若离想追，奈何一个人想追一只妖，实在心有力而余不足，快追了两步，连人家一片衣角都没抓到。正当他失意回身，一抬头，瞧见张峰，身体猛地僵住：“你怎么在这？”

话才出口，猛然想起昨晚他犹如天降神兵似的出现，再飞速打量他这副悠然的架势，不觉恼火道：“何时来的？”

“有一阵了。”

张峰似笑非笑站起身，抖了抖衣摆，道：“见你玩得开心，就没打扰。”

“玩？”

若离声调陡然拔高，不禁气结：“这妖害死我家公子，我要他偿命！”

张峰抬头深深望了他一眼。面颊上不知气的，还是方才交手没散下去的潮红，再开口时，嗓音里带着微微上挑，玩味的语气：“偿命？”

张峰不动声色地朝他面前走去，随意挥出一拳，被他抬掌挡下。“如此力不从心，与一般武夫比划两下尚可，想对付妖？”

张峰温声说了一半，补了四个字，“差得太远。”

“那你说！如何才能对付妖？”

若离红着眼眶，大声喝道。张峰沉默着撤回拳，看着他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心头不禁发软，“叫声哥哥，以后我教你。”

若离：“……”他迟疑着打量了眼张峰。虽然知道凭他本事定做得到，他很努力地张了张嘴，不知为何，那两个字好似卡在嗓子里的痰，竟扭捏着说不出口。“我说不出来！”

若离羞恼地偏过头，不敢去看他一双灿若星辰的眼。张峰低眉浅笑，缓缓道：“不急，以后有的是时间。”

随即两人低眼，同时看向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林姨娘。“姑娘如何吩咐的？”

张峰不太确定地问道。“只说了句收拾干净。”

若离一脸麻木，抬眼看向张峰，疑惑道：“姑娘是想她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