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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八章 郑祁断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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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太过在意赵德昭这个皇二代,李易跟着云昭昭走到衙门正厅,听到里面一阵喧闹。  李易往里面瞥去,只见一个膀大腰圆的官员正指着赵县尉痛骂,一时间唾沫横飞,空气仿佛也腥臊了几分。  赵县尉低着头,面无表情。但李易觉得,他的脸一定黑得如同锅底。  李易小声问云昭昭道:“那人是谁,怎么敢对赵县尉大呼小叫的?”

云昭昭回道:“此人名为郑祁,乃是赵州刺史,听闻此间事情后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赵小二就是跟着他过来的。”

“郑祁?”

李易心中一惊,这不就是和王主簿有过交情的那个?  看来,他八成是站在王主簿那边的。  屋内的训斥声犹未停止,郑祁指着赵县尉大骂:“张允张大人被刺身死,韩县令也被人刺杀,官家任命你来管理平棘县,你就是这么干的?  你还把王烺关进了狱里,好你个赵钧,我看你是想能一手遮天,在这里做土皇帝了?你好大的胆子!  这两桩命案,你八成脱不了干系!”

郑祁举起茶杯往地上狠狠一砸,茶杯顿时四分五裂,茶渍溅了赵县尉的袍脚。  赵钧瓮声瓮气说道:“郑大人,下官关押王主簿,只是因为他有作案嫌疑,韩县令也是被他的手下所杀。”

郑祁大怒:“有嫌疑就能关押上官了?本官要是也有作案嫌疑,你是不是也敢把本官的官袍扒了,丢进狱里?”

“下官不敢。”

郑祁哼哼两声:“算你识相。你也休怪本怪是非不分,本官行事,讲究的就是‘公理’二字。  你认为王烺有作案嫌疑,好,咱们就把他当堂请上来,当面辩驳!若他真有什么所谓的作案嫌疑,本官自会将他下狱。  如若不然,呵呵,本官要先治你一个以下犯上之罪!来人,带王烺!”

李易暗叹一声,果然这郑祁在为王烺张目!  不多时,披头散发的王烺被陶鹏带来,看到郑祁和赵钧,他的嘴角噙着冷笑。  “郑大人,下官冤枉啊。”

王烺指着赵钧道,“赵钧以下犯上,冤屈下官,此人表面忠厚,实则奸诈无比,谋害张大人和韩大人者,必是此人,望大人明察!”

郑祁赶忙接道:“王主簿,你这么说,可有证据?”

王烺自信道:“自然是有证据的,下官与他赵钧不同,不会捕风捉影,构陷好人。我已寻得证据,来,带上人来。”

陶鹏退下,很快拽来一个唇边长着大痣的男人来。  李易见了顿觉奇怪,这人不是状元楼那个大嘴巴的伙计吗?  王烺为郑祁倒了杯茶水,郑祁拿起杯盖捋着茶叶小口啜起来:“此人是谁啊?”

陶鹏道:“此人是状元楼的伙计,卑职发现他在县衙附近乱窜,还一直说什么‘画蛇添足’的故事,便把他抓了来。”

“画蛇添足?”

郑祁疑道。  大痣伙计慌张道:“这都是掌柜的让小的那么做的,小的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啊!”

王烺抬手虚按,陶鹏便将大痣伙计踢倒在一旁,用麻布塞住了他的嘴。  王烺对郑祁道:“状元楼,就是张允大人被刺身死之地。据下官了解,张大人身死之地是一间密室,案发时,房门紧锁。  正常情况下,若无鬼神作祟,张允大人根本不可能遇刺。”

郑祁道:“那这和‘画蛇添足’有什么关系?”

王烺冷冷地看向赵县尉道:“因为正是赵钧‘画蛇添足’的举动,暴露了他就是凶手的事实!”

郑祁将杯子放下,一拍桌子道:“怎么说,速速讲来!”

王烺解释道:“因为所谓的‘密室’,根本就是赵钧的掩饰!  他是第一个发现命案的人,正是因为他伪装房门被锁住然后强行破坏了门,才误导我们以为案发的屋子是密室!  也正是他这画蛇添足的举动,让下官确认,他就是凶手!否则,他何必做那种掩饰?简直是贼喊抓贼!”

郑祁眼睛一利:“赵钧,可有此事?”

赵县尉抬起头,脸上一片平静:“全无此事,下官不知王主簿为何如此冤屈下官!”

王烺阴恻恻笑道:“事已至此,你还抵死不认?好!本官这就让你输个心服口服!”

他转头面向郑祁:“郑大人,那伙计是受状元楼万掌柜指使前来衙门吐露真相,想必那万掌柜早就对此事一清二楚,只是惧怕赵钧威势,不敢拨乱反正。  如今郑大人一来,自能将此事清浊分开,不如将那万掌柜请来,且听听他怎么说,或许能从中得知赵钧害人的动机。到时候人证物证俱在,不怕赵钧不认!”

“如此甚好!”

郑祁大喝一声,“来人,去把那万掌柜带来!”

“是!”

郑祁带来的差役应和着往堂下走去。  “慢着!”

赵县尉抬手打断道,“郑大人,王烺派下属阿德刺杀韩县令一案,尚未有决议,此等罪人,怎么可以偏听他一面之词?”

郑祁垂下眼睑:“既是张大人之案先犯,自然要先处理张大人之案。至于韩县令之案,容后再议!”

郑祁才不在意韩县令怎么死的,一个小小县令哪里比得张大人重要?先找个背锅的把张大人的案子处理了才行!  郑祁想了想又道:“赵钧,既然你已有谋害张大人的嫌疑,就暂且移入县狱,等待万掌柜的对质吧。  王烺,赵钧既然入狱,平棘县无人照看,你就官复原职,统领好平棘县吧。”

“多谢大人明察秋毫!”

王烺立刻躬身行礼。  王烺和郑祁一唱一和的,宛若行云流水,几乎像是联习过无数遍似的,随便一个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们就是在针对赵县尉。  在一旁围观的云昭昭终于忍不住了:“你们这群狗官,竟敢结党营私,诬陷好人,简直可很可恶……”  郑祁望向云昭昭,他冷笑一声:“你敢辱骂本官?可知此为何罪?来人!”

王主簿吓了一跳,连忙附耳对郑祁说了一通。  郑祁听罢,茶杯都端不稳了,他两眼微缩:“竟然……真的?”

“下官岂敢开玩笑?”

王主簿点了点头,又对郑祁耳语道,“郑大人,你当赵公子为何会来这小小的平棘县,不就是为了她吗?”

郑祁恍然大悟,他说呢,刚才赵德昭为什么非要强行跟着他来,一路上弄得他诚惶诚恐,生怕出了闪失,原来还有这么一桩内情。  果然少年慕艾不可当,英雄难过美人关。  郑祁连忙喝止众差役,看向云昭昭的肥脸上堆满了笑:“原来是云家姑娘,呵呵,云姑娘觉得本官断案有失公允?”

云昭昭冷哼一声,反对赵县尉道:“县尉大人,你为何营造密室?你若能说出原委,我定不会让他们将你下狱!”

赵钧抬头看了看云昭昭,又看了看她身旁的李易,平静的表情上仿佛有很多故事要讲,但他最终只是苦笑地摇了摇头,什么也没有讲。  郑祁见状笑道:“赵钧,方才你说过,因为王烺有作案嫌疑,所以你收押了他。如今你也有了作案嫌疑,本官暂且将你押下,想来你也不会有什么怨言吧?”

郑祁又堆笑道:“云姑娘,本官秉公办事,应该并无不妥吧?”

云昭昭有口难言,正如李易所言,赵县尉确实伪造了密室,这一点如果赵县尉不能用一个合理的解释来证明自己的清白,谁也帮不了他。  王主簿趁机道:“陶鹏,没听到郑大人的话吗?还不快把赵钧带下去?本官之前住的那间牢房正好留与赵钧来住,也不算委屈了他。”

赵县尉闭口不言,低着头任由陶鹏将他官服扒下,然后带走。  只是路过李易身旁时,赵县尉抬起头望了李易一眼,小声说道:“速去状元楼,迟则生变!”

李易点了点头,拉着云昭昭也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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