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上空的火海渐渐平息,荆棘之网在火中连撑过五秒的资格都没有。 解决完身后麻烦的洛柯踏着祥云从高空落下,回到绯世身边时已变回人形。 “绯世,我那边处理好了哦。”
“挺能干的嘛洛柯。”
“嘿嘿~” 看着“快夸我”表情的洛柯,绯世用哄小孩的语气夸赞。 为了能引诱荆棘女现身攻击,洛柯在空中转悠了好久。 而此时的荆棘女刚刚从坠雷电的“电疗”中解脱,正倒在地上不时抽搐。 束缚她的六杖光牢已经消失,伏火也被绯世撤了下来。 原本白皙的皮肤经过坠雷电的洗礼变成了另类的“小麦色”,火红的秀发因为汗渍的缘故有些贴在了额头上。 就连明黄色的双眼也不再明亮,变得无神。 绯世最担心会不会脱落的叶子揪心地在“掉”与“不掉”间左右徘徊,干扰他的注意。 如此不堪的样子希望荆棘女恢复意识后不要介意。 不过绯世认为对方现在肯定想杀了他。 因为对方干裂的双唇一张一合,依稀能听到“杀了你”的声音。 怨念深重啊... 洛柯蹲在地上用随手捡的树枝戳戳荆棘女的脸颊,没有反应。 再戳戳... “啊,绯世她要醒了。”
“这么快?我以为会再久一点。”
绯世低头看向浑身凄惨的荆棘女,双手十指交叉合拢在一起。 “铁砂之壁,僧形之塔,灼铁荧荧,因其坚决,终至无声。 缚道之七十五·五柱铁贯。”
随着咏唱文的推进,五条类似小蝌蚪的橘色灵体歪歪扭扭地从绯世的指缝中飘出。 待到咏唱文结束,绯世猛地击锤地面,五条灵体迅速融入地下。 “这样有什么用吗?”
洛柯歪头疑惑。 绯世使用过的能力太多,而且总能使用出她没见过的招式,她已经习惯了。 相比起来她感觉自己就是个“废物”,明明活了这么久却只会用那几个招式。 “只是稍微按住她一下,让她跑了就不妙了。”
虽是这样说,但在灵体完全没入地面后。 五根由铁链相连,粗三十公分,长三米的铁柱,以五边形的排列方式,声势浩大地从半空中坠落。 洛柯小嘴微张,就这么看着五根粗壮的铁柱精准地砸在荆棘女的身上,将其四肢和头颅固定。 “会不会给砸死?”
“不用担心,我有控制力度。”
本就是为了对付大虚存在的五柱铁贯,用来镇压荆棘女确实有些大材小用。 不稍加控制,可能单是柱子落下的冲击人就直接没了。 “你对我做了什么?”
徐徐转醒的荆棘女尝试活动身体,却发现根本动不了,索性放弃抵抗。 “你想对我做些出格的事情吗?人类。”
荆棘女用挑逗的语气说道。 “谁会对你感兴趣啊,不要太得意忘形了臭女人!”
洛柯叉着腰,恶狠狠地盯着她。 区区一棵植物,竟然这么嚣张。 荆棘女没有在意洛柯充满敌意的眼神,戏谑地开口道:“那可说不准,或许在某人眼里,我比你有魅力多了。”
“哈?你想死吗?荆条大胸女?”
洛柯宛如反派角色般一脚踩在对方的肩膀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嘁,一只不知道哪跑出来的山野狐狸,也只能在这时候逞威风了。”
“你说什么!高天原的混蛋果然都是一个臭德行。”
“对神不敬的妖怪迟早会遭天谴的!”
说到这,荆棘女突然想到了什么,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你说是不是?无家可归的小狐狸。”
这句话直接戳中了洛柯的痛点,“砰”的一声,土地多出一个清晰的拳印。 由于被压了一块铁柱,荆棘女只能保持侧脸的状态,洛柯的拳头只差一公分就会碰到她的鼻尖。 “那件事你知道多少?!”
洛柯收回拳头,抑着愤怒问道。 尖锐且锋利指甲从一点一点从指尖冒出,抵在荆棘女的脖颈上。 虽隶属于高天原,但天人也会死,只要她轻轻用力,就可以在瞬间了结这位阶下囚的生命。 “快告诉我!”
洛柯再次问道,这次的情绪明显比上次更加强烈,显然她曾经对绯世说过的忘记只是谎言。 如果只是单纯的幻境被破坏,她不至于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可其中还有上千名妖怪的性命。 那些日日跟随在她身边,被她视为孩子的妖怪们,就这么不明不白死在一场灾难中。 她怎么可能遗忘! 荆棘女丝毫不在意脖颈间的危险,眼见成功挑起了洛柯的愤怒,她继续用讥笑地语气去挑拨对方的神经。 “谁知道呢?那位大人做事向来全凭喜好。 不过是一群没什么实力的妖怪而已,死了就死了。 不如说能死在素盏鸣尊大人手里,才是一种恩赐。”
荆棘女用可怜对方的眼神看着处在崩溃边缘狐妖。 “可恶啊,那个混蛋——” “洛柯,冷静一点,她在刻意挑起你的愤怒。”
绯世一把从背后抱住洛柯,以免她做出出格的事,荆棘女的言论毫无疑问对她是一种折磨。 这就像一个杀了别人全家的人,现在理所应当地告诉仅剩的生还者,我杀他们是应该的,错的不是我,而是世界。 任谁都接受不了这种嘲讽。 “我问你,你是谁?”
“我是谁?”
荆棘女轻轻重复一遍,“这重要吗?你真正想知道的应该是我背后的人才对吧,多管闲事的人类。 作为人类,就算你知道了又能如何?”
荆棘女明黄色的瞳孔扫了眼绯世和洛柯,“神,不会犯错,所做的一切对于生活在苇原中国的你们而言,都是正确的。 这是你们永远也无法更改的事实。 而你们要做的,就是欣然接受这份恩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质疑它! 快把我放开,你弄疼我了! 这是对荆棘之神的不敬!你们必会被荆棘缠绞而死!”
完整听完荆棘女言论的绯世无视了她最后的威胁,沉默好一会儿才轻轻抬手,任由沉重的五柱铁贯消散于空气。 洛柯紧咬着牙,默默看着这一切。 荆棘女说得没错,如果她真的是高天原允许存在的神,那么对她出手,无疑就是在打高天原的脸。 正当浑身电伤的荆棘之神打算支撑着起身时,一只黑色皮靴突然踩在她的头上。 “就凭你也配称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