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用为了我去找药的……”秦胜月嚼着口香糖，心情似乎没有那么沉重了。“不光为了你……”林楚泽扔掉手里的烟头，“不管你怎么想，我已经对救援不抱任何希望了，我在为长期生活做打算。”

“为什么？897应急电台不是还有信号……”“897频率有信号，很稳定，这不假……”林楚泽打断了她的话，“那人呢？”

秦胜月没有回应，只是嚼着嘴里味道渐渐变淡的口香糖。“就算是因为紧急情况撤离了，也该留下条讯息循环播放，而不是蜂鸣。”

“……无所谓，反正在那个你觉得不存在的救援到来之前，咱俩还得合作。”

“这倒没错……”林楚泽下意识又想摸一根烟，突然愣了一下。明明昨天自己还是个不抽烟不喝酒的普通职高生，就一天时间，自己的变化怎么这么大？第一次杀人形生物，第一次摸枪，还开枪杀了一位警官，协助警官的女儿杀人，还有了烟瘾……“啊！”

一声绝望的悲鸣传来，在前面不远处。林楚泽把脑子里的杂念甩开，紧握锤子加快了脚步。秦胜月吐掉了口香糖，也跟了上去。就在前面通往大路的拐角，一个女人被两个丧尸按在了墙上，一只撕咬着肩膀，另一只跪在地上撕咬着女人的腹部。看流出来的血和那女人苍白的脸，没救了。林楚泽眉头紧皱，上前先一锤砸倒了跪在地上的那只，那丧尸被锤得后仰，但嘴仍然贪婪地咬着女人的肚皮，林楚泽又是一锤，丧尸咬着一整块腹部肌肉躺在了地上，那女人的内脏往外流了一些。好在女人已经失去了呼吸，感受不到疼痛了。秦胜月也没有迟疑，挥着警棍解决了另一只。失去了丧尸的支撑，女人瘫在了地上，身后没有拉好拉链的背包掉出了几盒儿童退烧药。“应该是从药店来的……”秦胜月拿起药盒，甩了甩上面粘的血。“给她补刀吧……”林楚泽拿出刀，“你来还是我来？”

“我来吧。”

秦胜月接过刀，对准女人的眼窝，深吸了口气……刀落，精准刺入了眼窝，虽然很不适，但是她还是在里面又搅了搅，希望能把大脑搅碎。林楚泽已经把女人的背包拿上了，胜月抽出刀子在尸体的衣服上擦了擦，还给了楚泽。林楚泽拿上包，招呼她快走两步。这个女人包里有药，说明药店开着门且还有存货，林楚泽怕走慢了一会有丧尸进店里。店里到处都是货架，很容易被偷袭。大路上只有零零散散几个丧尸，不是靠着墙发呆就是坐在地上发呆。原来在没有目标时这些东西都在摸鱼啊……走近药店时，里面沉闷的低吼和咀嚼声传到了林楚泽的耳朵。他贴在墙边，悄悄地往里面望了一眼。一个穿着写有“武装押运”防护背心的丧尸正在大快朵颐，地上的尸体连脖子都咬断了，头和身体隔了大概半米。不过最让林楚泽在意的，是丧尸背着的97霰。这把截短式的喷子简直不要太帅！林楚泽口水都差点流出来，赶紧踮着脚悄悄走进店里，用力挥锤砸向丧尸的后脑勺。奇怪的是，一锤下去，丧尸确实是应声倒地了，但是趴在地上的它颤抖地翻了个身，血腥的口中传出微弱的吼叫。丧尸的双眼盯着林楚泽，血红的双眼有些闪烁。林楚泽愣了一下，但是没有继续迟疑下去，挥锤把丧尸的脑壳彻底敲了个稀碎。秦胜月也走了进来，刚想拿过林楚泽手中的包去装药，身后的柜台后面突然传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二人不约而同地转身望去，恰巧看见刚探出头来观察情况的药师小姐。林楚泽迅速把秦胜月护在身后，右手放在别在后腰的手枪握把上，关了保险。“出来。”

林楚泽没有喊，只是压着嗓子沉闷地命令道。两只手举了出来，然后头渐渐从柜台桌面升起，随后是身子……“快点，别磨蹭！”

林楚泽有点无语，张口催了一下。结果，那人听林楚泽喊了一句，直接吓得瘫坐了下去，秦胜月也无语了，拿着警棍走上前去。“怎么回事？”

林楚泽把那把喷子拿了起来，望向柜台那问道。“吓的腿软了，没啥事。”

秦胜月蹲在那扶着药师小姐的肩膀温柔地安抚着。林楚泽又翻了翻丧尸的口袋，找出来几发子弹，随后拿着背包开始在各个货架上找需要的药品。抗生素和止痛药是首先需要的，这些尽量多装。止泻和外用消毒的也很重要，纱布、绷带、三角巾，还有成品的急救包也得多拿。林楚泽并没有直接把一盒一盒的药装包，而是打开包装把里面的药瓶或者泡罩板还有说明书倒进包里，这样能省很多空间。“楚泽，我们运气不错。”

在楚泽找药的时候，秦胜月和那人聊了一会，“这是个大夫。”

“不是……我说的是药师……”“抱歉抱歉，我听成医师了……药师也很有用啊，关键时刻也就救人一命的。”

秦胜月扶着她慢慢站起来，“我叫秦胜月，您呢？”

“不……不用带您……我叫周慕玉……”“林楚泽。”

正在装第二个包的楚泽边干活边回到，“秦姐你把那个被咬的尸体的包也拿过来，别浪费了。”

“哦。”

秦胜月走到尸体旁，血肉模糊的样子让她差点吐出来。她侧着脸用警棍慢慢把包的两个肩带从尸体上弄下来，然后拉开拉链准备装包。“里面有些饼干和水，周姐你饿不饿？”

“不……给我水吧，谢谢。”

虽然周慕玉没有胃口，但是口干舌燥确实没法忍。“把东西都拿出来，吃喝店里有的是，重点在药。”

林楚泽已经装满了第二个包了，他走到柜台，“周姐，喝完水把那边那些塑料袋给我，以后用的上。”

“哦……给。”

正在喝水的周慕玉赶紧放下瓶子，把柜台边挂着的一沓塑料袋拿下来递给他。“多谢。”

林楚泽把那一沓塑料袋卷了卷塞进了包里，“周姐，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好不好？”

“好……”周慕玉的身子一抖，语气开始紧张了起来。“别紧张，你坐下就行，我们不是什么好人罢了但也不敢害人……”见周慕玉坐下，林楚泽开始了提问，“你告诉我们的姓名和身份，是真的吗？”

“是真的……我的包在这，药师资格证和身份证都在……”说罢周慕玉就要翻包。“你别动……”周慕玉应声停下，林楚泽拿过包，确实从里面找到了她说的证件，里面也没有什么能伤人的东西。“抱歉，但是在这个世道活就得多个心眼……”林楚泽把包还给她，“这个手提包你拿好，不放心的话可以再检查一遍。”

周慕玉连连摇头表示相信林楚泽没有小偷小摸，林楚泽就继续问道：“这店里的两个人你认识吗？”

“认识……”周慕玉咽了口口水，“那个押运员……叫石涛，在灾难开始那天躲在了我上班的药店，这几天一直照顾我……后来店里能吃的没有了，我们今天清早出来，但是他捡东西被咬掉了小拇指……我就带他找到这个药店给他包扎……”“你知道被咬的后果吗？”

周慕玉愣了一下，随后抬起头，看向地上石涛的尸体。“知道，但是总不能让他一直流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