嘱咐吃饭的两人别忘收拾,绯世带着对洛柯的羡慕转身回卧室。 站在门前盯了会儿响子的房门,莫名想要在睡前看一眼她是否睡好。 这么想的绯世还是偷偷推开了一条门缝,在保证不会影响响子睡眠的情况下,黑暗的房间多出一道一指宽的光亮。 看进去,心里顿时一慌,我这么大的一个响子呢? 也不顾黑暗中开灯是否会刺眼的问题,绯世直接把头顶灯打开,原本躺着响子的地方只剩铺在上面的褥子,人和被子全都不见。 “呜...” 细微的声音被绯世捕捉到,裹着被子的响子正蜷缩在角落,泪眼婆娑地看过来。 绯世赶忙大步过去,蹲下安慰。 “怎么了?不是睡得好好的吗?”
见他过来,响子吸吸鼻子,强忍眼泪,从被子的保护下出来,扑在他怀里摇头。 “没事了,没事了。”
绯世抱着她的头轻声安慰,“是做噩梦了吗?”
响子摇头,两只手比划,嘴里咿咿呀呀地说着。 比划半天,绯世才勉强理解,她不敢一个人睡觉。 空旷的房间会让她害怕,而且关灯后什么都看不到,令她止不住地不安。 “抱歉,是我没想考虑到这些。”
突然让他照顾小孩子,确实是个没尝试过的全新领域,总是会忽略小孩子脆弱的心理。 他自认为避免让响子被送到孤儿院是让她更好的生活,没想到却连她现在的生活都弄得一团糟。 得找个能够陪响子睡觉的人,这是最优先处理事件。 不出意外,曾经陪她睡觉的应该是外公,可现在外公去世,事务所内......洛柯? 不行,她最讨厌这些,感觉响子放在她身边反而会有问题。 牛颜、一目、菱垣三人? 性格好是好,和谁都能玩得起来,就是......三个没有一个长得像个人,晚上不会做噩梦? 阴摩罗? 安全性不用说,只是让阴摩罗照顾孩子睡眠,似乎并不是个好选择。 正来回对比,绯世就看到响子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还是他自己来吧。 “阴摩罗,那个房间空出来了,你搬进去吧。”
抱着响子走过客厅时,绯世顺口说道。 “介意和中级合宿吗?”
觉得不能太亏待一目他们的绯世补充问道。 “让他们重新搬过来就好。”
阴摩罗对此没有太多要求,不论是自己单住,还是和别人挤一间房。 绯世做出一个“OK”的手势,“呆会你告诉他们吧,我先带响子睡觉。”
阴摩罗点头,看着两人进屋才把注意重新放在餐桌上。 “最后一条鱼是我的。”
“知道了,知道了。”
洛柯讪讪收回手,撇嘴,“阴摩罗真小气~” 阴摩罗:“……” 这个女人难道不知道她已经吃过一条了吗? 卧室,绯世的房间不是榻榻米房间,而是正儿八经铺的木地板,买的木板床。 绯世把响子放到自己床上,让她睡在靠里侧的位置,防止她晚上睡着后会不小心掉下去。 想了想,还是从响子的房间把那盆龙胆花拿了过来,和满玻璃瓶的千纸鹤放一起。 绯世以为有人陪着睡觉之后,响子会改变怕黑的性格,结果证明他仍不了解小孩子。 卧室的灯开了一夜,等响子枕着他的胳膊睡着后,他也懒得下去关了。 响子的睡眠很浅,他怕只要一抽出胳膊,她就会惊醒。 就让它亮着吧。 于是,绯世开始适应如何在开着灯的情况下入眠。 好消息是他长时间未睡觉,克服这一点应该不算很难。 怀揣这种想法的他,合上自己的眼皮。 一小时后,他否定了自己自以为是的想法,并在适应入眠的条件中增加“胳膊麻痹”这一点。 响子睡得很香,面朝着他,一呼一吸,幼小的胸膛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而他则依旧清醒,感觉自己胳膊已经变成老式电视的雪花屏,麻了。 为什么照顾孩子会是这么痛苦的一件事。 闭上眼,他试图用精神转移法来转移胳膊的麻痹感。 说不定绑架圭太的那个女人,现在也和他一样处于这种“折磨”中。 这么想的绯世心里好受多了,不能光他一个人被精神摧残。 抱着这种心态,他终于能够入眠。 “铃铃铃——铃铃铃——” 早上七点,伴随着抖动,桌上的闹钟开始没有眼色地发出噪音。 一阵蛄蛹后,被子里伸出一只白皙的手臂,晃晃悠悠伸出手指,“唔......破道之一......冲。”
世界终于清净了。 可怜的闹钟只是完成本职工作,就被无情抛弃,“尸体”碎了一桌子。 没多久,被子里冒出一颗粉色脑袋,发型凌乱的响子晃悠悠地撑起身体,揉揉眼睛,从被窝里爬出来。 小心翼翼地爬过外侧的绯世,穿上带有兔子图案的小拖鞋,跑到书桌前,沉默不语的龙胆花依旧开放在那,而兢兢业业的闹钟先生已经变为了“碎尸”。 虽然和它的见面只有临睡前的一眼,但响子还是收拢好闹钟先生的“尸体”。 走进浴室,伸手够了够,发现自己的个子根本够不到洗手台上的镜子,更别说上面摆放的杯子和牙刷。 鼓着脸的响子不得已又跑到客厅搬来小凳子——这个也是绯世为她买的。 可以折叠,边角做了圆弧处理,适用于小孩子。 踩在凳子上,响子成功完成今天的洗漱任务,也没忘记把凳子收拢好,不过没有放回客厅,而是折叠后放到洗漱台的下面。 接着醒过来的是如怨鬼一般的洛柯,摇摇晃晃走进浴室,半睡半醒的同时,肩带还半耷拉着,险些能够窥探一二。 没多久,穿戴整齐,一身黑西装的阴摩罗一边梳理自己的毛发,一边从房间走出来,眉宇间似乎有烦恼。 最近天热,感觉有掉毛的倾向。 靠在浴室的门框,阴摩罗控制不住地皱眉,强忍着咬牙。 二十分钟了,这个女人还没收拾好自己,还在那慢悠悠地涂她那破眼影。 “你是在给自己整理遗容吗?居然霸占浴室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