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紫莹挑了挑眉,这是怎么了?说的是什么话?大伯母要是真的在哭着的话,她倒是不好立刻进去了。 好在这时候厨房门处探出一个人,正是顾云理,见到殷紫莹,顾云理点了点头,随后又扭头高声对着西屋的窗户喊道: “娘,大姐,紫莹和萱姐儿过来了啊!”
说完,他对着殷紫莹点了点头,这才道:“这次或许要麻烦你了,我姐姐那边,遇到了一些麻烦。”
少年说着声音越发低沉,这跟他平日里头的沉稳又有些不一样,殷紫莹眼尖,一下子就看见了顾云理眼眶边缘的淡粉色。 看来这顾云琉在外头果然有了麻烦,只不过这不知道是什么事情罢了。 她点了点头,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放心吧,能够帮到的我会尽力帮忙的。”
话音刚落,西屋门口就传来了动静,是大伯母余氏,余氏眼眶有些发红,见了殷紫莹点了点头招招手: “紫莹啊,你来了,来,你快来,今儿个是你姐姐回来了,我寻思着,你能给她支支招。”
殷紫莹快步迎了上去:“大伯母您这是说的什么话?能帮的我自然会帮的。”
余氏拉着殷紫莹和顾云萱,一边走口里一边道:“紫莹你别见怪,你姐姐身子骨有些不好,我让她躺床上歇着了,这才不能起身相迎的。”
说话之间,几人已经进了西厢,西厢的第一间屋子就是顾云琉的闺房,这点哪怕是顾云琉已经嫁人了也没有变过。 此刻,木床上一个穿着淡粉褙子的女子正半靠在木床上,她看起来也就十六七岁的年纪。 她长相显然继承了余氏和顾大伯的全部优点,长得既温婉又秀气,眉宇之间有一股落落大方姿态,倒也算得上是一个美人坯子,这在殷紫莹看来极为符合现代的审美。 见殷紫莹打量她,床上的顾云琉笑了笑:“你就是紫莹,你别见怪,我本来该下床给你……” 她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被余氏打断了:“你又乱说,行了别说了,紫莹不是外人,虽说不是你弟妹了,但是你虚长她两岁,你们姐妹相称也是好的。”
说完,余氏又扭头对着殷紫莹笑了笑,面上带着些讨好之色: “紫莹啊,我这样说,你能接受不?琉姐儿真的是个很好的孩子,我这也是……” 看着余氏面上的讨好之色,殷紫莹看的心中有点酸涩,何必如此? 不过从这个反应看来,那顾云琉今儿个来要她帮忙的事情应当不算小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点了点头,安抚的拍了拍余氏的手背,这才笑吟吟的看向床上的女子: “既然大伯母都这么说了,那我就腆着脸叫你一声琉姐姐了。琉姐姐,我就是殷紫莹,不知道你今天要见我,是为了什么事情?”
她的反应既在顾云琉的意料之外,顾云琉又觉得这在情理之中,她只是怔了一瞬,当即拍了拍床边对殷紫莹笑道: “我是顾云琉,很高兴认识你,紫莹。来,坐在这里吧,咱们两个说说心里话。”
说完她又看向余氏和顾云萱道:“娘,你就先带萱姐儿出去吧,有紫莹在这里陪我就够了。”
余氏一听,仍旧有些不放心,她看了看殷紫莹,眼里有些拜托之色。 直至看见殷紫莹点头,她这才领着顾云萱出去了,甚至出去的时候还关上了房门。 “你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会躺在床上吧?”
顾云琉看了一眼神情自若走到她床边椅子上坐的殷紫莹道。 殷紫莹老老实实道:“既然大伯母要琉姐姐躺着,那一定是琉姐姐身体不好需要修养吧!”
对于顾云琉为什么现在躺在床上,她心中有些猜测,但是也不会现在这个时候出来,不过她觉得,这个琉姐姐是一定会主动和她提及的。 不出所料,下一刻顾云琉的声音平淡道:“我前几日刚落胎,孩子已经五个月大了。”
殷紫莹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向床上的顾云琉,她的声音平淡,神色之间也很是从容,如果忽略她的那双眼的话。 但是,忽略不掉,那双眼中,没有泪水,却唯有恨意。 顾云琉到底是在婆家受了什么委屈?要知道,五个月的胎儿,别说是在这医疗技术落后的古代了,就是在现代,那也是属于引产范围了。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顾云琉才会走到这一步的? “你果然很聪明,居然一点都不惊讶这件事。”
顾云琉声音平静,看着殷紫莹笑了笑。 殷紫莹心中苦笑,她这还不够惊讶吗?孩子都五个月大了啊!这都这个月份了,怎么会落胎? 只听得顾云琉继续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见你吗?因为我觉得你很不一样,我觉得你可以帮我。”
看着殷紫莹看过去的眼神,她这才道:“我要吴俊豪身败名裂,我要吴家名声扫地,我要逃离吴家。”
殷紫莹顿了顿,这才道:“琉姐姐,你在吴家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跟我说说吗?”
作为一个现代人的承受能力,顾云琉的这些要求的确是没什么,相反很有胆气。 但是她好歹要知道前因后果吧?这吴家究竟是怎么惹了顾云琉了?莫非孩子之所以落胎,就是因为吴家干的?吴俊豪? 见殷紫莹仍旧能保持清醒,顾云琉笑了笑:“我就知道你能保持清醒,你听我说……” “吴家家境还算殷实,至少当时比起我们老顾家要好太多了,所以我爹娘一直觉得,他们这样的人家愿意要我,那我就该好好的做他们的儿媳妇。 我一直也是这样做的,但是直到前几个月,我才知道那是错的,吴家,吴俊豪,这些外人看着极好的人,实则背地里禽兽不如。 说到这里,她眼中泪光闪送,而殷紫莹则是诧异,听着前头这话,这个吴俊豪应当就是顾云琉所嫁之人才是。 只听顾云琉继续道:“孩子是吴俊豪的, 她面上掩饰不住的嫌恶之色一闪而过,随后则是道:“一开始我并不知道这件事,是当时正逢着衍哥儿回来前后,也就是我怀孕后我才知道的。 当时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是也刚好查出了有孕,我这才想着要忍下此事。 但我没想到,吴家竟然藏着这般龌龊心思,他们把主意打到了你手里的作坊身上,年后听说了咱们村里在弄那什么温室大棚,他们又动起了歪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