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那里!”
阴摩罗的锐利黄瞳死死盯住黑暗中的一个角落。 绯世也往那里看去,洛柯的鼻子闻了闻,“你们就是所谓的幽灵?”
沉默不语,没过多久,伴随着好似甲片碰撞的声音,一声迟疑的中年男声从角落中传来,“你们是在和我们说话?”
“不是你们还能有谁?”
洛柯看看周围,“这里不就只有你们在这?”
“他们真能看到我们?”
一道不同于刚才的音色响起。 同一时间,陆陆续续又有两三道,还有人似乎在打哈欠,仿佛刚被吵醒。 “发生什么事了?”
“真一郎又来了?”
“该死,和你们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吵我睡觉。”
“哎呦,踹我做什么,这次真不是我。”
绯世调整指尖的亮度,让光亮可以照到角落。 岩壁下,数名身穿海军盔甲的人或躺或坐地聚集在一起,有些人正用手指揉着眼睛。 与人类不同的是,聚在一起的所有人都是半透明的样子。 “这是什么,这么刺眼——” “是不是真一郎又搞出什么东西了?”
“你清醒一点,这些人怎么看都不是真一郎。”
“有妖怪啊,你看那边那个猫脸的...” 吵吵嚷嚷的声音直到一名看起来是领头的人站起来才停歇。 “你们是谁?”
头领问道,目光看了看阴摩罗,“看起来不像是普通人。”
怎么看这位都已经不属于人的范畴了吧。 “宇都宫绯世,一位路过的侦探。”
绯世回答道,“来这里调查一些幽灵杀人的事情。”
搞什么,这些人不是幽灵吗?怎么还会害怕阴摩罗? “幽灵?你是说我们吗?”
头领看看自己又看看身后的部下,轻笑了几声,“对不起,你找错人了。”
“你说找错就找错了?”
洛柯不满于对方的态度,开口说道。 “要我证明给你看吗?”
头领语气不善地说道,手已经悄然放在了腰侧的刀柄上。 身后的一众海军幽灵见自己老大这副模样,纷纷看热闹般精神了起来。 洛柯见状也不甘示弱,招招手,“你可以试试。”
“放弃吧。”
头领淡然地说道,“你连我的衣角都碰不到。”
这话让洛柯觉得自己被侮辱,“哦?碰不碰的到,得试了才知道吧。”
双方的战斗在这之后达到一触即发的地步,头领缓缓压低身子,拇指轻轻将腰间的佩刀退出鞘。 眨眼间,体态壮硕的头领以非同寻常的速度冲到洛柯身前,刀已出鞘,刀锋向着洛柯的胸口砍去。 如此意图明显的动作洛柯退也不退,抬手就想抓住对方的手腕,以此来牵制住对方的攻击。 但下一秒,洛柯便震惊在原地,抓向头领的手竟直接从他身体中穿了过去,而头领的刀锋已然接近了洛柯的胸膛。 距离最近的阴摩罗率先发现了这一异象,也不管战斗是否公平,直接出手想要踢向头领,想要将其逼退。 但阴摩罗的攻击和洛柯先前遇到的一样,从头领的身体中穿透而过,就像踢在一束光身上,造成不了任何伤害。 观战的绯世像是发现了什么,放下自己的斩魄刀,没有选择插手。 唰—— 头领的刀锋平滑地从洛柯胸膛穿过。 “没事吧洛柯!”
阴摩罗连忙过去查看洛柯的伤势,结果什么也没有,别说伤口了,连个皮都没破。 “这是怎么回事?”
他看向收起自己佩刀的头领问道。 “你们不是想要证明吗?”
头领自顾自地转身,“这就是证明。”
“原来如此。”
绯世看着虚幻的头领,“虽是幽灵,但伤害不到其他人,也不会被其他人伤害,确实凶手不是你们。”
“既然知道了,就不要再打扰我们。”
头领走回人群,坐下。 没了热闹,旁边的海军幽灵也失去了兴趣,重新躺回自己睡觉的地方。 安眠曲就是从海面上吹过来的海风,以及海浪冲击礁石的“哗哗”声。 偶尔听听也就罢,一直听会烦躁,就像楼下有工地在施工。 也不知道他们怎么睡得着的,除了这些绯世觉得吵耳的声音外,时不时涌进洞窟的海风也让他难以招架(如果在这里睡觉的话)。 可能他们根本感觉不到这些? 毕竟是幽灵,连阴摩罗和洛柯攻击都能无效。 “真一郎死了。”
绯世没有询问他们任何问题,只是站在那儿平静地开口,说着这件对他来说已经成为事实的事。 声音在洞窟四周的岩壁间回响,躺下的海军幽灵们瞬间炸开了锅,还有几个原本没醒的也迷糊睁眼。 “真一郎?他刚刚说道真一郎了吧。”
“真一郎来了?快快,我想了好久,想到一个捉弄他的办法。”
“那个人说真一郎死了。”
“那个傻小子怎么可能死,我们不是已经答应告诉他金块在哪了吗?”
“安静。”
头领来到绯世面前,一字一句问道,“你说的真一郎,是本岛真一郎?”
绯世平静地点头。 海军幽灵们的谈话让他立即想到了先前本岛真守对他说过的,关于他儿子真一郎的事情。 从这群海军幽灵的反应来看,他们口中的真一郎,就是曾经被杀死在森林中的本岛真守的儿子。 本岛真一郎。 得到肯定的答复,头领一向挺直的背部也忍不住躬了下来,“我早该想到的。”
他缓缓来到海岸边,虚幻的身子在月光下更加朦胧,“从几年前真一郎突然不来这里时,就该想到的...” 洞窟中,所有的海军幽灵都沉默了下来。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在这个平静如往日的夜晚,会收到那个被他们经常调戏捉弄的小子死亡的消息。 “真一郎曾经提到过,你们想回家?”
绯世来到头领旁边,和他一起注视着泛起浪花的海面。 头领摇头,轻声地说:“我们这些死后的亡灵,苟延残喘地存在这个洞窟中,什么也做不到,既出不去,也去不了任何地方。”
“如果不是真一郎,或许我们在三年前就已经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