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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供销社老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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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馒头之事就这么不了了之,拿了两个最后熬成水,一人两三口,也算是尝尝味。个个吃完砸吧着嘴还在回味,心里却还惦记着剩下的三个,什么时候吃呢?不过被奶奶锁在柜子里,谁也甭想吃。“姐,去供销社。”

林欢拉着林红玲让她带着她去玩。她还没见过这个年代的供销社呢,也不知道长啥样。林家村唯一的砖瓦房便是这供销社了,三间房,建在村头马路对面山脚下,据说气派的很。供销社总共两人,一个主任一个售货员。主任姓王,人称老王,四十来岁,秃顶大肚子如同弥勒一脸福相,外地人。在这饥荒的年代,胖成他这样,也算是独一份。售货员,据传是老王的大姨,两人生活在一起。至于老王的媳妇,或者死了,或者离婚,反正老王没说,谁都不清楚。不过这两人在林家村好多年了,一直以来都是两个,也没生小孩。到底是不能生还是其他原因,谁知道呢。反正老王的八卦时不时被溜出来充作谈资。八卦之心熊熊燃烧的林欢也想凑热闹,见见传说中的供销社还有‘传奇人物’老王,到底是何方神圣,成为村里必不可少的八卦添加剂。供销社是孩子们最爱去的地方之一,哪怕没有钱,过过眼瘾也行。反正想吃糖的时候,就去溜达溜达,看一眼闻过味就当吃过了。一听小妹要去供销社,林红玲叫上堂姐林红莲三人风风火火去村头。这就是传说中的供销社啊,青砖黑瓦,正面排门板,当中那间大开,三三两两小孩进进出出,里面人影晃动。似乎买东西的人不多,倒是有不少卖物品的拿着东西进去,空着手出来。供销社可以收购农副产品,现在来卖的大多是生活用品,编织的草帽,竹编的实用品,竹篮,簸箕等,至于吃食基本没有。这年头有吃的都自己留着,所以看起来很热闹,但其实经济萧条的很。林欢兴奋的进去之后,然后好失望。虽然三间大瓦房,但里面空落落的,品种不多,倒是收购的草帽篮子堆了一角。鸡蛋,没有,那上面虽然写着‘鸡蛋’两个字,但都积成灰了。糖果一栏同样空荡荡的。红糖白糖,想都别想了。至于放置大米面粉的地方,都堆放着簸箕箩筐扁担,这些东西,上山砍两根毛竹就有了,谁会买这个玩意。不过运出去其他地方还是有人要的。例如那些没山的大队。林欢的外婆家那个村就没有山,平时烧火都成了问题,经常会买柴。柜台里摆了一些针线,几双解放鞋,还有一点点布,那布看起来老土了,灰不溜秋的被林欢嫌弃的不行。另外就还有一排酒缸,和林欢差不多高,这里兴喝黄酒,不过大部分都早已空了,只有几个封着泥,大概还没开。即便黄酒也贵着呢,三毛一斤,小学一学期学费也就八毛。八卦之心上至八十岁的老奶奶,下至林欢这样的凑热闹,人皆有之。林欢就听得堂姐和自个姐姐两人在咬耳朵。“那个就是老王的小姨……”不是老王的大姨吗?什么时候又冒出个小姨?难道传言有误,大姨是小姨?林欢滴溜溜的眼睛转了一圈,就看到柜台里一胖一瘦两个女人。胖的一脸福相,圆圆大脸,身材丰腴,单眼皮,大概涂了什么粉,跟个白面一样,看起来挺吓人的,林欢的确被吓了一跳。至于瘦的,很有骨感,但也没到皮包骨的地步。不过还挺漂亮的,微卷的头发,面色稍暗,穿着一件白色的确良小碎花,不过眼神乱瞟,绝非善类。据说老王的大姨是个胖子,那应该是这个胖女人了。所以两人一个小姨,一个大姨?看着怎么都像要搞事情。里面就两个女人,不见老王。为了确认自己的想法,林欢凑过去问道:“姐,瘦的小姨?”

“是哒。昨天来的。听说昨晚上吵架了……”姐姐直接扔出一个炸弹,林欢顿时眼睛亮了。吵架?谁和谁,为了什么?不过这问题想从一个五岁孩子身上,是问不出来的。到时候可以从全村通那里得到答案。“没意思,姐,回去。”

供销社商品少的可怜,没有吃的,过眼瘾也无法实现。虽然想看老王一家两个女人打架斗殴撸头发,但人家在外人面前还是姐俩好的一团和气,还是算了。供销社的左边是四相公庙,解放前这里很兴旺,香火鼎盛,但是建国后不许搞封建迷信,所以里面成了老人协会,很多老爷爷在这里晒太阳。出了供销社,林欢就跟姐姐们去山上玩。堂姐和姐姐在找野菜,野果子早就被摘光了,剩下的刚结果青青的,根本不能吃。找了一圈两人都没看到野菜,早就被人摘光了。林欢蹲在一个小坑里,那里原本长着竹笋,不过被人挖走了,留下几根须以及堆着一些烂竹叶,她翘着屁股放了三个鸡蛋,然后喊道:“姐,快,鸡蛋。”

“什么?鸡蛋?”

堂姐和姐姐立马跑了过来,果然看到三个大鸡蛋安静地躺在坑里。堂姐连忙把鸡蛋藏进兜里,还四下警惕看了看,还好周围没人,否则刚才肯定会被听到:“妹,以后看到这东西不要喊,直接藏起来带回家给奶奶。”

堂姐已经懂事了,知道鸡蛋精贵,所以她先想到的是藏起来,别人看到会跟她们抢的。有鸡蛋吃,这让堂姐和姐姐很兴奋,两人打算立即回家,先把鸡蛋藏起来再说。看着前面都快要飞起来的两人,林欢拖拖拉拉的跟在后面,这么容易满足,才三个鸡蛋而已,她要是拿出三十个,不知会高兴成怎样,该不会直接兴奋过头疯了吧。最后两人打算兵分两路,一个回家,一个去找奶奶。只有奶奶有柜子钥匙,才能藏起来,否则放其他地方她们都不放心。奶奶很快过来了,堂姐才刚到家呢,可见这速度,直接飞奔过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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