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鱼泡才离开半柱香的时间,回来时就发现西厢房门口已有一群人,鱼泡立刻拔剑:“你们来西厢房做什么?”
“鱼泡,不得无礼,这位是半仙,水先生。”
一起而来的大夫人说:“水半仙在为三少爷驱邪,不可打扰。”
秦雨青和周福云听到声音也出来了:“这位就是不请自来的半仙吗?要为三少爷驱邪理当去三少爷居住的世外轩,何故来我这?在我的西厢房门上贴了一道符,太不吉利了,给我撕下!”
半仙念念有词:“神符飘落至何处,邪气自从何处来,若要去除此邪气,主人自取神符开。”
“半仙你的意思是让我取下这神符,才能去除这邪气?”
秦雨青直盯着半仙问。“没错。”
半仙回答,眼神中透露着仇恨。秦雨青注意到了:只是让我简单滴取下神符吗?这该不会是一场陷进吧?不过,待我取下这神符后,看这半仙还能说什么。秦雨青左手撑着腰,一点也不怕,说:“半仙,你用你的巫术说我这西厢房有邪气,致使三少爷发疯,真是笑话。我以前信鬼神之说,但如今已不信了。所有鬼神都没有人心中的鬼来得可怕!”
秦雨青紧紧盯着半仙,半仙也对她的眼神有些畏惧。秦雨青还说了:“半仙,若是我取下这所谓的神符,邪气还不散,三少爷也没有恢复。你可要担当污蔑我的罪名。”
“我从无算错的时候,就看你有无胆量取下这神符,承认自己是邪气之源头。”
半仙说。“取下神符有何难,但我不承认什么邪气。”
秦雨青与半仙斗嘴:“只怕我取下这神符,你就露出狐狸尾巴了。”
“好了,不就撕下神符吗?快快撕下,免得这个半仙对我们郑府疑神疑鬼,在外捣毁郑家的名声。”
大夫人不耐烦地说。秦雨青在周福云的搀扶下向西厢房的大门走去,打算撕下神符,感觉有问题的鱼泡使劲向秦雨青眨眼,可心中也有疑问的秦雨青没有注意到。鱼泡急得没办法,真想冲上去拦住。但此刻大夫人在此,虽说自己是老爷派来的人,可用剑抵挡郑家任何人对秦雨青的威胁,但今日若拔剑,明显就是与大夫人抗衡,后果可能还得掂量一下。不过,变数来了,一丫环端着一碟青菜路过,就在西厢房门前不远处站住了,也没注意后面这一大群人中有几位夫人。“丫头,此处正在驱邪,你在此作什么?”
半仙问:“还不让开?”
“你是半仙?夫人也在此,奴婢失礼了。”
这个丫头似懂非懂地说:“夫人,奴婢觉得奇怪,神符上面的字原本是用小篆体写的。奴婢虽然不识几个字,但认得这道神符不是小篆体。而且神符应当贴在门梁正梁上,可这道神符却贴在左门上,这是对神的大不敬。奴婢觉得这半仙很可能是假的,怕夫人被他骗了,所以擅自提醒夫人,夫人别嫌奴婢多嘴。”
“神符的字体多种。将神符贴在门上是为了方便这个邪气的孕妇将神符撕下驱邪,你一丫头懂什么,还不让开!”
半仙急着说。这个丫头还在傻傻地犹豫:“我怎么从未听说揭下神符驱邪?只有将神符贴在门梁上辟邪啊……”秦雨青和周福云对这个突然冒出的丫头感到奇怪,却很有好感。鱼泡立马想到这是个就秦雨青的好机会,他上前骂这个丫头:“你一个丫环,耽误了郑府驱邪,叫你好看!还不快走!”
鱼泡顺便用踹了丫头一脚,丫头跌倒,手中的碟子落地,碟中的青菜也不偏不倚地打在神符上,神符轰地一声,炸了。鱼泡早料到会有不祥,扶起这个丫头说:“快走。”
众人被爆炸声惊吓后,看看那道神符,没有了,连西厢房的门都被炸得粉碎。周福云管不了那些,先是问秦雨青:“雨青,你怎么样?孩子没事吧?”
“我面对惯了这些,能有什么事?早料到有诈,只是没想到是要人命,”秦雨青握紧拳头,继而对半仙说:“这是什么神符?是要我命的鬼符!”
大夫人装腔作势:“原来是个假半仙,给我拿下。”
半仙的动作令人不解,他见计谋败露,就掏出匕首,冲向秦雨青。不过鱼泡挥剑挡住了他。一场审问在建安厅举行了,只是今日的主审者是大人,郑明俨不在场,秦雨青虽然是受害者,但完全处于劣势。习惯了这种事情,她也没有惧怕,不等大夫人开口,她就问:“半仙,你为何要杀我和我的孩子?映像中,我没有得罪过你吧?”
“你该死!”
半仙对秦雨青眼神中充斥着仇恨。大夫人假心假意地说:“秦雨青,你别太激动,担心自己的孩子。”
“我和我腹中的孩子是经历了刀山火海,明枪暗箭才走到了今天。如今我的孩子是牢牢地住在了我的肚子里。他还未出生就和娘亲一起经历了艰难险阻,已是百炼成钢,刀枪不入。谁想谋害我们母子,就得死!”
秦雨青愤恨地看了大夫人一眼,想:除了你,我想不出还会有谁与这个假半仙一道谋害我。大夫人心底暗自笑:秦雨青,明俨对你的独宠已消失殆尽,你还敢这么猖狂,今日灭不了你,还有明日。心里这么想,大夫人还是端谨地问:“半仙,你为何要用包有烈性火药的神符来杀害秦雨青?最后计谋败露还要孤注一掷地用匕首刺杀她?”
“秦雨青该死,如果不是她,我的女儿水小满就不会再郑家莫名其妙地死去。我这是在为女儿报仇。”
半仙说出了原因。“你是小满的父亲?”
秦雨青问他:“水大叔,小满的死,不是我一个人的错,她是因为自己产生幻觉,生了精神疾患,自己吓自己而死。县衙也来审理了此案,还给了我夹指的惩罚。此事早已了结。你为何还纠结不放呢?”
半仙一直是刀目剑眼,盯着秦雨青:“你们了解了小满的死,可老夫的心无法了解。”
秦雨青与他辩理:“水大叔,我理解你的爱女之心但小满确实不是我杀害的。她年轻早逝,确实令人惋惜,可这其中错综复杂的原因,你了解过吗?”
“她在郑府确实有错,但罪不至死。而她最终是因为你的半夜歌声才死的!所有人都这么说,你还怎么辩驳?”
半仙陷入了执迷不悟之中。秦雨青觉得与他辩驳小满之死已无用,觉得他背后可能还有鬼,否则凭他一人,不可能躲过鱼泡的视线,将火药弄到西厢房门上。秦雨青问:“水大叔,刚才神符后面的火药把西厢房的门都炸碎了。若是我轻轻一碰,肯定没命,但你也难逃一死,何苦呢?”
“我一半百老头子,要你一尸两命,值了。”
半仙誓死不悔地大笑。“水大叔,你如此执拗,我只好请求大夫人将你送交衙门处置了。”
秦雨青看着大夫人,威慑她。大夫人问:“半仙,秦雨青的话有理,我只能照办了。”
大夫人眼神不正常。半仙拿出一招难以置信的绝技:“等等,送我去衙门没那么容易,如果让我的后台为我说句话,足以扼制秦雨青的决定。”
“你是说你还有指使者?”
秦雨青问半仙,她想:这个半仙必然供出大夫人是幕后指使者,如此,大夫人不死也要落得像四夫人一样破败潦倒的下场。可事与愿违,半仙说:“郑家大少奶奶董小姐与我一起合谋炸死秦雨青,否则我怎可能轻易进入郑家,安装火药?董小姐说,事后可保我无恙,如今看来,董小姐在骗我。若将我送去衙门,我只得将董小姐供出。”
这不可能吧?秦雨青想:友姑现在确实情绪不定,若她发起脾气来确实有可能做出常人难以想象之事,但我还记得上次我因小满之死而受夹指之刑,她怕我腹中之子有恙而请求延期执行。我不信她会杀害我。大夫人听到此,说:“我这就派人去请大少奶奶与你对质,若证明你说假话,你不但犯有杀人未遂罪,还犯有诬蔑他人罪!”
秦雨青悄悄对鱼泡和周福云说:“糟糕,不知现在友姑的精神是什么状况,能不能受得了大夫人的问话,福云,你速去闻起学堂请大少爷回来,将今日的一切都告诉他,说友姑有难。鱼泡,你现在负责我和友姑的安全,我也信不过友姑身边的人,所以你不能走。福云,快去。”
“秦姑娘,依鱼泡猜测,郑府有内鬼,福云恐怕无法离开郑府。这样,福云,你拿着这个禾苗吊坠,想法去厨房找一个叫蔡禾苗的丫头,就是刚才在西厢房门口说神符有诈的那个丫头,让她出去请大少爷回来。”
鱼泡思虑周到:“可是大少爷不认识禾苗,秦姑娘,若要请回大少爷,需要你的一件信物。”
秦雨青拿出一块手绢:“这是我为大少爷绣的手绢,是一对,上面绣有孔明灯,大少爷一看便知是我。福云,若你出去遇阻,就把我的手绢和鱼泡的禾苗吊坠一起交给蔡禾苗,说,大少奶奶有难,速回!”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