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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回 吕布大败曹孟德 陶谦病重让徐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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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布带兵出来,站在阵前,两边排开八员健将:第一个雁门马邑人,姓张,名辽,字文远;第二个泰山华阴人,姓臧,名霸,字宣高。两将又各引三员健将:郝萌、曹性、成廉,魏续、宋宪、侯成。曹操指着吕布道:“我和你素来无冤无仇,为何要夺我的州郡?”

吕布道:“朝廷城池,众人有份,偏偏就只有你能占有?”

说罢便命臧霸出战。曹军乐进拍马杀出,两人战在一起。交手三十多个回合不分胜负,夏侯惇也拍马出来助战,吕布阵上张辽截住去路厮杀在一起。双方交手你来我往,一直未分胜负,吕布十分生气,挺戟骤马,冲出阵来。夏侯惇、乐进只能逃走,吕布冲杀一番,曹军大败,连退三十里。曹操输了一阵,回寨与诸将商议。于禁道:“我今日在山上观望,濮阳西方,吕布有一营寨,大概没有太多军队。今夜对方肯定认为我军败走,不做准备,可以带兵攻打;如果得下这个营寨,吕布军中必然大乱:此为上策。”

曹操听从了这个计谋,带着曹洪、李典、毛玠、吕虔、于禁、典韦六员大将,挑选了两万精兵,连夜从小路进攻。吕布得胜归来,正在营寨中犒劳士兵。陈宫道:“我军西寨是要紧的地方,如果曹操偷袭,到时候怎么办呢?”

吕布道:“他今天已经输了一阵,哪还敢再来!”

陈宫道:“曹操是个极善于用兵之人,必须防止他攻我不备。”

吕布于是派高顺和魏续、侯成带着士兵去镇守西寨。黄昏时分,曹操带领士兵潜行到西寨,四面突击,营寨中士兵不能抵挡,四散奔逃,曹操夺下了营寨。等到四更左右,高顺才带兵赶到,又和曹操杀在一处。曹操带领人马迎敌,战在一处。一直打到天明时分,就听鼓声大震,原来是吕布亲自带兵前来救援。曹操弃寨逃跑,背后高顺、魏续、侯成追赶,前面又有吕布带兵来到。于禁、乐进两人拦不住吕布。曹操连忙向北逃跑。山后杀出来一队人马左有张辽,右有臧霸,曹操派吕虔、曹洪对战,逐渐落了下风。曹操又往西逃跑。喊声大震,又一队人马杀出:郝萌、曹性、成廉、宋宪四将拦住去路。曹操当先冲阵,结果箭如骤雨射了过来,曹操没有办法前进,无计可施,大叫道:“谁能救我!”

典韦手持双铁戟,大叫道:“主公不用担心!”

飞身下马,将双铁戟插入地上,取出数十枝短戟,于是冒着箭雨飞奔,跑到吕布军队跟前,短戟飞射刺出,一戟便中一人摔落马下戟无虚发,当时便杀了数十员精骑。众人散开,典韦再次飞身上马,挺起一双大铁戟,冲出一条血路。郝萌、曹性、成廉、宋宪拦截不住,只好后退,让曹操逃出一条生路。众将随后杀出,正打算回归自家营寨。杀喊声又起,吕布骤马提戟赶来,大叫道:“曹贼休走!”

此时人困马乏,正要逃散,正南方夏侯惇带一队人马前来救援,拦住吕布大战一番。一直战到黄昏时分,大雨倾盆,各自撤兵罢斗。曹操回营之后便重赏典韦,加封为领军都尉。吕布回到营寨和陈宫商议计策。陈宫道:“濮阳城中有富户田氏,家中奴仆成百上千,是郡中的豪门。可以让他给曹操写信:‘吕温侯残暴不仁,百姓苦不堪言。现在想要转移到黎阳,只有高顺在城中,可以趁夜黑进兵,我为内应’。曹操如果来攻,让高顺诈败引曹操入城,到时候四门放火,外面埋伏士兵。曹操纵然有经天纬地之才,到了这步田地,还能有办法逃脱么?”

吕布听从陈宫的计策,秘密安排田氏送信。曹操刚刚被打败,正在踌躇之间,听到田氏下人到来,呈上书信:“吕布已前往黎阳,城中空虚。万望速来,愿为内应。等到城上插白旗,大书‘义’字,便是暗号。”

曹操大喜道:“上天让我得到濮阳啊!”

派人赏赐下人,然后收拾兵马,随时起兵。刘晔道:“吕布虽然有勇无谋,但是陈宫诡计多端,只怕其中有诈,不可不防。明公前去,可以将大军分为三队:两队在城外埋伏接应,一队入城接收,就可以了。”

曹操采纳刘晔的进言,兵分三队,来到了濮阳城下。曹操抬头观看,只见城墙上插满旗帜,在西门一角上,有一“义”字白旗,心中暗喜。当天中午,曹操便挑战濮阳。城门打开的地方,两员大将带着士兵出城迎战:前军侯成,后军高顺。曹操派典韦出战,直奔侯成杀去。侯成抵敌不过,掉头朝城中逃走。典韦追到吊桥边,高顺也抵挡不住,都退回城中。其中有几个士兵混进敌营,求见曹操。这几个士兵自称是田氏的使者,呈上书信:“今夜初更时分,城上鸣锣为号,便可进兵。我们将大开城门。”

曹操便派夏侯惇带兵埋伏在左侧,曹洪带兵埋伏在右侧,自己带着夏侯渊、李典、乐进、典韦四将,率兵入城。李典道:“主公先在城外等候,容我先入城查探。”

曹操喝道:“我如果不亲自前去,谁还敢向前!”

于是亲自带着士兵进城。大概初更时分,西门上鸣锣声起,城门上火把晃动,城门大开,吊桥放了下来。曹操一马当先,闯入城中,一直到州衙,路上都没有看到一个人,曹操心中暗道不好,知道已经中计,连忙掉头撤退,大叫道:“退兵!”

州衙中一声炮响,四门烈火轰天烧起,鼓声大震,喊声如潮水涌来。东巷内转出张辽,西巷内转出臧霸,夹攻冲杀。曹操朝北门逃跑,路旁转出郝萌、曹性,杀了一阵。曹操连忙又朝南门逃跑,高顺、侯成拦住去路。典韦怒目咬牙,冲杀出去。高顺、侯成败退出城。典韦一直杀到吊桥附近,回头却又找不见曹操,然后再次杀入城中,在城门下碰到李典。典韦问道:“主公在哪里?”

李典道:“我也没有找到。”

典韦道:“你在城外通知伏兵救援,我去城中寻找主公。”

李典出城报信,典韦杀入城中,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一直杀到城壕边上,碰到乐进。乐进道:“主公在哪里?”

典韦道:“我在城中找了两圈,还没有找到。”

乐进道:“咱们一同再杀进城中救出主公!”

两人再次到了城门边上,大火弥漫,乐进战马没有办法进入,典韦冒着大火,先行杀入城中,到处去寻找曹操。曹操看到典韦杀出血路,正要随后赶出,却被敌军拦住去路,南门没有办法出去,只好再从北门逃出。火光之中只见吕布挺戟跃马而来。曹操用手挡住脸,快马加鞭逃走。吕布从后面追了上来,用方天画戟将曹操的头盔打掉,问道:“曹操在哪里?”

曹操指着前面道:“前面骑黄马的就是曹操。”

吕布闻言,当下放过曹操,骑马朝前面追去。曹操调转马头,朝东门逃去,正好碰到典韦。典韦保护着曹操杀出一条血路,到了城门边上火焰比刚才更大。城上扔下柴草,遍地都是火。典韦用铁戟拨开柴草,冒着烟火冲出。曹操随后赶到,刚到城门之下,门上掉下一个带火的横梁,将战马砸倒在地。曹操用手推开横梁。手臂胡须头发也全都被烧了。恰好夏侯渊骑马赶到,和典韦一同救起曹操,突出重围,曹操骑上夏侯渊的战马,典韦杀出一条血路,一直混战到天亮,曹操才逃脱回到营寨。众将回营,曹操仰天大笑道:“居然中了这个匹夫的计策,我必定要报仇!”

郭嘉道:“任何计策都是当下时机的判定,不必顾虑。”

曹操道:“现在可以将计就计;谎称我被火所伤,已经身死。吕布带兵来攻。我埋伏在马陵山中。等待他大军过去一半进攻,吕布定可擒住。”

郭嘉道:“果然是好计策!”

于是命令士兵披麻戴孝,谎称曹操已死。吕布听说曹操身死,随即点齐兵马,杀奔马陵山。眼看快要到达曹营,却听到山上鼓声大震,伏兵四起。吕布率军杀出重围,折损了好多兵马,退回濮阳,坚守不出。这一年赶上蝗灾,粮食欠收。关东附近每斛谷子都卖到了五十贯钱,老百姓只好人吃人。曹操也因为军中粮草将尽,只好带兵回了鄄城。吕布也退兵双方罢斗。徐州方面,陶谦已经六十三岁,忽然感染疾病,眼看越来越严重了,请来糜竺、陈登商议政事。糜竺道:“曹操退兵,只是因为吕布偷袭兖州,现在听说粮草不济,已经停止战斗,明年春天必定会再次前来。府君两次想要让位于刘玄德,当时府君身体强健,所以玄德不肯接受;如今重病缠身,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让与他,玄德一定不会再推辞了。”

陶谦派人到小沛请刘备商议军务。刘备带着关羽、张飞数十精骑前往徐州。陶谦让刘备进入卧室,道:“请玄德前来,不是为了别的,只因为老夫病重,危在旦夕。万望明公以汉家城池为重,受取徐州牌印,老夫死也瞑目啦!”

刘备道:“先生还有两个儿子,为什么不传给他们呢?”

陶谦道:“长子陶商,次子陶应,他们的才能都不能堪当此重任。老夫死后,还望明公对他们教诲,千万不要让他们执掌州事。”

刘备道:“刘备一人怎么能当此大任?”

陶谦道:“我向你举荐一人,可以为先生辅佐:姓孙,名乾,字公祐。是北海人,此人可以担任从事。”

又对糜竺道:“刘玄德是当世人杰,你们要好好侍奉他。”

刘备百般推辞,陶谦用手指着心口而死。徐州军民全都哀悼之后,便将徐州牌印交送给刘备,刘备依旧推辞。次日,徐州百姓均围在府前道:“刘使君如果不执掌徐州,我们全都不能过安生日子!”

关羽、张飞也再三相劝。刘备才暂领徐州事宜,以孙乾、糜竺为辅,陈登为幕官,调集小沛兵马进驻徐州,出榜安民。将陶谦遗书上奏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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