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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八章:王化澄摄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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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人,怎可放郑家兵马入城?!”

“南安侯之子所求乃追捕逃犯,放他们入城有何不可?难道你要我与南安侯刀兵相见,惹得南国狼烟不成?”

沈犹龙不满的看向王化澄,反问道。  说完,他就要下令将城门打开,却被王化澄所拦。  “老大人身负两广绅缙之所望,朝廷诸公之所托,不为国家社稷考虑,也要想想广州士绅商贾,郑家兵马早为海寇,怎可信任,放其入城,兹事体大,恕下官不能答应!”

王化澄一脸正色的看向沈犹龙,说的话让他心跳加速。  沈犹龙表情凝固,不敢置信的磕巴说道:“你,你要做什么?”

“请老大人收回成命,我已召东西山参将及罗定守备兵等往广州疾驰,不日即可抵达,届时广州将有兵万人,再请广西平蛮将军杨国威领兵支援,想以广州坚城,两广精兵,南安侯纵然举兵犯我,亦不会得手,事后...”  王化澄说的极为流畅,显然是早就提前准备好了,沈犹龙尽管心中暴怒,却是极力克制住了,因为他看到,城中的官吏以及名士多有站在王化澄一侧者。  番禺,待到天边出现一抹鱼肚白,郑森却迟迟未见城门洞开,他派人再向城内打探,只得到还要准备妥当才好赢郑军入城,于是就继续等了下去。  直到过去了两个时辰,来到正午时分头顶烈日当空,郑森察觉到了不对。  “沈犹龙乃两广总督,位高权重不是言而无信之人,他既答应我开城,怎拖延至今?莫非城内出了意外?”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郑森就和洪旭等人商量起来,还没商量出什么头绪,就听见部下来报。  “殿下,两广总督说要我们退后三十里再谈!”

郑森抽身而起,询问洪旭沈犹龙的为人与性格。  “云升公不似会做出这般小人行径,若不是有奸人在旁蛊惑,便是城内起了乱子。”

闻言,郑森闭目思考一番。  “不论如何,今日这城我都是要入的,启书,以两广总督与南安侯名义向广州进军!”

“城内守军不过四千,还有一半是沈犹龙的督标,如果他真是被旁人所挟,我在城外给予压力,他即可有机会调集督标平乱,我倒要看看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在太阳下苦等了两个时辰,码头上的郑军士兵早已烦躁不已,迟迟未见城门打开他们心中也满是疑惑,听见隆隆的鼓声响起,以及舰船再次起锚,这才打起了精神。  “反了反了反了!”

番禺城头上,当真的看到郑军开始行动,准备强行攻城后,王化澄的心咯噔一下,他怒骂道,却毫无应对手段,只是叫城中守军坚守城池,撑到援军抵达。  “老大人,请您下令调督标兵马御敌。”

面对王化澄的“请求”,沈犹龙没有拒绝,而是坦然的配合了他。  王化澄心中窃喜,郑军攻城虽然可怕,但广州到底是个坚城,怎么也能成哥三两日,待到东西山参将以及罗定守备的大军赶到,以两广军队对抗郑军,那就不是现在这般景象了。  都怪沈云升一味委曲求全,害得郑家舰队横曳在零丁洋,并且兵船直逼广州城下,但凡强硬一些,也不会闹到今日这般田地。  他这里这样想着,却不知自己和沈犹龙在郑军进逼之背景下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了广州官绅的眼中。  沈犹龙不是可以随意揉捏的软柿子,他是年纪大了对权力没太多的欲望,但如有人要越俎代庖,他也是不会答应的。  番禺城内的风云变幻与城外的郑军关系不大,广州是个大城市,而且是个面向外界极为开放极为依赖贸易的城市,但这不意味着广州很容易攻克,恰恰相反,广州凭借其发达便利的水路很难被彻底包围,断绝其外部的粮食辎重输入。  而且四通八达如迷宫般的珠江口水路也会让来犯之敌眼花缭乱,控扼各个水道出口以及水路要害的炮台足以将敌人在抵达城下之前遭到大幅削弱,甚至都没法摸到广州城下。  但这些广州的优势对郑军来说全无!  郑森并非前来攻略土地,而是追查逃贼,随着时间的推移,郑军陈辉部在惠州所做的事情已经传遍广州府,大部分士绅都谈不上对郑家的行为多么认可,但陈辉在惠州杀死的士绅都是罪大恶极之辈,普通祸害百姓的士绅并没有穷追不舍,而是放其一马,抄没了家产而已。  对于积极合作的士绅,郑氏也给予了优待,以及免除罪行等政策。  在这样的背景下,郑军舰队一路来到番禺城外水道并没有遭到攻击。  至于番禺县附近的炮台?  “郑森速退!否则闯下大祸,南安侯亦不能幸免!”

番禺城头上响起喊话声,郑森呵呵了,他从军中走出,骑在马上在施琅和一队亲兵的保护下来到城池前五百步。  “这是总督大人的命令吗?我要见总督大人,否则即刻发兵!”

“本官乃广东巡按,总督大人抱恙,有何要说的与本官讲就是!”

城头上窜出来一个尖嘴猴腮的家伙,郑森听到他说的话后,一眼断定就是眼前之人篡改了沈犹龙的命令。  “放屁!总督老大人与我相谈甚欢,已经敲定我军入城搜查,且约法三章绝不犯民,你说老大人抱恙,居心何在?!”

“汝身为广东巡按,不思纠察贼人消弭祸端,却在现在蛊惑视听,攫取权力,卑鄙小人,我劝你现在放老大人以自由,事后饶你不死,若执意顽抗,破城之日,即是你人头落地之时!”

郑森怒视着城上的王化澄,他果然没猜错!  “此乃广州知府宋应升宋大人书信,另有总督老大人与我写下的约定,广州城之官绅百姓,若不想一遭兵灾,即刻开城!”

将口述之信件与约定拿出与城墙上的兵士官绅所展示一番,郑森理也没理王化澄的咆哮,转头回到了城南的码头上。  来到码头的第一件事,就是下令把宋应升和沈犹龙的文字一一印刷,然后分散发给城内外的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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