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的内容引他深思,可这个语气的转换以及最后的那个“木嘛”,让他对回家这件事产生了些许恐惧,毕竟以姑姑那大咧咧的性格,稍微激进点的身体接触她是绝对做得出的。 感慨一声,气息轻吐,冰冷的眸光俯向雷戬,淡淡道,“事情沐某已经清楚,可你口口声声说是我的家奴,凭借什么?就凭一张嘴?”
“那你还想怎样?!”
接而连三,三番五次被沐辰以上位者的姿态俯视嘲弄,他实在忍无可忍! “雷坤闭嘴!!”
话音刚落,不等沐辰反应,雷戬像是暴怒的雄狮,滔天雷威席卷而出,直接将雷坤压至地面。 雷坤只觉身背苍穹,通体上下使不出半点力量,而且不知是否错觉,他竟感到正祖散发的雷威比之过去强了数倍! “少主!”
镇压住雷坤,雷戬连忙叩拜,诚恳道,“坤儿无礼莽撞,请少主原谅他的无知;家奴自然不是只凭一张嘴。”
只见他心念一闪,威严散发,沉声厉道,“众雷氏听令,我以雷氏当代正祖之名,号令尔等无论地位,无论荣誉,无论境界,无论老幼病残,但凡有雷氏血脉者,献出尔等魂血,交于少主手中,不得违逆,不得质疑,不得犹豫,若有触犯者,视为祸乱族之异,由本正祖就地处决!”
说罢,雷戬眉峰一凝,面含痛苦的逼出一滴蕴含灵魂气息,散发着紫金微光的深红血液呈向沐辰。 眼见正祖以身作则,主动献出自身魂血。 其他族人就算知道这是要将自己的生死存亡完全交于他人之手,也生不出半分反抗之念。 纷纷按照正祖号令紧随其上。 数以万计的血滴向高空汇聚。 凝聚出一条条血河雾溪。 五蕴雷池的雷霆受到雷族血魂之力的引动,不断的在高空划过片片雷光掠影,像是在为雷氏一族的现状怜悯悲鸣。 五色的雷光映照在每个雷氏族人的脸上,为他们的情绪带来几分压抑。 未来将要何去何从,他们一族又将走向哪段历史,自此之后,全看那名龙首之尊。 但无论如何,从巅峰隐族到寄人篱下,这其中的鸿沟跨度,是谁都无法一日接纳,当场释然。 除了正祖。 沐辰凝望那些汇聚成河的魂血集中体。 感受整个雷氏悲凉凄冷的氛围。 心中对于强者为尊的概念更为清晰。 可反之他又在想,如果圣战爆发,武界败北。 那么战斗到最后一刻的人可以带着遗憾离开。 留下来的民众和中低阶层又该如何是从? 是否连交出魂血,都是最低的底线? 念至此处,心中那一瞬间情绪感染被彻底磨灭。 他眸光一闪,精神力爆发,强横的灵魂之力顷刻间笼罩全场,同时扫过那道魂血汇聚的紫色血河,继而缕缕对应,找出了所有魂血的主人。 可当他将精神力聚集到雷坤所在的位置时,却根本没有对应他的魂血。 “哦?”
勾起唇角,眯起双眼,目光撇了眼雷坤,然后调锁至雷戬身上,轻笑道,“看来你这正祖之名并不能震慑所有族人。”
雷戬闻言一顿,瞬间明悟,他回过头去,怒视匍匐地面的雷坤,一字一咬的喝道,“雷!坤!你好大的狗胆!”
雷坤嗤笑一声,面容狰狞,咧嘴肆意的道,“我狗胆?哈哈哈!简直是天大的笑话!雷戬!!你身为正祖!卖族求荣!让我堂堂雷氏万子臣服外人!可有问过雷恩无双两位老祖?!”
此话一出,别说是沐辰,就连雷神殿的老弱妇孺都无比异样的盯着雷坤。 察觉所有人的目光异样,雷坤狰狞的脸色露出几分茫然,但他仍旧大喝道,“看着本殿主作甚?!他天机阁乘无双老祖外出未归,雷乾厮杀同族叛逃而出的当口乘火打劫。突袭我族,本来就下作至极,你身为正祖,忌惮镇阁底蕴动用次数暂时服软我能理解,可后来,你竟然要求我等全族向天机阁臣服!我问你!待金银老祖归来!你以何脸面面对他们!”
这一番话说得是气概云天,义正言辞。 可他迎来的不是族人激发的热血。 而是如同看待傻子一般怜悯和悲哀。 殿主疯了。 一定是因为接受不了残酷的现实。 这说明正祖选择殿主没有错。 只有责任,才会产生负担,才会患上失心疯。 否则不会就连族中后勤洒扫都知道的事情他都不知。 “你们……” 没有得到族人的追随簇拥,雷坤诡异万分,他疑惑的将目光移向自己提拔的长老班底。 却不想这群人反用更为疑惑诧异的眼光望着自己,仿佛在说,殿主,您醒着吗? “怎么回事?”
雷坤连忙传音,“你们也被雷戬的淫威胁迫了?”
大部分长老不愿言语,唯有一位平日与颇受雷坤器重的长老回道,“殿主,前几日祖祠内,您没看到金银老祖的魂牌状态?”
雷坤皱眉,魂牌状态?什么状态? 他当时来的不算早,又因不是正儿八经的祭祖。 所以为了彰显平易近人,故意让自己处在了跪拜之人的中央处。 那里距离祖祠魂牌有着不远的距离,他哪能看到魂牌的异样? 再者说了,他前一刻忙着修缮家族被毁的族址,来后没多久便被正祖的臣服规划震荡失神。 自己才刚上位多久?就要成为卖族求荣的首任殿主,这让他怎么接受?! 于是整个过程浑浑噩噩,内心除了愤慨和憋闷便是对正祖的极大不满! 这种心绪一直持续到现在,甚至近日里他连家族事务都无心处理,长老团也十分有眼力,自己便将事务都处理完好,没有打扰自己,如今怎么……? 另外一名长老也看不下去了,清了清嗓子,继续道,“殿主、祖祠集会当日我们便已知晓,雷恩、无双两位老祖的魂牌碎裂成渣,说明他们已然仙逝;您当时不是也在现场吗?况且散会之后我等还向您旁敲侧击的慰问过;可您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我等便以为您知晓此事之后遭受打击,无法释然,便不再多言,现在……您……您原来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