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又提起这些长篇大论,耿贵妃连忙告饶:“行了行了,姑姑我知道了,您放心,这些事情我都记着呢!”
殿内众位宫人都低垂着头,听见这样的话对他们来说并不奇怪。 耿贵妃出身耿家,云姑姑则是耿贵妃的贴身侍女,只比耿贵妃虚长几岁,那是自小伺候着耿贵妃长大的,这情分当然不同别人。 平日里,便是连着陛下见了云姑姑,那都是礼遇三分的,更别说一向娇惯的七公主了,见了云姑姑比见了耿贵妃更亲热。 也是因此,她们这些宫人深切的知道,这嘉仪殿之中,能做主的除了耿贵妃之外,那也就是云姑姑了。 与嘉仪殿这里的情况不一样的是长公主府。 长公主府的书房之中,昌月长公主正垂眸看着手中的书,不过,她的心思全然不在书上。 想了想,她终究是对着一旁站着的的姑姑道:“着人去查一查卫陵颐。”
跟在身边伺候的姑姑一听,当下就点头应是。 “慢着,再去查一查这一趟他们从哪里出来,曾经去哪里生活过。”
姑姑点头应是,随后退了下去,不多时,书房打开,一个年纪稍大的老嬷嬷走了进来。 昌月长公主只扫了人一眼,并不出声。 老嬷嬷却是上前主动道:“公主,我听说您着人去查镇南王府的世子爷?不知这是为何?”
“没什么,就是看看那孩子之前都是如何生活的,这次他在宫里头受了陛下责难,也是怪不容易的。”
老嬷嬷道:“公主,您当时不是已经帮过他了吗?想必镇南王和镇南王妃也是承您的情的,这两天我还收到了镇南王妃的帖子呢!”
昌月长公主无可无不可的点点头,“你说的是,只不过,我还是想查查。”
见她如此说,老嬷嬷便已知长公主是已经下定决心了,倒也不劝,只是笑眯眯的候在昌月长公主身侧。 与此同时的镇南王府,卫陵颐也在跟自己的母亲说话。 好不容易儿子主动找她说话,萧颐自然是乐不得的,卫陵颐只开了一个话头,她便把当初丈夫和她的事情嘚吧嘚吧都说了。 卫陵颐:…… 虽然知道母亲这般是为了让他不要记恨父母亲,但是这事情既然当初已经过去了,他自然也是不会再提的。 不过毕竟是第一次主动找萧颐说话,他并没有打断,而是静静的听着,面上没有丝毫不耐之意。 他虽然自小养在巫家,但却自幼父母双亡,因此身边也并没有乳母教导。 因此,得知萧颐是他的生母之后,虽说她心中也有过怨怼,但终究是放下了。 毕竟母亲跟父亲想必,他自然是更能体谅母亲的。 终于,在许久之后,萧颐终于止住了话头,她看着卫陵颐勾唇微笑,“陵儿,当年我与你父亲便是如此,你别怪你父亲,这些年来,为了找你,我们也……” 话未说完,卫陵颐就已经打断了:“母亲,您放心,这件事情既然我说已经过去了,那就过去了。”
亲生父母抛下他的事情是可以过去了,但养父母身死的消息他却是还要再查的,只不过这些都是以后的事情罢了。 当务之急,他要做的并不是这件事。 “母亲,您和父亲与昌月长公主的关系如何?”
萧颐一愣:“昌月长公主?”
见着儿子的表情郑重,萧颐忍不住问道:“陵儿,你怎么打听起这个来了?”
卫陵颐:“那日在宫中,若不是昌月长公主撞见,随后救了我,想必我如今定然上不了玉碟,且只怕不是申饬一番。”
萧颐一想也是,想必是儿子见了昌月长公主如此帮他所以好奇他们的关系才打听,当即斟酌了用词道: “怎么说呢,你父亲跟昌月长公主算是说得上话的,不过那也是曾经作战的时候了。我与长公主却是不太熟识的,长公主在朝中威望很盛,就连朝中的诸多老臣都很喜欢她……” 母子二人一说就说了许久,直到下人掌了灯,萧颐和卫陵颐才发现外头的天色竟是已经擦黑了。 萧颐自觉下午跟儿子说了许多话,关系亲近了不少,当即就道:“陵儿,今晚上就跟我们一道儿用饭吧!”
卫陵颐闻言顿了顿,随后点点头,没有否认。 见此,萧颐面上笑意盈盈,跟着他说了几句话这才快步去吩咐厨房多做两个菜去了。 卫陵颐坐在屋中,心里思索了自己所查到的资料已经下午母亲说的事,当即起身回了自己的书房。 他找到了自己早就写好的信,随后示意让平安拿出去送,平安拿了信正要出去,迎面碰上刚从外头走进来的镇南王卫霆。 见着是儿子身边的侍卫,卫霆顿了顿,这才道:“去干什么?寄信?”
平安应是。 卫霆道:“送去哪里的?该不会是送回齐南府的吧?是不是给那殷姑娘送的?”
闻言,平安浑身都紧绷了起来,老爷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要看少爷的信不成? 要是老爷要看,他给不给?不给又如何说? 正在这时候,卫陵颐的声音响起了:“父亲,母亲在里面等您。”
平安如蒙大赦,当即快步就往外走,感觉就跟后面有狗追着一样。 卫陵颐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面无表情道:“你少吓唬我的人,这是我的人,我要办什么事情你别过问。”
出乎身边下人意料的是,卫霆不仅没生气,反倒是乐呵呵的道:“你这小子,我是你爹!我还能害了你不成?”
卫陵颐没说话,转身快步往回走。 卫霆也不恼,一边走一边道:“你的人终究是太少了,我已经给封地去了信,到时候给你一批,让你手中也有人可用。”
本来卫陵颐是想要拒绝的,不过想了想,他停下步子点了点头,“如此,那就多谢父亲了。”
卫霆能够给出手的人定然是从军中千锤百炼杀出来的,虽然是卫霆培养的,但他丝毫不嫌弃,现在他手中的确需要人。 而且以他对这位父亲的了解,他既然要送人给他,那自然就是给他,我而不会日后再联系。 见他如此,卫霆哈大笑,这才跟上道:“最近耿山在朝中死咬着我不放,殊不知底下多少人在说他没脑子。”
卫陵颐没搭理他,仍是快步往前走,又听后头传来了卫霆的声音,“臭小子,你之前不是说过你有证据对付耿山吗?要如何开始?”
“父亲若是真的这么闲,那便明天开始吧!”
“嘿你这小子!”
卫霆面色微恼,随后想到什么又大步上前,“你刚刚说的是什么?明天开始?明天开始干什么?”
卫陵颐淡淡道:“明日上朝父亲自然会知道了,必然是一个很大的礼。”
见他如此,卫霆愈发有兴趣,快步跟上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