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明俨胸有成竹,但却很悲凉地说:“水大叔,既然事情已真相大白,那恶人杀你娘子已无用。你们夫妇都不认识那恶人,他们更加不会取你们的性命。你放心回去,我会去和我那仇家私下解决此事。今日申时之前,定将你娘子送回。”
郑明俨说这话时,忘了大夫人一眼,大夫人赶紧避开。半仙也无他法:“老夫我也无法子,老夫和娘子的命全仰仗大少爷这句话了。”
郑明俨令守卫将半仙送走了。回到建安厅,二夫人过来问:“明俨,你在外得罪了什么仇家?要这样报复你。娘去告诉你爹。”
“娘,不用了,明俨自会处理。”
郑明俨说:“大娘,今日所有事情已解决,是明俨的错才导致了大娘,各位娘,友姑,雨青和各位妹妹受惊。现在,该如何是好呢?”
“大娘头也痛,事情解决了就好。各回各家吧。”
大夫人感觉自己像逃窜的老鼠一样逃出建安厅。郑明俨谁也不理,扶着董友姑回去:“友姑,今日虚惊一场,怎吓得着我坚强的友姑。”
“都怪那个半仙,还有秦雨青,”董友姑撅起嘴,仔细一想:“也不能怪他们,半仙的妻子被人抓了。雨青和她肚子里的宝宝差点被炸死。刚才你没来的时候,所有人都以为是我指使半仙杀害她。可她却说相信我是好人,没有使坏。我觉得雨青真好,明俨,我想去看看雨青,你和我一起去,好吗?”
董友姑说的很真诚,郑明俨不知不觉欣慰了:友姑,你真好。郑明俨怕一起去会有所不妥伤到董友姑现在脆弱的心,问:“友姑,你自己去好吗?我还有些事。”
“明俨,不就一会儿吗?”
董友姑拉着他的手晃着:“而且,你也应该去看看雨青,她怕是被吓得比我还害怕。还有他的宝宝也是你的孩子啊。”
郑明俨不觉欣慰极了:“好,我听友姑的,你说去哪就去哪。”
两人来到西厢房,被炸毁的大门一片破败,郑明俨心难过地都要移位了:雨青,不知你当时被吓成怎么样了?里面,秦雨青,周福云,鱼泡三人还未从惊吓中脱离出来,却意外地见到郑明俨和董友姑来了,这对她们,尤其是秦雨青是个意外的惊喜。“雨青,友姑说要来看你。”
郑明俨开心地说。“奴婢向大少爷和大少奶奶问好了。”
秦雨青对惊吓后的惊喜很是开心。“嗯。”
董友姑回答。“友姑,你不是特意来看雨青,还有话对她说吗?”
郑明俨像劝小孩一样劝她。“是你带我来的,我又没说要来。”
董友姑反悔了。不过,她看到秦雨青的肚子,就一下子乖巧伶俐地走到她面前,好奇地俯身看:“这才多久不见,这个小宝宝长这么大了,他在你肚子里乖不乖啊?”
“他调皮着呢,时常闹得我肚子疼,弄得我看书都静不下来。”
秦雨青笑着对董友姑说。“他这么调皮,定是个男孩,像明俨一样顽皮的小子。雨青,我这个孩子可安静了,从未让我害喜,我猜我这个定是个乖巧的女孩。”
董友姑畅想着站起身说。秦雨青和郑明俨看她这开心的样子都欣慰地笑了。董友姑又想:“让我摸摸他好吗?”
“好啊。说不定他会喜欢你呢。”
秦雨青欣然回答。郑明俨有些害怕,怕董友姑突然闹情绪,秦雨青用眼神止住了他。董友姑轻轻抚摸着秦雨青的肚子:“小宝贝,既然你是男孩,那按照你爹给你取的名,你就是郑经了。郑经,以后要听话,不可总是在你娘亲的肚子里学你爹舞剑,等你出来后,慢慢学啊。要是郑经你不听话,将来你爹娘可要揍你了。”
董友姑说完这番话后,坐直了。秦雨青笑得特别爽朗:“大少奶奶,其实我刚才我在建安厅时,一直肚子疼,但从你来东厢房开始,我这孩子就不闹腾了。这是真的,以前奴婢也说过,不是奴婢说场面话。现在奴婢就依大少奶奶所说,叫他郑经。刚才你对郑经一番教诲,他竟不闹了,我这肚子舒服了,心里也舒坦了。”
“真的吗?那我以后常来为雨青你调教一下郑经,让他不惹你操心。”
董友姑对孩子特别喜爱。秦雨青也与她谈论起来:“大少奶奶,其实不只是刚才,自我怀孕起,就一直有害喜,这郑经不顺我的心。倒是每次我一见到你,他似乎就很开心,也不闹,可能是要在你面前表现一番,他是个听话懂事的孩子呢。”
“是吗?那我以后常来看看郑经,让他规矩一点。”
董友姑对着秦雨青的肚子说:“郑经,你可都听到了,娘亲怀着你多辛苦,都快八个月了,你要孝顺娘,少些胡闹。”
郑明俨和秦雨青都知心地笑了,郑明俨替她说了:“刚才友姑说,所有人都认为她是指使者,只有雨青相信她,为她挺身而出。友姑还担心着雨青肚子里的宝宝的安危。看,友姑多好。”
秦雨青和郑明俨没有料到,董友姑一番安慰的话,将来会一语成真。“多谢大少奶奶关心,奴婢一切都好,郑经这孩子也安然无恙。”
秦雨青心中无限喜悦:友姑,我就知道你是个好女孩。可董友姑完全照着性子来说话:“秦雨青,我没说过那些话。是明俨自己说的。对了,雨青,刚才在建安厅,谢谢你在大娘和半仙面前为我说话。”
秦雨青和蔼地笑了:“友姑,记得上次小满不幸逝去,王知县要对我用夹指之刑时,你向王知县请求,为免我的腹中之子受伤,延期执行。当时,我肚子里的小家伙郑经,还蹦动了一下,我猜,他是听到了你为他说话呢。”
“雨青,你又在说胡话,他怎么会听懂我说的。是你自己蹦动了一下吧。”
董友姑笑得明朗。郑明俨和秦雨青都依着她:“好,友姑没错,是我在说胡话。友姑,今日我能帮你洗刷清白,你还要感谢一个人,就是……”“是那个端凉茶进来的厨房姑娘吗?我知道,她用凉茶迷晕了那个半仙,然后半仙以为自己快死了,就道出了真相,说我是清白的。我确实应该好好感谢这个姑娘,可是该怎么感谢呢?”
董友姑说的话全对,但表情还是像个孩子。郑明俨惊讶了:“友姑,你全看出来了?”
“一下子就看出来了,雨青,福云,还有鱼泡,你们没有看出来吗?”
董友姑问。“大少奶奶聪慧。我和福云都是事后才想到的。”
秦雨青说。“那为什么我一下子就看出来了,有什么奇怪吗?”
董友姑问郑明俨。“哪有奇怪,友姑本来就聪颖过人。”
郑明俨夸奖她:“我们这就去叫那个丫头过来吧。周福云去厨房请了蔡禾苗过来:“奴婢蔡禾苗给大少爷大少奶奶问好。”
“蔡禾苗,这名字好,吉利又好听,有菜,有禾苗米饭,就永远不会饿着了。”
董友姑说。“大少奶奶赞赏奴婢的名字,这名字也跟着闪光了。”
蔡禾苗按礼节说。郑明俨告诉董友姑:“友姑,今日这蔡禾苗,一路奔跑。来到问起学院,把你受冤的事情告诉我,我才连忙赶回。在回来的路上想到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注意,可不知怎么让半仙假死。是蔡禾苗用凉茶迷晕了半仙。”
“雕虫小技,实在不足挂齿,说出去只怕让人说奴婢猥琐不堪。”
蔡禾苗很谦虚。“你的本事可不止这些,今日整个西厢房的人可都是靠你救的。”
郑明俨伸出大拇指夸赞她。蔡禾苗回答:“奴婢只是问到了西厢房门上的神符有火药味,怕有人受伤,才站在那里比划了一下。”
“你明知有火药,而不明说,等着鱼泡将你手中的青菜踢到门上。既保护了众人,也保全了自己。蔡禾苗,高明,一般的丫环可做不到这一点啊。”
郑明俨对蔡禾苗赞许不已。“大少爷谬赞了。奴婢从小在厨房呆久了,来到郑府后,又在厨房打下手,这人鼻子变成狗鼻子了,所以才闻到火药味。这只是端不上台面的一碟小菜罢了。可当时人多,奴婢也不敢直说,怕吓着了在场的各位夫人小姐和秦姑娘。大少爷夸赞奴婢高明,奴婢实在担当不起。”
蔡禾苗越发谦虚了。但她越掩饰,郑明俨越看出她的与众不同:“蔡禾苗,你别说过多的谦词,今日你救了雨青一命,又帮助大少奶奶洗刷冤屈。她们都是有孕,你救了我的两个孩子,这功劳可不小。刚才大少奶奶还说要我奖赏你呢,可一时又想不出该赏你什么。这样吧,你说,你想要什么,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帮你争取。”
“能救助大少爷的两位夫人和未出生的孩子是奴婢的荣幸,怎敢要求赏赐呢?大少爷,奴婢在厨房还有事,可否先行离去,将未尽之事完成?”
蔡禾苗不想与主人牵扯过多,因为她知道这家族越大,庭院越深,关系越复杂,陷进去后会很难出来。郑明俨却是很欣赏这个丫环:“蔡禾苗,你今日不要我的赏赐,就留待日后吧,若你提出什么帮助,我可做到的,决不推辞。”
“大少爷一直过奖奴婢了,奴婢先告退了。”
蔡禾苗说。没有人注意到一向镇定的鱼泡见到蔡禾苗就有些不稳静了。蔡禾苗刚要走,周福云问了一句:“禾苗请留步,我能否多问一句,今日大夫人怕半仙有合谋者在郑府内,所以封闭了郑府所有出口,你是如何出去请回大少爷的?”
“这个,实在难以启齿。奴婢去后院新建房处,给盖房的伙计送点心,茶水。然后趁人不注意,爬上了围墙边的一棵柚子树,跳出了围墙。仅此而已。”
蔡禾苗这样说,想着:我这样不像个淑女,几位主人该认为我出不得台面,嫌弃我,让我走吧?没想到董友姑却说:“原来蔡禾苗你会的东西还真不少,以后你做完厨房的活后,就来陪我玩如何?”
“奴婢怕是要让大少奶奶失望了,奴婢在厨房的活计多,真无空余时间。”
蔡禾苗委婉拒绝董友姑的邀请。郑明俨很欣赏蔡禾苗,见董友姑也喜欢这个厨房丫头,便说:“无妨,蔡禾苗,东厢房只有个不中用的容小雪服侍大少奶奶,从今日开始,你就去东厢房服侍大少奶奶,作大少奶奶的丫环。我让郑安去厨房说一声便是。”
郑明俨又对董友姑说:“友姑,你觉得蔡禾苗名字好听喜庆,她又会那么多玩乐,让她来给你做丫环,如何?”
“好啊!”
董友姑今日洗刷冤屈后,很喜悦。“蔡禾苗,今日你就去东厢房吧,就这么定了。”
郑明俨再次对蔡禾苗说。“奴婢……”蔡禾苗不想去,又不好说。郑明俨不开心了:“蔡禾苗,能做大少奶奶的丫环有多荣耀,你知道吗?郑安说,当日浣衣房的浣衣女们都抢着要来,最后被容小雪这个没用的丫头争到了。今日我和大少奶奶都欣赏你,感激你,请你去,难道还让你为难了?”
“奴婢怎会为难呢?只是一时激动而已。”
到了这个份上,蔡禾苗只好无奈地答应了。“蔡禾苗,我想回去了,你这就陪我回东厢房吧。”
董友姑要走。“是。”
蔡禾苗说。郑明俨忙跟上去:“友姑,还有我呢。”
“明俨,你好好看看雨青和她的宝宝郑经吧,她们今日都吓着了,要都没事才好。”
董友姑此刻很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