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栀看他：“你是想让我说假话骗你？”

晏宸被噎了一下。　　失笑，站起身：“走吧，去我家，我给你煮夜宵。”

“就这样？”

云栀惊讶，“没其他要问我的了？”

晏宸笑：“嗯，没了。”

问什么？　　问她为什么是点青术不是青术？这是天生的，又不是她能左右的；问她为什么不早点告诉他她是点青术？也没那个契机，而且她不止一次和他说过她很厉害，是他自己不相信；问她点青术是不是真像传闻中那样厉害？没必要。　　他盼着点青术就像传闻中那样厉害。　　这样不管到什么时候，不管他还在不在，她都有能力自保。　　“不过，关于点青术和云家的渊源，我猜你应该不清楚，我将我知道的和你说一说。先去我家，我们边煮夜宵边说。”

云栀跟着晏宸去了他家。两人没有走正门，直接轻身一跃从云栀家的院子跳到晏宸家的院子里。　　这个点晏奶奶已经睡了。　　他们只要不想弄出动静，灵域稍稍外放，晏奶奶就什么都听不到。　　如此一来，两人在厨房聊天倒也不用刻意压低声音。　　云栀本就对异能界的事情不太了解，自然也不怎么清楚这些异能大世家大概是什么样又有着怎样的过往。　　从晏宸这里，云栀对这些大概有了了解。　　五大异能世家，晏家、霍家、云家、西南木城白家、东南阳城东方家。晏家是冰系异能，像晏宸这种冰风双系的异能是极难见的；霍家是雷系异能，霍青梧是变异雷系异能，和霍家先祖一样；云家是木系异能，即青术异能，但千年前云家先祖是点青术；白家异能为水，东方家异能为火。　　因千年前云家先祖是点青术，千年前这五大异能世家是以云家为首。千年过去，云家的地位再不似当年，虽说五大异能世家没有末位，但云家如今已不再是五大异能世家之首。　　晏家才是。　　三年前，晏家和霍家的地位其实是相当的。三年前霍家内斗争权，人员和财产都有所折损，实力比之现在的晏家要稍差些。　　异能界需要的灵植有九成是从云家出来，但云家确实自先租之后就再没有出现一个点青术异能者。　　云家每诞生一个新生儿，都会盼着是下一个点青术异能者。　　可惜，这样盼了千年也没有盼来一个。　　晏宸还和云栀说了五大异能世家各家的大概构成情况。　　比如哪家是谁当家，异能多少级；哪家有几房，每一房都有哪些人，小辈中谁的天赋最高最得长辈器重等等。　　其中，晏宸和她说得最详细的就是云家。　　云家老爷子还在，但已经退下来不再当家，如今云家的当家人是云牧的大伯云青山，云家大房有一子一女，都结婚了，云家大少育有一个四岁的儿子；云家二房也有一子一女，是云牧和他的双胞胎妹妹；云家三房只有一个儿子，十岁，是云家这一辈最有天赋的人。　　“云家虽是云老爷子的长子云青山当家，但他的异能只有九级。云家老爷子比他的等级高些，但也只是九级，尚未迈入十级。极少有人知道云家实力最强的人实际上是云家深居简出的三爷云策。”

“两年前我见到云三爷时，他就已经是十级。”

“异能界普遍的认知是异能最高为十级。在异能界，异能达到十级的人寥寥无几。”

云栀停下手里折葱的动作，看向他：“两年前你就看出他是十级，所以，两年前你就是十级了？”

只有异能同等级或是更高才能看出别人的等级。晏宸能看出那位云三爷的等级，可见晏宸当时的等级和那位云三爷是差不多的。　　“两年时间，你都没有突破十级？”

得晏宸一个略带哀怨的眼神。　　云栀一默：“……我没有奚落你的意思，我就是觉得有点奇怪。以你的资质，按理说两年时间怎么都不该进阶不了才对。从十级到十一级，我也就用了一年时间。”

那时的她还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修炼方式，不似现在想尽快提升实力的认真修炼。　　她就用了一年……　　哎，慕了。　　“我也不清楚。”

晏宸说，“每次我感觉快要突破的时候就会突然停滞，像是需要什么契机，但直到现在我都没有找到那个契机。”

见她表情似有点凝重，晏宸笑笑说：“这很正常，你不用为此费心，十级真有那么好突破，异能界也不会千年再没有出现一个十级以上的异能者，让大家都一致认为异能最高只有十级了。”

“异能界各家关于异能等级记载的书籍里，就没有提过异能还有十级以上的等级。我会知道十级不是极限，是因为我到了这个级别，曾触及到突破的边缘，其他异能没有达到十级的人可不知道这些。”

“所以，你已经十一级的事，可千万不能往外说。”

算了，说不说也没差。　　她的异能是点青术一旦传出去，给异能界带来的影响程度绝对不亚于她异能已经突破十级达到十一级传出去。　　“我的事也不是随便见着个人就说的。”

云栀说。　　晏宸总觉得从她这句话里听出了点不一样的情绪。说不太上来，就是觉得她就算不带情绪地说话，她这话听来也让人觉得很鲜活。　　十级难突破，云栀也不是不清楚。　　她奶奶就是卡在十级很多年没有再进一步。　　她还以为她奶奶只是个例，连晏宸这样天赋绝佳的双系异能者也是一样，看来确实是有点什么缘故。　　或许就是像晏宸说的那样，需要一个契机。　　只是这个契机会是什么呢？　　她又不曾需要这些东西，也无从考究啊！　　“等将云牧要的灵植种出来，我就帮你种有助于你修炼的灵植。”

“好啊！”

晏宸眉开眼笑。　　得知她是点青术，对于她种灵植，晏宸不再似以前那样处处对她不放心了。　　点青术异能者种灵植可没有青术异能者那么难。　　一些极难种的灵植除外。　　所以，即便得知云栀是点青术，他也没想过和她提他需要冰焰草的事。　　当然，世事无绝对。　　他也是个人，指不定哪天他就突然很怕死，想要抓住任何可能活下来的机会，到那时他许就会和云栀开口了。　　什么都不管，不管云栀会不会为种冰焰草付出代价，只管他自己活命去寻她帮忙。　　或许会有那么一天。　　但不是现在。　　他现在还是有点良心的。　　“好了，面煮好了，端出去吃吧。”

两人一人端一碗面走出厨房。　　吃完面，云栀回了自己家。　　晏宸将她送到院中，看着她跃上围墙回了家，他才转身回屋。　　在转身的瞬间，他抬手挥出一道灵域笼罩在他家上空。　　彻底阻隔了外界。　　他是刻意为之，所以纵是云栀，都觉察不了他此番灵域内的情形。　　晏宸笑容收住，看向他家院中某个角落：“不知是哪位朋友深夜造访？”

有人从暗处走了出来。　　一身黑。　　不止衣服黑，来人身上还笼罩着一团黑气。　　是很浓郁的魑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