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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 奉人头林冲献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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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刘备把赵宋官家赵佶一通痛骂,听得在场几个兄弟心中大快,出声叫好。  那赵佶手足无措,一脸惊恐,正不知怎好。忽有“神行太保”戴宗入来,在刘备这里附耳低语几句。  刘备点头,分付他如此如此,接着转头对李师师道:“惊扰了师师姑娘,宋江之罪也。”

“今日我这一番所为,与昏君看来,自是大逆不道。他虽偏爱于你,朝廷中大臣必不肯放过。不若与宋江一道出京如何?”

李师师惶恐无地,瞧了瞧天子赵佶,心绪复杂。她也晓得刘备所言非虚,但留此处,必死无疑。只是若教自个就这般落草,却又不甘彷徨。  刘备瞧出李师师疑虑,微微一笑道:  “师师姑娘放心,若你不肯入伙,宋某绝不强求,你只须与我等一齐出得东京,保得命在。到时你再想投旁处,宋某不拦。宋某实是爱惜你一届女中人物,恐你就此折于此处。”

李师师沉思片时,终下定决心,微微点头。刘备乃转头对赵佶道:  “赵官家,适才宋某得罪,切乞勿怪。我那一番言语,虽说的激烈,却是金玉良言。如你悔悟,那赵宋便尚有回旋余地。望君三思。”

说罢再不睬赵佶,牵着李师师玉手望外便走。李师师面儿微红、眼含秋水,侧目瞧着刘备:  不想宋公明虽然黑矮,竟是这般气概的大丈夫,真人杰也。  刘备出到门前,汴京城中早乱。却是高俅已然疯癫。  原来高太尉巡警途中,先是听报说“衙内惨死,尸首挑于李子越家望杆之上。”

疼的他五内俱碎,急率军都来城西,果见高衙内无头尸身,并“杀人者豹子头林冲”白旗。  高太尉又疼又怒,乃分拨出一千军汉,去城外搜查;又分出一千军汉,于城内搜查;接着分一千军汉,加强四门守备。才摆布得当,忽有小校来报:  “官家自地道去李师师家,不想竟遇着几个强贼,官家并几个同行黄门,都教扣在当处。”

高俅闻言,直唬得魂不附体,惊道:“此必梁山强贼也。”

急忙亲自带着其余军汉望李师师家来,于路马军冲撞、哭声震天,混乱中百姓死者不计其数。  至宣德门楼横大街,一带约百馀丈,都是演出场地,使用棘刺围绕,东京谓之“棘盆”,内设两长竿,高数十丈,以缯彩结束,纸糊百戏人物,悬于竿上、走于台间,风动宛若飞仙。  高俅引兵正赶,前面忽地一阵百姓惊悚尖叫之声响彻街巷。  高俅心疑,催马循声看时,只见一棘盆里有个纸糊人物,做工极是精巧。外着华服、内点华灯、衙内打扮,往来踱步,手扯白绢横幅,上书:“梁山泊好汉献高太尉上元之礼”十三个大字。  高俅看那人物头颅,疼的登时吐血数口,头重脚轻,摔落马下。众将官扶将起来,有掐人中穴、有抚胸口,有个腌臜军汉正要以口吹气,高太尉缓缓睁开双眼,泪流满面、咬牙切齿:  “天杀的梁山泊草寇,我高俅不杀尽你这伙强贼,誓不为人。”

你道怎的?原来那纸糊人物头颅,却不是与身体一般纸糊,下面使竹竿挑着,乃是真真切切一颗头颅——正是高衙内丢失之物。  当时高俅亲自赶将来,把那头颅取下观瞧:果是爱子不假,头颅上双眼、耳鼻、舌头尽已剜去。  疼得高俅连声大叫:“我儿。”

几番险要晕厥。  缓了片时,想起报仇之事,急忙分付体己亲随收好头颅,接着翻身上马,率兵都望李师师家杀来。  时迁、石秀早于状元楼高处瞧见,便放号灯,各路好汉见号灯起,便一齐四下放火,闹将起来。  ……  且说李师师家后门处几个小黄门虽教李逵制住,地道中有个小黄门正好钻将来,一见李逵行凶,情知不好,复回地道内,禀了总管太监,那太监又去禀告了杨太尉。  杨太尉一面差人去寻高俅,一面亲自带了四五百人来救天子。刘备众人正出李师师家,迎面撞见杨太尉来救,刘备教戴宗、柴进、燕青护定李师师,自个拔出佩剑,只一剑,把杨太尉削去半个头颅,死在当场。  李逵、焦挺各夺了官军手刀,排头一通乱砍,杀散官军。  一旁燕青、柴进几个见号灯起。燕青道:“高俅已望这里杀来,可就图中道路先去客店。  刘备点头道:“燕青小乙说的是。”

便取图来,直赶去前者城中客店。  城中喊起杀声,震天动地。几个行了一程,来在客店,除雷薄、黎巧姑护送两个娃儿先出了城去,各路好汉早到。  林冲遍身是血,面目狰狞,扑通拜倒在地、这一跪,重如泰山。  林冲仰头看着刘备、嘴角虽是挂笑,眼里早噙满泪水:  “林冲此生大仇得报,这条性命,便是公明哥哥的。哥哥大恩,冲虽肝脑涂地、不能报也。”

刘备瞧着,不由动容:他喜爱林冲,早是因他生得与前世自家三弟无二。相处下来,却终觉此人脾性不大丈夫,料是他生在官军守法之家,只甘心作个小军,没甚抱负。是以气概上远逊张飞。  向后知他血海深仇,如常苦闷。不免同情于他,是以久留身边,思量与他报仇。今日他大仇得报,再无顾虑,这番神色,终于自个三弟有了七八分相似。刘备怎不欢喜?  急忙攥紧林冲双臂,扶起他来:“林教头与宋江,生死兄弟,不必如此。”

王进把来两碗浑酒,刘备、林冲都一仰脖,吃的干净,随即“啪”一声,摔个粉碎。  刘备仰天大笑:“如此,方不枉为大丈夫也。”

林冲亦大笑不止。众好汉并李师师见此,无不触动。  柴进道:“高俅旦夕便到,哥哥且动身罢。”

刘备点头,分付燕青、石秀护定李师师周全,其余众好汉各擎兵刃,都出客店,马战的骑马、步战的步行,奔东门一路杀来。  将到东门,官军远远地瞧见这干凶神杀到,急待关门。城门里两个好汉早埋伏多时,如同两条斑斓猛虎,杀将起来。却是鲁智深轮着铁禅杖,武行者使起双戒刀,奉命在此,逢人便杀。直杀得守门官军斗脰折足、哭爹喊娘、成排倒将去。  刘备众好汉赶到,鲁智深、武松接着,点算诸将,独不见了田所、陆远两个。  柴进道:“高俅随后便到,哥哥且先出城,来日却作打算。”

刘备毅然回绝:“都是手足兄弟,怎肯抛却?”

乃教柴进、戴宗护定师师、陈秋时先行。自个倒提双剑,拨马复杀入官军人丛。林教头大叫一声,挺丈八蛇矛紧随其后。鲁智深、武松、王进、李逵齐喊声“杀”,率着其余穆弘、石秀、周汜等辈,都入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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