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廷风傻眼了,“这群难民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
“李姑娘的名声与魄力目前在整个南方无人不知无人不敬啊!”
随从提点。
无人不知无人不敬,他与她分别半年,这半年里,她竟达成了这般厉害的成就。 崔廷风更加不知道,肃月在南方百姓心目中的名望比那几个占南方的藩王藩王加起来还要高。 “世子,李姑娘一行人会在凡城施粮一月才离开。”“一月?她施粮的粮食,都是从何处来的?”
崔廷风想的是,肃月在他淮南地界,所用粮草不出意外的话就是在淮南购买而来的。这些难民大多都是从北方逃难过来的,数量不少,施粮一月,肯定需要耗费大量粮食,商贩或是农民将粮食都卖给了肃月,肃月又拿去给一群贱民吃了,钱是商贩或是农民赚了,那他淮南军粮该怎么办? 要知道军中征粮,可是按照挨家挨户家中存粮来征收的。 “是从江东,湘楚,还有河北三路调来的。”
随从回答道。
听到这个答案,崔廷风心中暗暗送了一口气,不是占的他淮南的粮草就好。 崔廷风下马,徒步走向粥棚,绕过人群,很快他就看到了令他魂牵梦萦的身影。 女子娉婷而立,丝巾遮面,弃广袖而着短衣,正与仆从一并为难民施粥。 立在人群中,就像是仙鹤立于鸡群。 这女子,是他见过最不一般的了。敢问古往今来,有几个女子能像她这般聪慧无双,能文能武,心系天下,真真正正的有能力造福黎明百姓? 大多女子都是有些小聪明,心机深沉的深宅妇人罢了,每日只知围着男人转,为了一个男人和一众女子争得头破血流,使各种下作手段。 崔廷风内心不愿承认的一件事就是,他们这一众被称为当世英杰天下枭雄的男子都比不上这样一个女子。 他们从不心系天下苍生家国大义民族风骨,想要的自己的身前身后名与争夺至高无上的权利,那些底层百姓的生死在他们眼里不过是蝼蚁,再说民族风骨又哪能和他们的荣华富贵相比呢? 胡人要杀底层百姓,那便随他们杀,只要没有祸及到自己身上,就不是什么大事。 “李姑娘!”崔廷风撑开折扇摇着大步上前,一派风流世家子弟模样。
他这一声呼唤没有惊起什么波浪,肃月连头都没有抬一下,自顾自的舀着面前大锅中的粥分给难民。 崔廷风有些尴尬,难道是人多嘴杂,她没有听清楚吗? “李月姑娘!”崔廷风又喊了一声,这次还带上了全名。
对方依旧没有听到,不过李惟和其余随从都听到了,只是他们都瞥了崔廷风一眼,接着忙手头上的活,没一人搭理他。 崔廷风脸上的尴尬之色更深,他身边之人察觉,抬高声音呐喊道:“世子殿下到!”这声世子殿下也不过是引得了一众人段短时间的目光,倒是让肃月注意到了崔廷风。 “李月见过淮南世子。”
肃月连汤勺都没有放下,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说道。
“李姑娘前来我淮南境地,造福我淮南百姓,实乃为崔某之大幸。李姑娘此举实是为淮南出力,帮崔谋大忙。怎不向崔某告知一声,好让崔某尽地主之谊。”崔廷风收起不悦道。
“李月不爱攀附权贵,只为造福于黎明百姓。况且世子想你日益为国事操劳,更是不便于打扰。”“无碍,父王尚在,崔某再忙也忙不到哪里去。倒是姑娘入我淮南,我们二次相见那说明缘分颇深,姑娘又为淮南出此大力,崔某理应宴请姑娘,还望姑娘莫要推辞。”
肃月想都没想就拒绝道:“男女有别,我与世子才见过两次,赴世子之宴不合礼数。况且我说过,我李月,不愿结交权贵。为百姓施粥之举只为百姓,不为淮南,还请世子莫要对号入座。”
她这是毫不留情的拂了崔廷风的面子。 崔廷风刚有好转的脸色又变得更差了,就跟个大白薯一样。 与崔廷风同行的谋士只觉得这女子多少有些不知好歹,纵然她有经天纬地之才与深不可测的财力,但身份能和淮南世子相比吗? 看到世子举止轻蔑就算了,世子盛情相邀,不道谢一番,不想去还不选择婉拒,还直言不讳地说不想结交权贵,更不是为了淮南出力只是为了让这群贱民吃上饭,这不是明明白白的打世子,也可以说是打他们整个淮南的脸吗? 像李月这样的奇女子是少见,同样的,像她这样心高气傲目中无人的女子更是少见! 肃月早就发现了崔廷风对自己有好感,起初是碍于相貌,其次是魄力,现在还有一层神秘感,另外一部分就是想让她为他所用了。 不过她想跟男人有任何纠纷,尤其是这些叫人恶心的狗男人。有那个得到崔廷风的心再狠狠踩在地上摩擦的功夫,倒不如多造福一下天下黎明百姓,得到民心。 自古以来,得民心者昌,逆民心者亡,这个道理,这些人是一点都不懂啊。 不止是这些人不懂,某一些写狗血言情小说的也不懂,不然怎么塑造出一群视人命与草芥想要将天下生杀大权掌控在自己手中名为霸道邪魅男女主的脑残作者呢? 然后这些作者,再带歪一众脑残读者,其中就包括赵若华。 崔廷风在原地愣了许久才吐出一句话:“是崔某唐突了。”
他放弃了宴请肃月的想法,却没有离开,还主动取来粮草与肃月一致放粮。 一个与淮南毫不相关之人尚能做到如此,他们若无所作为,还怎么让淮南民众臣服? 肃月在淮南的这个月里,李稷在河北的势力悄然崛起,攻占周围几个州郡,左连汝南,右侧汉中,往下便是江东。 这一起新崛起的势力必然是让六位藩王察觉到危机的,北方藩王暗中商议,先联兵灭这个不知名讳的家伙巩固北方藩王地位,再图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