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看清楚屋子里站着的人后，一颗心像是被泡在冷水里，凉了个透彻。不用想，她亦知道，卫清言定然是将事情全部都告诉了卫翎，要不然，卫翎的脸色不会这么难看，可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那香料明明没有查出问题！红莲脚下发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喊饶命。卫清言懒得听她辩解，走到她跟前，用脚尖挑起她的下巴，“红莲，你还真是好手段。”

“若不是林世子帮忙，我真要被你骗过去了。”

卫清言这会儿才说出自己找林修远帮忙的事情，“我原以为这香料是个好的，奈何跑了整个香料店都没有找到，这才与林世子提了一嘴。”

“说起来，我还要感谢我自己多嘴了，若不然，姐姐岂不是被你这个贱婢害死了！”

卫清言冷喝一声，眼底全是恨意。红莲一屁股瘫坐在地上，事到如今，她是没什么可以狡辩的了。卫翎面如锅底，一想到自己在林修远面前丢了脸，更是恨不得生剐了这个丫鬟。“说，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你又是为什么要这么做？”

卫清言说话的时候不忘瞥一眼刘氏，就见她嘴角不自然的抽搐了一下，身体僵硬。红莲犹豫不觉，眼神时不时偷瞄一眼刘氏，却不敢说出来。卫清言早知道她不老实，笑，“你若不说，我只好请你母亲过来坐坐了。”

“不，不要。”

红莲连忙摆手，“求二小姐不要将此事告诉我娘。”

“此事，此事是夫人让奴婢做的。”

红莲知道自己今日是难逃一死了，可她却不能让她娘知道这事，她娘的身子不好，近日才好了些，若是知道她做下这种事，定会被活活气死的。红莲一想到这个，禁不住涕泪横出，一个劲儿的磕头，也顾不得刘氏会将自己怎么样了，直接招认出来，“二小姐，此事都是奴婢做下的，和我娘没有关系，求二小姐放过我娘。”

卫清言嫌恶的后退一步，刘氏在短暂的惊惧之后，陡然反应过来，指着她厉喝，“你胡说八道什么，本夫人什么时候吩咐你做过这样的事情？”

“红莲，事到如今你还敢胡乱攀咬，母亲对我和姐姐一向慈爱，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卫清言顺着刘氏的话接口，一副红莲在撒谎的样子。“奴婢不敢撒谎。”

红莲磕的脑袋都破了，鲜血顺着额头流下来，糊了一脸，看着十分的可怖，“若是二小姐不信，大可去奴婢的屋子里搜一搜，奴婢屋子里还有夫人赏赐的翠玉镯子。”

“这……”卫清言面露迟疑。“卫七，你带人去搜。”

卫翎脸色阴沉的几乎要滴出水来，事到如今，他还看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就是傻子了。这个刘氏，当真是越来越大胆了！卫翎额头青筋暴起，若非是还顾忌她的颜面，他早就动手了。刘氏身子不住的抖着，看着卫七带人离开，立刻回神，猛然叫起来，“什么翠玉双可金镯子，这镯子我前些日子就赏给了王嬷嬷了，王嬷嬷，这是怎么回事？”

一直站在她身后低眉顺眼的王嬷嬷被点到名字，微微一怔，继而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但是她半点都没有抵抗就站了出来，满脸慈爱的看了眼刘氏，“夫人，此事是奴婢自作主张，没想到让这贱婢诬陷到夫人头上，老奴真是该死！”

“老奴是气不过大小姐挡了五小姐的路，这才一时糊涂起了杀心，此事与夫人无关，还请老爷不要错怪了夫人。”

王嬷嬷跪在地上一字一句的说，“老奴愿以死谢罪。”

卫翎的眼神不断闪烁，卫清言瞥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他是绝不可能真的处置刘氏的，毕竟他的仕途可还要靠刘家扶持。“贱婢，你竟敢害姐姐，你以为你如此做就是为母亲和五妹好吗？”

卫清言上前一步，毫不留情踹向她，将她踹翻在地。王嬷嬷是刘氏的陪嫁丫鬟，更是打小就看着她长大的，此次若不是没办法，她绝对不会将王嬷嬷推出来。又或者，刘氏正是因为知道她卫清言不会轻易放过这事，所以并没有随便找个丫鬟顶罪，而是换成了王嬷嬷。毕竟，她先前可是提到林世子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刘氏看到她打王嬷嬷，脸色扭曲的好似要吃了她，但还是要表现出一副悲痛的样子来，“嬷嬷，你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

红莲倒是个聪明，眼见着主子们似乎达成一致，竟不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