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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寻找程天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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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一段时间,阿月感到心情烦躁郁闷,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程天翔屋漏偏逢连夜雨,又上了通缉令,是她怎么也解释不了的“特嫌”。军用急救包从何而来,还是台湾生产的,不少药品居然是正宗美国货?在鹰潭,程天翔一直在她的视野中,他连吃饭还靠陈叔,更别说其他了。她冥思苦想多日,百思不得其解,难道老天爷青睐程天翔让他陡发横财?只有一个解释,一定有一个地方,那是程天翔去过而她无法去的地方。突然间,一个念头跳入脑海中:崖墓,一定是崖墓,藏有她无法知晓的秘密。她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崖墓里一定藏有死去的特务,才让程天翔既得到急救包,又拿到了钱。这个死翔子,瞒得她好苦,下次见面时,一定得好好教训他不可。现在,她必须尽快找到他,告诉他又遭通缉的事,让他时刻提防着,尽量别抛头露面。她不敢把程天翔的事对父亲讲明,悄悄喊过父亲的秘书,让他查问各看守所、监狱和收容站,有没有程天翔这样一个人。很快,回电来了,查无此人。阿月的心才稍稍宽了些,至少,翔子目前还是安全的。怎样才能找到他呢?她像没头苍蝇在乌市街头漫无目的地走着,一辆公交车“嘎”一声停在身边,她抬脚上了车,也不管前方站头,拣一个靠窗的位置坐着,看着窗外的街景。突然,她看见前边一男一女走着,两人边走边说着话,模样十分亲热。“翔子?”

她惊喜地叫了起来。她让司机赶快停车,司机头也不抬,只管开着车,车拐过前边的街角,才慢慢在站台上停下了。阿月不等车门完全打开,疯狂地一步跳下车。“疯了。”

司机摇摇头,“啪”一声关上车门,车开走了。阿月急忙往回走,走了好长一段路,那里还有程天翔的影子,他和那位姑娘早乘前边那辆公交车走了。好不容易等到下一班公交车,阿月坐在能看清站台的位置,一站一站找着,到了终点站,也没看见程天翔。“这个负心白眼狼,才几天,就把我忘了,又和别的女人好上了。”

阿月感到委屈痛苦,伤心的泪水淌满了腮帮。她不死心,一连几天就这样来回乘着这趟公交车,直到售票员都认识她了,诧异她的奇怪举动,自己也感到有些好笑,才绝望地回到父亲住的招待所。饭厅里人很多,大家拿着自己的饭盆,排着队买饭菜。阿月漫不经心地等待着,忽然瞅见一张熟悉的面孔,和另外几位军人坐在靠墙的一张台子上。“闻雷?”

尽管他身着便装,阿月还是一眼认出了他。当年在鹰潭,她一个又脏又黑的臭小子,闻雷自然不肯正眼瞧一下,今天,她出落成风姿绰约的俊俏美人,闻雷的目光不时逡巡过来。她眼角的余光注意到了,端着饭菜时特意走过闻雷的那张台子,耳旁似乎飘过“程天翔”三个字,她的心不由一凛。“糟糕,闻雷像一条优秀的猎犬,一定嗅到什么味了,否则,他不会千里迢迢赶到新疆。程天翔危险了。”

晚上,巩本夫戴着老花镜,坐在沙发上看文件,阿月一声不响走过来。“爸,新疆又出啥事啦?”

“没有呀。有事,我还能不知道。”

巩本夫感到女儿话中有话,询问的目光盯视着她。“今儿在饭厅,看见军委来人了。”

“谁?”

巩本夫把脸移开文件,眼光从镜片后面看着阿月。“一个叫闻雷的,曾在鹰潭分部担任过部长,听说又回军委了。”

阿月看一眼父亲,顿了一下。“什么乱七八糟的,军委经常来人,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巩本夫很不以为然。“爸,你别小看他,听说中央有人很器重他,还让他参加了什么‘虎班’。”

“哦,你的消息挺灵通,管它什么‘虎班’,‘狼班’,它的牙齿藏着,不就没办法吃人了。”

“爸,闻雷这次来新疆,可能和一个叫程天翔的青年有关。”

阿月说。“一个年轻人,他能引起军委的兴趣?”

巩本夫显然怀疑她的话。“不是,这个青年救过落难的老干部,得罪了某些人,一直在全国通缉他,听说此人藏在新疆。”

巩本夫似乎想起了什么,立起身在大厅里走着,没有吭声。“要是能找到程天翔,把他保护起来,这些人的阴谋不能得逞了。”

“你说得容易,新疆这么大,外来人口众多,他又是临时流动人员,怎么找?”

“只要政府出面,何愁找不到。”

阿月逼近一句。“小孩家话,有什么理由需要政府出面?你以为小孩过家家!”

巩本夫说。“哎,阿月,你怎么和这个小程这么熟悉?”

“我们一起在鹰潭落难,他还救过我一命。”

阿月说。巩本夫不响了,客厅里十分安静,听得见钟摆的“嘀嗒”声。女儿的话提醒了巩本夫,最近不断有消息传来,让他留心注意。“闻雷既然是某些人的亲信,不会平白无故来新疆。”

他怀疑给他写信的就是程天翔,他抄起电话,要通了江宁省委的徐行,寒暄几句后,徐行告诉他,小程搞清楚了,大名叫程天翔。果真是程天翔。“我们这儿一位叫夏萍的女同志,和程天翔是同学,熟悉他的情况,据她说,当年程天翔离开家乡,还是夏萍的男朋友闻雷帮的忙。”

“闻雷?”

闻听此言巩本夫大吃一惊。“怎么,你认识此人?”

“不认识,据说这个闻雷很不简单,是某些人的红人,还是‘虎班’的成员。”

“哦,有这种事,我还是头一次听说。”

徐行有些吃惊。“说到虎班,我也略知一二,老巩,形势严峻呀!”

两位老战友都明白对方心里在想什么,谁也没有再讲话。撂下话筒,巩本夫脑海里翻腾得厉害,闻雷何许人也,竟有如此迥然不同的两副面孔。程天翔匆匆走着,尽管秋天了,额头上沁出细细的汗珠。他刚出完车,钱队长又带信来,让他赶回来出黑板报。“钱队长,才出了没几天,咋又换啦?”

他用毛巾擦着汗,问道。“咋就没一点政治头脑。叫换就换,多管闲事多吃屁。”

也不知他说的正话反话,看他那一脸严肃的模样,程天翔直想笑。“啥内容?”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你去办公室找报纸,依样画葫芦就成。”

“文章多,谁知道抄啥?”

“你个书呆子,迂腐透了。小报抄大报,装个头,整个尾,成了。”

钱队长边说边走,到地里忙活去了。程天翔专心致志地描着边框,芳芳悄无声息地站在背后。“喂!”

她突然叫一声,惊得程天翔手中的排笔掉下来,蓝裤子全被白颜料沾着。“我说芳芳,一惊一乍的,装鬼呗。”

程天翔看着斑马似的裤子哭笑不得。“怎么,还真不高兴是罢,什么大不了的事,脱下来,我去洗。”

说着,就要冲上前,程天翔四周看一下,慌忙拦住了。“我的姑奶奶,开玩笑也不看场合,大众广庭,多不雅。”

芳芳不讲话了,嘟着嘴走前一步,把拢在身后的一个布包递给程天翔。“啥?”

“打开!”

程天翔看清了,一条新裤子。“芳芳,你做的?”

“反正不是偷的。一一那边一棵树,换呗!”

程天翔试了试,大小正合身。“芳芳,你手真巧。”

“几年了,头一次听你夸我。”

芳芳的声音低了。不能再耽搁了,钱队长要求他不睡觉也得完成黑板报。芳芳不响了,乖孩子一样一声不吭站在一边,呆呆地看着他写着画着。天暗下来了,芳芳拿来桅灯,自己在一旁守着。等到写完最后一个字,程天翔累得胳膊也抬不起了。“走吧!”

“去啦?”

“你成仙哪,不食人间烟火了。”

芳芳白他一眼。钱队长夫妇已准备好晚饭,苞米面做的汤面,羊肉土豆汤(当地称呼尔顿),一只炒鸡蛋。钱队长夫妻吃过了,客气两句后,饿极了的程天翔狼吞虎咽吃起来,芳芳吃得很少,在一旁喜滋滋看着程天翔吃。“钱队长,大老晚了,还在忙?”

程天翔打着饱嗝,扭头看见钱队长反复查看花名册,奇怪地问道。“上面来通知,让查流动人员,看藏没藏坏人,这年头也是,坏人割韭菜似的,乍也整不干净。”

钱队长翻着人口登记簿,似乎一肚皮牢骚。闻听".坏人'二字,程天翔的脸色刹地变白,好在灯光下,谁也没注意。“你随便整个数,干嘛认真,自讨苦吃。”

芳芳很不以为然。“这次好像有些特别,什么地方人,什么时候来新疆,姓啥名谁,依靠什么生活,子丑寅卯全要填写清楚。你要填错了,出了问题还得找上你。”

程天翔的心里翻腾开了,瞅这架势,来者不善。程天翔猜对了,还真是闻雷的主意。按照他的分析,程天翔进入新疆后,一定以盲流身份隐藏着,他通过新疆公安厅的联系人,拟成了一张普查外来人员的表格,他认为,排查外来人员,就像过筛子一样,不显山不露水,能够轻易查出程天翔。就是你用了假名,口音是最好的身份证明,孙猴子还能逃出如来的手心。找到了程天翔,巩本夫还能逃到那里。可是,让他沮丧的是,大半年时间过去了,程天翔仿佛蒸发的水蒸气,踪影全无。“难道排查方向存在问题,还是下面不负责任,漏报瞒报了。”

他看着面前几十大箱统计表格,忍不住在心里问着自己。上面几次来电话,询问进展情况,似乎他故意躲在新疆享清闲,弄得他哑子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巩本夫给徐行的信,证明了程天翔的存在,那么,全面普查为何没有结果?”

他反复问着这个问题,直到1976年8月,谜底才被揭开了。谜底的揭开十分偶然。准备召开的共青团全国代表大会筹备小组要求各省市区上报一批优秀团员和青年的先进事迹,有人认为程天翔临危不惧,奋勇保护国家财产的事迹突出,是活学活用的典型,材料上报了筹备组。筹备组负责人是闻雷“虎班”同学,知道猫在新疆的闻雷处心积虑要逮捕程天翔,看到材料后立即通知了闻雷,闻雷大喜过望,连连责备自己失误。程天翔身份变了,难怪他机关算尽终无结果,当下通知新疆公安厅秘密逮捕了程天翔。担心的事终于变成现实,程天翔反而十分平静,他已作好最坏打算:掉脑袋。奇怪的是,一连多天,关在看守所里的程天翔无人提审,吃了睡,睡了吃,弄得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他根本不知道,此时的中国政坛,正经历着翻天复地的变化。新疆公安厅按照闻雷的吩咐对程天翔实施了抓捕,但他们也不明白,为何逮捕程天翔,罪名是什么?不久,闻雷也被隔离审查。几个月后,看守所请示自治区公安厅,无人知道逮捕的理由,最后由一位厅长拍板,无罪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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