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了。”
‘啪’,屏风后的人拍案而起,“夜皎,秦府愿意收留你,是看在你师傅面子上,如此不识好歹,来人哪,给我轰出去。”
声音铿铿有力,略带有主母的风范与威仪。“夜皎不知秦夫人在后,请秦夫人原谅夜皎鲁莽,夜皎虽有求而来,但是,夜皎敢问秦夫人,夜皎一来,几位胖大婶儿就来剥夜皎衣衫是何意思?”
“宜兰闹瘟疫,你要住进秦府,谁敢保证你不会带来瘟疫祸害我秦府?”
哟荷,是这个意思,早说嘛!“就算怀疑我染了瘟疫,找个大夫来替我把脉不就成了,没必要让人剥我衣衫吧?”
“检查身体,各项正常,才能入秦府的,夜小姐。”
有一位妇人吃亏,杀鸡敬了猴,其余的,自然不再敢乱动,都知晓新来的乡下粗野丫头不是好惹的,濡濡劝解。“要么你遵从秦府规矩,要么,你打道回府。”
回去是万万不可能。她已答应师傅,不管如何艰难,一定得在锦城站稳脚跟,他日才能将师傅接来享清福。“行。”
就屈辱一次,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脱去衣衫,全身仅剩一件粉色小肚兜,咬牙忍受着几双粗糙的大手在她身上揉来捏去,检查完身体,又来了位姓肖的大夫替她把脉。知晓她并未染上瘟设,珠光宝气的秦夫人才在秦府正厅接见了她。“夜小姐,刚才多有得罪,一家主母不好当哪!全府上上下下二百多条性命,我得对她们负责,所以,委屈你了,曾妈,上荼。”
“是,夫人。”
碧螺春上来,夜皎只呷了一小口湿湿嘴儿。面容皎好,慈眉善目的秦夫人人皮下,包藏的可是一颗令人逐摸不透的人心。“夜小姐,自从收到你师傅来信,说要送你过来,我与老爷日也盼,夜也盼,终于将你给盼来了,一路舟车劳顿,你辛苦了,曾妈早已帮你备好了房间,先去休息休息吧!”秦夫人温柔言语之际,红绸长衫,雪青闪蓝如意小脚裤,丫寰模样的女子惊呼着上来,“夫人,小姐……小姐……”“湘君怎么了?”
听闻女儿有事,秦夫人面色巨变。“小姐……又失禁了,而且,还全身抽搐不止……”丫头怕被骂,声音细如蚊蚋。“赶紧请肖大夫。”
“肖大夫回老家乡下了。”
“刚才不还在?”
秦夫人秀眉微蹙。“替夜小姐把脉前,他就说要立刻返乡,老家的亲人染上瘟疫了,等他回去救治。”
“那就去请其他大夫。”
“夫人,锦城有名望的大夫都不知所踪了。”
……“秦夫人。”
见所有人诚惶诚恐,忙乱于一团,夜皎朱唇开合,“如若秦夫人不嫌弃,能否让夜皎去瞧瞧令媛?”
“你?”
秦夫人面色质疑,杏眼稍稍瞠大。“师傅的医术您应该也听说过,从小跟在她身边,耳濡目染,我也学了些。”
“好,曾妈,快带夜小姐替湘君诊治。”
沈水烟的医术冠绝天下,秦夫人与她是旧识,寻遍天下大夫,女儿的病丝毫无起色,命已在旦夕,尽管夜皎并非沈水烟,救人如救火,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躺在床上的女人,恰是及笄之年,肤色如昆仑山上的雪莲,唇灰白淡如水,瀑布一般的长发落散在雪白枕褥上,汗水从她颧骨处滴落,牙齿紧咬着一块薄竹片,怕她咬掉舌头强行塞入嘴里的,全身抽搐如筛糠,玉足颗颗雪莹脚趾头卷曲,粉色的缛裤裤脚染上一小片艳黄痕迹。夜皎步上去,落座于凳,执起秦湘君柔荑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