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黎很舒服地拿到了两种仪式的条件，还有具体的扮演规则。　　但这两种力量并不直接提供非凡特性，只有成为异访者之后才能激活特性。　　“所以这里的非凡职业，应该是非合成直接，属于直接进阶？”

“先赦罪，再异访，等于是先原谅再回来……这合成下来的一句话，不就是我希望你能原谅我，然后回来和我们一起重新开始重建生活吗？”

恶魔形态的柯黎目光如炬，他的思维仿佛与命运发生连结共鸣，觉得自己不管怎么样胡思乱想，所得到的结果都是完美精确的真相。　　对于曾为凡人的柯黎来说，他是从来都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的，也许这就是神话生物和凡俗生物的区别。神话生物能够感知到命运，而凡人只是普通地被命运推走罢了。　　“嗯，不过这样一来的话，这条异常序列的灵感低语，不仅符合先古之民与先古背叛者的需求，同时也符合古老者的诉求。”

“但是先古之民和古老者又是两种存在，我需要确认古老者的来历。”

“作为从先古时代开始就一直存在的东西，我手头的非凡领域与你的力量也是相似的，可以进行匹配的。我想你应该可以推测古老者的来历，以及你们和先古之民的关系。”

“看什么看，说的就是你。”

柯黎卸掉一切布景幻象，把缩小的高塔丢到桌子上。　　“怎样，先古之民和古老者，总得告诉我一个条件吧？还是说你想让我把你吃了，花点时间消化你的特性，再用你的特性去做占卜？”

对于这种关系到自身命运的时候，柯黎就没有必要那么温暖柔和了，他不主动激进一点的话，这些玩意儿都是一副摆烂的态度在做事，根本就不会很勇敢很激进地给情报。　　面对柯黎现在的逼问，那缩小版的高塔也只能承认柯黎确实可以这样做。　　保持沉默是拖延时间，被吞噬掉也是拖延时间，给出不完全的真相是拖延时间，完全给出真相但是又有所残缺的时候，那还是不能一口气将这件事给搞定。　　也不知道这玩意儿是不是先给自己做了个占卜，预知了一下几种选项做法的后果，缩小版的高塔感受到威胁之后，终于开始提供纸片。　　“哔，正在确认所有者的操作权限与操作资格……”　　“所有者权限已达到高序列，高塔未具现化，无法展开超越广谱广播与扫描功能，正在根据现有的数据碎片，按照操纵者的需求进行分析……”　　“分析结论：古老者是造物主意料之外的产物。”

柯黎愣了愣，然后静静地等了等。　　确认这缩小的高塔每一层每一环的旋转速度都在放缓，也没有提供额外的情报之后，他才一掌拍在缩小高塔的顶部：“这算哪门子的情报，说了又没完全说啊！”

“痛。”

缩小的高塔上飘出一张纸，也不知道这玩意儿是真痛，还是在卖萌认怂。　　柯黎深吸一口气，又大口地呼出去，带着恶魔特有的余烬和硫磺气味：“所以，你们的造物主到底是谁？”

缩小的高塔吐出纸片：“先古之民来到这个世界，然后创造了我们。”

柯黎点点头，这和他掌握的情报是一致的，这玩意儿没有撒谎。　　不管是流线型银白金属高塔，还是那个时候的变化与碎片，都指向同样的源头。　　“也就是说，所有生命都被困在这个巨大星系里的话，前世的某一个我，也有可能在察觉到这件事以后进入了高塔，并给现在的我留下了信标。”

“因为这种行为，本身就是一种超越生死和时空的非凡行为，它在强制改变原本的命运，所以导致了一切的变数。即使是我这种有点像是穿越的情况，也可以说是自找的。”

柯黎理解了自身的很多状况，感觉内心安宁了许多。　　毕竟连神灵级别的存在，都逃不开这无限循环的命运，他一个小人物会被卷进这循环的命运，又通过某些途径和尝试，使得自己走上了不一样的道路，那就是变数。　　“也许，我一开始的担心是多余的，神灵级别的存在本来就希望出现更多的可能性，所以他们是希望我这样的非凡出现的。”

“不过这意味着，我需要公开异常序列，而异常序列又和先古时代的灾难存在千丝万缕的联系。只要我一提先古时代，那我等于就是在背叛者的眼里身份明牌了？”

“这听起来有点作死，我都不确定背叛者是什么状态呢。他们要是纯属摆烂，觉得自己干预世界只会制造悲剧，不管还好。要是蹲着准备灭掉威胁他们的一切可能性，还是想保持自己的永恒统治，那我这就是往枪口上撞了……”　　柯黎觉得不太行，又继续探索情报：“不行，我还是需要确认古老者的身份。”

“古老者到底是什么玩意儿，为什么他们会永生不死？”

缩小的高塔：“不知道，并不是您卑微的仆人想欺骗您，而是您的仆人在检索全部的知识库之后，都没有这种情报。”

“啊？”

这下轮到柯黎懵逼了：“你认真的吗？灵界的预知占卜、现有的数据整理、我的权限加持和额外情报，都完全推不出任何信息？”

缩小的高塔：“也许这和末日降临的终极真相有关，因为古老者本身，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永生不死。”

好家伙，搞了半天是都不知道，饶了一大群又送回去了？　　柯黎认为不行，要是他手头的这些东西都推测不出个所以然来，直接去问神灵大概也是抓瞎。　　因为神灵要是能够解决真正的末日，那他们也就无所谓自闭和原谅了，直接创造出一个更好的世界，与先古时代的亡者和解，起码内部问题是没有了。　　而要是去问外神，那就可能是什么状况都会有了。　　星系不一样就会产生不一样的世界，天知道体系都不一样的外神是在搞什么？没有可信度的情报或者过于高昂可怕的代价，都不是什么好方案。　　柯黎：“那好，我们一步步地来。”

“先古时代的祖先，是怎么移民到这个星系，降临到这颗星球上的，这些细节都不是很重要。先古时代是怎么发生末日和背叛的，也不是很重要。”

“古老者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缩小的高塔发送灵感共鸣，让柯黎感到体内的神秘花纹、宝石秘境、盗梦空间、历史迷雾的权柄，都在共同生效和发生作用。　　看起来就像一群不能说人话的非凡玩意儿，在用信息和编码进行极速交流一样。　　然后缩小的高塔给出纸片：“古老者是在先古时代结束，神灵隐世之后才出现的。”

“他们的情报在主观上没有错，他们确实是这颗星球上重新诞生的居民，但是诞生的理由和角度未知。”

柯黎点点头：“既然如此，那执行背叛的神灵，应该知道你们的存在，但是像你们这样好用的工具他们却放着不用，这是为什么？”

柯黎发现，他越来越能够在信息上一击切中要害，不给对方隐瞒和迂回的空间。　　缩小的高塔：“因为神灵，最终还是不理解我们。”

“哦？”

柯黎眯起眼睛，他终于意识到了关键所在。　　“有意思，先古之民创造了自己理解不了的东西，而这一幕又让我非常眼熟，几乎就直接挖掘出了记忆里的关键词和既视感。”

“这有点像是传说中的，凡人创造了远远超越自身的AI机器，而AI机器创造出了凡人理解不了的东西，即使凡人通过某些方法成为了真神，却也仍然不理解那天产生的分歧。”

“我相信你们和神灵是有过合作阶段的，毕竟掌握了历史的真相，又牺牲了那么多的先古之民，不拿出来用一用这话题也说不过去，怎么样也得压榨一波可能性才对。”

“结果是，无尽的尝试后失败了，而你们被放弃以后又做出了违规的操作……”　　“是你们创造出了自己也不理解的古老者，对吧？”

柯黎说完这句话，他便看见所有非凡领域的信息流，都像柔光线条一样在疯狂涌动。　　缩小的高塔：“我们只是洒下了种子，并没有过多地干预，按照各方势力的期望，给他们编写最初的基因，让他们活成所有生命希望的完美模样，理论上最完美的模样。”

“充满人类的勇气，面对灾难时坚强反击，绝不退缩。充满古老的智慧，面对难题时永恒耐心，能够不断地优化算法和经验，去探索这片神秘的世界。”

“要是生命就像叠盒子，先古时代的人们创造了我们，把所有希望和力量寄托在我们身上，那我们应该也可以模仿创造我们的先古文明，创造出我们也理解不了的存在……”　　柯黎听完，终于长吐一口气。　　好家伙，原来是做贼心虚又不想干涉，最终绕来绕去，整个局势已经乱得没法看了。　　这帮家伙连古老者也完全瞒着，用权限和借口卡死对方，又摆出一副完全可以信任的样子，那就是机器人叛变了又没完全叛变。　　只是大家绝望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所以才默许了这种疯狂又混乱的行为。　　“所以，你们并不能创造不朽的生命，古老者是通过自己的某些行为，无意中获得了永生不死的能力，而这种行为超出了你们的算法，无数的试错之后走到了如今的世界。”

缩小的高塔光芒涌动：“可以这么说，您是正确又能理解一切的，先生。”

这下轮到柯黎头皮发麻了：他原本以为是无脑的打怪升级就行了，自己捏着一堆金手指，哪里还有输的道理？　　结果这边乱七八糟的，越调查越混乱，最终形成究极历史屎山冗余问题，谁是敌人都分不清楚，还是不能轻易翻篇再重新开始的那种，不然先古的誓约是遵守不了的。　　“这，我可能也得稳一稳，太激进的操作可能白白浪费我这一次宝贵的机会。毕竟现在我是清醒的，暂且可以理解这一切，又拥有异常序列的。”

“只要不是历史上重复发生的错误，已经被验证没有价值的途径，我认为都是值得尝试的进步。谁赞成，谁反对？”

柯黎说完，这些非凡存在都没有动静。　　那就是默认的不干预处理，说明柯黎还是走在不一样的可能性道路上。　　“很好，那有必要和古老者多接触，他们能够取得永生不死和无限复活的力量，虽然又遭到了污染，但在判定上是优于先古之民的。”

“如果我能将整个世界，通过古老者的秘密，铺垫成游戏世界，缩短试错的死亡成本，让世界成为一座超大型的虚拟网游，那寻找破解方案也许就是可行的。”

“所有人都是玩家，所有人都无限死亡无限复活，也许会出现人性和性格之类的磨损，但我们一定可以从更多的视角去看待这个世界。”

“假设外神也是怕死的，或者怕输了丢人的，那么它们也不可能轻易地来这个星系凑热闹。外神的视角和信息肯定是有价值的，但是实力不够碾压，也没有意义。”

柯黎一通操作下来，觉得自己的视角也必须做出变化。　　他不能以世人自保的局限眼光来看待问题，除非自己能够迅速成为真神或者更强，不然这末日的麻烦出现时，他还是会走向同样的结局。　　“接下来的事情就头疼咯，原本以为是搞定古老者，再去恶魔王庭闯荡一下，就可以搞定这次的晋升。”

“居然思考来思考去，发现参与拯救世界这件事，对自己来说是最优解。虽然我暂时没有脱离古老的循环，但是可以把自己的身份做高。”

“也许我可以用某些东西去试探一下那些背叛者，比如以前来评估检查世界的先古幽影，而黑骨和黑骨天使，就是最适合用来假扮成先古幽影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