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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030 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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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些可能,楚云婓一下子就觉得心惊胆战的。他不安的看着南暄意,看着他一点点的翻过那些书信,每当南暄意拆开一封,楚云婓只觉得自己心中就要心惊胆战一分。直到最后,他看见那人将所有的书信全部翻看完。“取个火盆来。”

南暄意坐在椅子上,淡淡的说道。朝暮将楚云婓放开,从窗子口跃了出去,不一会儿就见着他真的端了一个火盆来,放在了南暄意的脚底。南暄意看也没看楚云婓一眼,兀自低头将手边的信,一点一点的放进了火盆中。火龙窜上,瞬间就将那些信笺吞的干干净净,只余下几抹灰烬。楚云婓突然觉得自己有些看不懂南暄意的意思。他拿到了他和他国太子的书信,难道不该是直接掺他一本吗?可是不等楚云婓想清楚,就看见南暄意拿起那个荷包,也往火盆里扔去。他说不清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想法,只是当看见火舌将那荷包吞了之后,他是满腔的愤怒。那是他好不容易骗来的。怎么可以让他这般轻易就给毁了。可是烧了荷包,南暄意却觉得还不够,他将目光放到了他的寝衣上,弹指:“将他剥了。”

于是朝暮立马蹲下身,直接用刀子将他身上的寝衣给直接划碎了。赤身裸体。楚云婓躺在地上,心中眼里也再也抑制不住的愤恨。“不服气?”

南暄意示意朝暮将那破碎的寝衣拿过来,如数的全部丢在了火盆里。楚云婓说不出话。“忘了,你不能说话。”

南暄意淡淡一笑,“这样也刚好。”

说罢,他起身走至楚云婓的面前:“有些人,不是你能肖想的。”

“就算你身后有姜淮晋又如何,你要知道你是燕朝人,你的根在燕朝,而不是神楚朝。”

南暄意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废一条腿。”

“是。”

朝暮和黎柯同时应了一声。楚云婓顿时龇牙咧嘴,可却说不出半分话来。南暄意就站在门口等着,没多久就看见两人一前一后的出来,他余光瞟过去,就见着那人躺在地上,满头大汗。他淡漠的收回了目光:“回宫。”

他回到东宫的时候,已经过了午时。他没有回白鹤院,直接就去了明月楼。明月楼中依旧是一片安生的安静,他走到了寝宫的门口,就看见玉欢正坐在石阶上打着瞌睡。感受到有人走近,玉欢一下子就睁了眼,从惊愕转为了浓浓的欢喜:“奴婢见过太子。”

她福身,露出姣好的腰身。南暄意眉头皱了皱,有些不太高兴。为什么他的曦禾身边,都是这些不安分守己的人。他目不斜视的走过去,想要推门,却被玉欢拦下:“太子,我家殿下还在就寝。”

“让开。”

他轻喝,怒气顿显。玉欢身子一僵,刚准备鼓着勇气再上前拦上一拦,一下子就被南暄意给甩下了台阶:“如此不懂事的宫人,想来明泽的身边,也不太需要,带下思过。”

“是。”

立马就有宫人从外面跑了进来,拉住她的手,将她往外面拖去。玉欢不安的扭动的身子,刚想大吼,去被宫人先一步知悉了意图,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布条,直接塞进了她的嘴里,强硬的将她拖出了明月楼。见着烦人的人没有了,南暄意才在顷刻间收拾好心情,推开门走了进去。室内燃着安息香。浅浅淡淡的香味。他目不斜视的走过去,就看见一件寝衣被人摆在了桌子上,散乱成一团。正是他今早教人丢掉的那一条。他不解。为什么她宁愿熬夜给楚云婓做一件寝衣,都不愿给他绣一个荷包。他将寝衣,用剪刀绞碎了之后,便扔到了地面上。他绕过屏风走上了前。那个没良心的人正在床榻上睡的正香,似乎根本没就不知道,有谁进来了。他走过去,坐到了她的身边。前生的那些事,一点一点的入了梦。似乎她永远都是这样,没心没肺的,然后又绝情又冷淡,不管他做什么,都捂不热她的心。“曦禾。”

他伸手,摸上了她的脸颊。香香软软的触感传来。可就在这么一瞬间,他又控制不住的想起了楚云婓。想起那人得到了她的亲手缝制的寝衣,想着他能随意出入她的寝殿。他就嫉妒的快要发疯。“为什么?”

他低头,吻上了她的唇。他不想在等。因为他怕他等不起。曦禾,原谅我。在意识快要模糊至昏厥的时候,她睁了眼。映入眼中的是那一方小小的天地,上面坠着同心结。记得以前,父皇曾给她说过,同心结象征着夫妻永结同心,白头偕老。父皇也说过,至近至远东西,至深至浅清溪,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疏夫妻。浮沉之中,姜曦禾看向伏在她身上的男子。眉眼清隽,郎独艳绝,可以说是世间极好的颜色了。她本该是欢喜的。欢喜自己竟然得到了这么一个如意郎君。可欢喜的同时,她的内心却惴惴不安,因为这些,本不是她该得的。浮沉之中,她依然还能记起。他迎娶她的时候。十里红绸,铺满了整座临安城,从皇宫铺向了城外,八抬大轿将她从楚朝的临安抬向了燕朝的京城,然后那红绸又从京城外一直铺向了东宫。满城都是这般的颜色,刺得她的双眼好像已经只看见的这般艳丽的颜色。就这般,她在唢呐吹打的喜庆声中,被一顶轿子抬进了东宫。最后入了洞房,那个成了她夫君的男子,持了一杯合卺酒,站在她的面前。唤她:“明泽。”

可她不是明泽。她是姜曦禾,封号明和。她蓦然睁了眼。同心结垂掉下来,轻轻地摇曳着。那抹红,刺的她的眼睛生痛。恍惚之间,她又记起,她曾经做的那几场梦。梦中,也有这么一个同心结。就在她的眼前摇啊摇,晃啊晃的。可是一想到,他除了她,也曾娶了别的女子,也曾和别的女子,颠鸾倒凤的,她心中就不是滋味。眼睛更是酸胀的厉害。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能忍受,与那么多的女子,共同侍奉一个人吗?侍奉一个,让自己有些动心的人?她不知道。她只知道,此刻她应该伸手环住了他的脖子,将自己完完全全的交付给了他。南暄意。她垂眼,掩去了眼眉间的全部倦怠和执拗。她不知道那人是多久才放过她。她醒来有知觉的时候,已经是在温泉中,身边服侍她的是婉儿。姜曦禾疲倦的靠着浴池:“玉欢去了哪里?”

婉儿摇头:“听说是得罪了太子殿下,好像太子将她给关了起来,说是罚她思过。”

“这样。”

姜曦禾倒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的。自打来了燕朝,她也发下了,玉欢的心思越发的歪了。也是,和那么一个人,经常见着,就算是清心寡欲的和尚,也难保不会有几分动心。“太子妃可是担心玉欢,殿下这般宠太子妃,你说什么他都会答应的。”

婉儿笑道。姜曦禾摇头:“不了,这次就顺着殿下吧,等着殿下将玉欢放出来,再好好补偿一下玉欢就可以了。”

她说着,低了头。水汤是乳白色的,婉儿在身后自然是不知道,可她却能看见,自己的白嫩的身子上,多出了许多的掐痕。他这是怎么了?姜曦禾拿过漂浮在水面在花瓣,无意识的请揉捏起来。好端端的,怎么就无缘无故的与她行了周公之礼,还是趁着她在睡觉的时候。这太不符合常理了。姜曦禾垂了眸,这几日的事情,飞快的在她的脑海中,一遍一遍的回放。最令人感到可疑的是玉欢的态度。玉欢为什么这般极力不准她将绣娘绣的给南暄意送过去。除非是……在她给楚云婓绣寝衣的时候,南暄意来过,并且知道他绣了什么。想到这里,姜曦禾心中蓦然一凉。她半偏了头,将神色隐于水雾中,装作不经意的问道:“今儿的寝衣是谁送去的?”

“是奴婢。”

婉儿赶忙说道。“那寝衣送去,殿下可曾说了什么?”

姜曦禾问着,语气平和。婉儿身子一顿,一下子就压低了声音:“殿下发了好大的一通脾气,刚刚来明月楼寻殿下的时候,还将寝衣用剪子给绞了。”

“对了,殿下还问了荷包。”

姜曦禾将头转了回来,水雾隐上了眼眉,衬的她并未有任何的不悦。可若是仔细瞧,定能看见,她眼中的冰绡。杀气隐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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