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紫莹一愣,对面蹲着的人也愣住了,倒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面前这个少女,还是个熟人。 是那天她从在山上见过的那名顾云贤等人叫的秀玉姐姐,上一次殷紫莹见她和顾云贤等人的氛围就察觉出有些不自在。 当时她就猜测这少女是她那位早死的丈夫的小情人了,不过当时她也没有去打听。 毕竟那男人都死了,他的小情人又跟她有什么关系呢!只是没想到,今天在河边,她居然再次碰见了这少女。 那少女一愣显然也没料到会在这里碰见殷紫莹,她见着殷紫莹自顾自寻了个地方蹲下开始浆洗衣服,忍了又忍,最后在离开河边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那个,谢谢你了。”
“啥?”
殷紫莹一愣,她手头正在洗着衣服呢,没想到这少女突然跟她说话。 听见殷紫莹的话,卢秀玉面上闪过一瞬间的不自然,还是道:“我是说,谢谢你照顾衍哥哥的弟弟妹妹们,希望你善待他们。”
这下子殷紫莹算是彻底听明白了,合着这少女还真的是她那便宜丈夫的小情人?衍哥哥?什么玩意儿! 她放下手里的衣服站起身对着对面娇弱的少女道: “没什么可谢的,我是他们的嫂子,照顾贤哥儿他们是应该的。倒是这位姑娘,你是我家那位死了的亡夫的某位亲戚吗?是他妹妹还是?我倒还不知道他还有个妹妹。”
殷紫莹越说越气,心里一边大骂那位原主已经死了的便宜丈夫,一边觉得面前这少女有些虚伪做作。 真要把那小情人当成情哥哥,那当初怎么不嫁过来照顾顾家兄妹几个?说到底还不是不想当寡妇吗? 现在好了,原主嫁过来跳河了,她还得收拾这烂摊子,重点是这女子那样子瞧着是对那死男人还有感情啊! 有感情也不行,死都死了,刚好原主也死了,两人一起在下面凑一对刚好,因此,面对对面这少女一句衍哥哥殷紫莹才会如此不客气。 卢秀玉没想到自己不过一句客客气气的话引来殷紫莹这么一长串问话,而且后后那话她听的极为不自在。 这女子这话说的不就是衍哥哥是她的男人,他们顾家没什么乱七八糟的亲戚,让她不要再乱认哥什么的吗? 毫无疑问,这对她来说是一种羞辱,更让人生气的是,这女子刚刚是站起来说的,嗓门还挺大。 现在倒好,对面那边大榕树下的不少人都看了过来,都在指指点点的,她面色一阵难堪,看着殷紫莹道: “顾家嫂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也不过是因着以前和衍哥哥相识,所以关心一两句罢了。”
殷紫莹挑眉冷笑:“叫得倒是哥哥长哥哥短的,哥哥死了你怎么不管?你既然曾经跟你的衍哥哥这么好,那怎么在他死之后没有过来照顾贤哥儿几个?现在知道过来装好人了?”
对于这种口是心非的小白花,殷紫莹直接就重拳出击了,这什么人啊,不会说话别说了,说这些是让她堵心的吗? 卢秀玉被殷紫莹的话气的脸色一阵煞白,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屈辱,以前村里头哪个会这般给她没脸? “顾家嫂子,还请你不要乱说,我跟衍哥哥是清白的。”
“我刚刚说话哪句指着说你们不清白了?清白的话你叫他什么?衍哥哥?你咋不去他坟墓旁叫呢!”
卢秀玉见此,心中又羞又气,竟是抱着木盆飞快的跑了。 见到人走了,殷紫莹才吐了一口气蹲下来继续洗衣裳,倒也不是她有多容不下这个卢秀玉,只不过吧,说话这么膈应她的的她又岂能不膈应回去? 这时候,那边大榕树下有一个妇人走过来,站在河边就对着殷紫莹道: “你是殷家丫头吧?孩子,苦了你了,老顾家这条件确实不好,但贤哥儿几个确实是懂得感恩的,你好好带他们,不会有错的。”
殷紫莹一愣,随后抬眼看向岸边,这妇人三十岁上下,身形微胖,一张圆脸看着很富态也很好说话。 见殷紫莹愣住,那妇人笑道:“瞧我,我忘了自我介绍了,我是村里头的郑婶子,咱们都一个村子的,也算脸熟了,以后咱们会经常见面的。”
郑婶子?殷紫莹脑子里一下子就想起了昨天顾云贤兄弟二人说的请人去地里干活的那个郑大伯,当即就想,莫非这妇人就是那郑大伯一家的? 果然,她这想法刚刚略过脑子里,面前的妇人就笑着开口了: “我昨天还跟贤哥儿和睿哥儿说到时候可以去我家帮忙除草呢!今儿也没见来,那俩孩子没事吧?”
果然如此,殷紫莹摇头笑了笑:“郑婶子好,没事的,贤哥儿和睿哥儿今早上被我支到山上挖也野菜了。”
见那妇人面上有些犹豫的样子,她又补充了了一句:“郑婶子,是这样,我觉得贤哥儿和睿哥儿太小了,地里头又没个荫蔽的,就没让他们去,您别见怪。”
妇人一愣,仿佛没想到是这个结果,当即就摇着头笑道: “没事,没事,那怎么会有事呢?我之所以跟贤哥儿他们两个这么说,也是因为想着帮他们一把罢了。”
说完,见到殷紫莹面上柔和的笑意,她心里感叹了一句,顾大伯给二房娶得这门侄儿媳妇是真的不错,有胆魄有脾气,对孩子们也好,会照顾人。 “殷家丫头啊,你刚刚跟那卢家小丫头说啥咧,婶子跟你说,那卢家丫头要说以前还真的跟衍哥儿有过那么一点子意思。 后来衍哥儿失踪的消息一传来,他们老卢家就给她匆匆找了门亲事。现在她这么说你也别跟贤哥儿几个见怪,毕竟衍哥儿也没了,咱们女人家,还是得过好自己。”
果然如此,那位死丈夫还真的跟那卢秀玉有关系,殷紫莹心里冷哼。 不过面对这位好意提醒她的妇人,她倒是面上带出了诚恳的笑意: “婶子说的是,咱们女人家是该先顾好自己的日子。婶子您放心吧,我不会跟贤哥儿几个计较的,这件事情错的又不是他们。”
她从来没想过因为这件事情要对贤哥儿睿哥儿几个改变态度,她不是这样的人。 二来,要真的有错,那错的也应该是原主那已经死去的男人,关贤哥儿几个什么事? 见她如此好说话识大体,那妇人松了一口气,又跟着殷紫莹聊了几句,这才告辞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