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杯，多谢自打相识以来，你与凌侍卫多番对我照顾。”

张峰也跟着端起酒杯，回了句：“姑娘客气，这是属下分内职责。”

一杯饮尽，洛缨马不停蹄满上了第二杯。温声道：“凌侍卫千里迢迢将芫芜带回来，免他独自一人留在蒙城孤苦，也算是替我善后，替我告诉他，我很承他的情。”

“姑娘言重，您与少主的关系，除非属下不知情，倘或知道，是无论如何都要倾力相助的。”

第二杯饮尽，见她再次提起酒壶。张峰恐她喝得太急，醉得厉害，下意识地伸手拦道：“姑娘不必着急。”

洛缨垂着眼，强忍眼眶温热，一脸怅然道：“不，很急！”

她等了足足一年，才好不容易回到黎县，佩娘被县尉抓回去凌辱玩弄，这个仇，她非要亲手报不可。张峰虽不解，她这个“很急”的背后究竟有什么用意。但直觉不是什么好事，沉吟半晌，宽慰地劝道。“姑娘凡事太容易往心里去，吃苦的还是自己，世间恩怨皆有定数，又何必拼尽全力，图一个是非对错？”

洛缨苦笑着摇了摇头，固执地倒上了第三杯酒：“是非对错或许不重要，但对我而言，错了就该付出代价。”

至少她所遭遇的，上天降在她身上的，对或许未见得有什么好处，但错，必定以千百倍加诸己身。同样是杀人，有例如黑云寨。那些人无论残害多少性命，若非她去，是不会有人能铲除这种恶人的。她只杀了一个人，却在这么长时间里失去双腿。上天待她不公！洛缨一边痛恨着，却又要忌惮着，愈发的不敢行差踏错，“张侍卫，第三杯谢谢你，给了我矫世的机会。”

张峰疑惑地皱了皱眉。洛缨喝下最后一杯，终于不胜酒力，晕乎乎的栽倒在桌上，纤长睫羽不知在何时被打湿，好几根黏连住了。霎时间，一缕浓郁的木香花气息钻进肺腑，张峰不禁头皮阵阵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