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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走马任沧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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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沈子青突然登门,带来一纸诏书,任命蒋达作沧州抚县县官,半月之内离开京城,赶往沧州。沧州,即是洪水泛滥,灾民连街,沈子青出事的地方。夏挽跟着蒋达一起跪下受旨,听着皇帝身边的大太监一字一字将诏书念出,心力拔凉一片。蒋达一个连正经西陵身份都没有的人,为什么要启用他?这般拆散他们兄妹二人,是想逐个击破,还是又有什么别的博弈在其中呢?“怎么回事,沈子青为何携圣旨亲自前来,这圣旨上说的又是怎么回事?”

领旨仪式甫毕,夏挽急忙上前低声询问蒋达。“我正是为了搞清楚圣旨上说的怎么回事,才会前来,妹妹。”

清亮透彻的少年嗓,却一点不会让人因年纪而小看了他去。这声音,不是沈子青又是谁。夏挽皱眉转身,对沈子青突然插嘴感到不快。“可不是我故意偷听,是恰巧听到妹妹声音罢了,”沈子青笑着指了指耳朵,“习武之人,双耳总会更灵敏些。”

“不知沈小将军年岁几何?”

蒋达问道。“弱冠余二。”

“比蒋某要年长两岁,那我也该叫一声沈兄的,”蒋达换上另一副面孔,正经地说道,“说来还要感谢沈兄,多亏昨日沈兄将舍妹带走,蒋某跟随着进了将军府,才能在门前偶遇贵人,受些提拔,才有今日的任命沧州。”

沈子青听他说话阴阳怪气,心中又好笑又有些气。气在他得了便宜还卖乖,从一介布衣跳级成为沧州知县,还是在自己家门口得到的机缘,现在反来呛自己。笑他不论背后有谁撑腰,也都逃不过永定幽幽深水,若是他变成某人登基路上的绊脚石,也只能被碾碎,一切都是命运使然而已。沈子青一念之间闪过千百个念头,面上丝毫不显。“虚长两岁而已,不必太客气。也是仲之福泽深厚,不像我,在将军府呆了二十年也没能捡到此等机遇,只能一步步走,又是带兵又是陷阵,才换得一个沧州知州,”沈子青故意把沧州二字读缓,“如今仲之平三两言语,直接接了我的位子,怎么看都是大福保佑啊。”

蒋达笑笑:“我只做小小知县,哪儿能说是接了沈兄的位子呢。沈兄有伤在身,现休养一阵再回沧州,也是一样的。”

“不知仲之能否满足我这好奇心,说说是在我家门前遇见了谁呢?”

夏挽的眼珠子跟着二人你来我往的谈话转了许久,听到这话,立马安静下来,盯着蒋达看。她也很想知道,到底遇见了谁,能让蒋达一夜做官。“贵人昨日告诉我,得了任命招数之后,去他的住处寻他,他给我备好了马车去沧州。莫不如一起去贵人下榻之处,也当送我一程?”

蒋达退后一步,向门外做了个“请”的动作。沈子青作势走了两步,边走边问:“这位贵人是住在承华街,还是广渠街?”

承华街多住高官厚禄,广渠街多商贾巨富。“随我走就是了,沈兄。”

蒋达并不正面回答,只是噙着笑意示意沈子青上车。三人用了沈子青的马车,一路上蒋达并不透露终点何在,而是左转右转地指路,吊的人胃口大开。一刻钟后,沈子青和夏挽看着面前的朱色午门,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如果我的眼睛没出问题,这是皇宫吧?”

蒋达转过头面向沈子青,一本正经地说:“提拔我的,正是朱红皇宫中的至尊之位。”

“你在逗我?”

“怎么敢。”

蒋达的表情十分欠揍,他看着沈子青迷惑不解又试图劝说自己相信的脸色,内心爽极了。堂堂沈子青,也有被我玩在手心里的时候。这边夏挽面色变了三变,看起来很想说点什么,但是碍于沈子青在旁边,不得不把话咽下去。蒋达似乎看出了她的担心,继续说:“昨日偶然遇见陛下。陛下于我有考验之心,绝无其他之意。沈兄就送到这里吧,我走了以后,还要多多拜托沈兄照顾着小妹些,她性子纯良,十七年从未踏出过宫墙半步,对红墙碧瓦是没什么可求之心的。从此沧州水阔,我也和沈兄一样,成了西陵百姓的父母官了。”

沈子青眯起眼睛,嘴唇微张,吐出几个模糊不清的字来:“你用沧州百姓威胁我?”

“何至于威胁。”

蒋达平静地反驳,“反过来说,夏挽还在永定,这难道不是你们在威胁我吗?”

“那就是很愉快的交易了。”

沈子青从善如流,一转眼就把阴恻恻的表情收了起来,换上和善的笑意,像个皮毛锃光瓦亮的变色龙。夏挽默不作声地听着他们交谈。两个“哥哥”一言一语之间把自己的命运摆布在棋盘之上,沈子青拿她做人质,逼着蒋达到沧州做个好官;蒋达用沧州人的命运做筹码,让沈子青悠着点对夏挽下手。她是个有独立人格的人,但无法独立于权力的漩涡之外。她看似聪明,不受摆布。先是想方设法逃离了东宛,又是费尽心思搭上将军府,拖延婚约。她每日忙忙碌碌,算计这个算计那个,担惊受怕,想保全身边的人,又不想委屈自己。她不想引人注目,她想事事周全。可是她一件都没做到。沈家父子怀疑她,皇帝皇后怀疑她,楚渊的线已经不能再用,和谢修的婚约僵在那里不上不下。她甚至牵连了唯一的亲人。蒋达和她,只有名义的亲情,实无半分相融之血缘。她是皇后随便找来代替真公主的冒牌货,她机关算尽把蒋达骗来了西陵。她藏起惊天秘密,想用公主的身份填补十七年来缺席的亲情,填补无人在乎的、可怜的自卑。她确确实实是想给蒋达一个自由的天地的。骗他时这样想,现在依然这样想。可是她到底把蒋达逼走了。如果不是因为她,西陵不会如此忌惮蒋达。他完全可以继续做自己喜欢的事,每天读读史书,写写文章,浇花弄草。而不是走上他最厌倦的仕途。走上埋葬了他的祖父、他的父亲一生的路。夏挽闭了闭眼,缓缓头目的眩晕感,冷冷地对沈子青说:“我不想嫁晋王,蒋达也全无入仕之意。西陵又为何要这般逼我们呢。”

沈子青依然挂着招牌的阳光假笑,装疯卖傻:“哦?这是仲之靠自己得到的机会呀,我也很惊讶呢。怎么能用逼这个字呢,仲之不高兴做官吗?”

夏挽哀哀地看着沈子青故作姿态的样子,眼神里是深不见底的忧伤和难过。沈子青被她看的直发毛,有些挂不住脸,“你这样瞧着我做什么?”

“沈哥哥,累吗?”

夏挽苦笑了一下,“你也才刚刚二十二岁,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不知哪句真哪句假。勾心斗角,金银珠宝;王权华盖,映柳酒菜。累吗?”

沈哥哥三个字一出,沈子青明显愣了一下,似乎透过夏挽想到了别的谁。掐指一算,他回京已经月余了。沈哥哥这个称呼,也有许久没有听过了。“妹妹何必担心。沈小将军年纪轻轻就上过边境的战场,做过数州的大官了,区区为官之道,怎么会难倒他?”

蒋达看着夏挽状态不太对,有些紧张,“谁不想有个好前程呢,换作是我,我也要的。”

夏挽猛地转头,一滴眼泪从她的脸上顺着圆弧的形状落下。“你真的想吗,你真的想吗?”

她声音有些哽咽,眼睛里透亮亮的全都是水雾,圆圆的小脸皱巴巴的。“你不是我亲哥哥,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夏挽拽住蒋达的袖子,激动道,“别说是为了我,你别说做官是为了我。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些,你不用为我答应他们。我马上进晋王府,你别去沧州。”

沈子青瞪大了眼睛:“这事不是闹着玩的,说什么呢。”

夏挽怒道:“昨日偶遇皇帝,今天就要去沧州,这不闹着玩吗?凭什么要他去,他就一定得去?”

沈子青被噎了,底气不太足地反驳:“我说的是你进晋王府,这个事不能闹着玩。”

这并非开玩笑,夏挽要入王府的门,必须要做好周全准备才行。“哪件都不能闹着玩。”

蒋达摸了摸夏挽的头,然后牵起她拽着自己的手,握紧,又放下了。“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他只留下这八个字,而后踏入了宫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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