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事做好!”
虽是批判郑明俨,但秦雨青和董友姑,还有个小孩郑经在场,郑飞黄就尽量心平气和。郑飞黄走后,郑明俨又开始顽固了:“友姑,把郑经抱给雨青。”
秦雨青站起来,心烦痛不堪:“明俨,我求求你,别折磨我了,别折磨郑经,友姑,更别折磨你自己了。”
“你不是很希望郑经在你身边吗?”
郑明俨问:“怎么这样还折磨你了?”
“你都看到了,郑经从来就不与我亲近,还嫌弃我,你这样做只会让我和他都难受。既然他跟着友姑才高兴,就让他跟着友姑吧。你若再强人所难,让他们分开,我只得去向老爷告状了。”
秦雨青跑到后院,独自哭。权标堂无法解除她的痛苦,她就去馆娃斋门口,击磬,敲钟,木槌敲得很用力,声声悲戚,痛苦:一官对我不信任,不喜欢现在的我了,郑经还是那么不愿我靠近。越敲越用力,似乎整个郑府都听得见。累了,两个木槌从手里掉落在地,秦雨青自己也像花瓣一样飘落在地,失声痛哭。郑飞黄一直在听她击敲,心中的烦闷和不快也随着震天的钟声敲出去一些。他扶起痛苦的秦雨青:“累了就去斋内休息。”
秦雨青抓着心脏处:“我不用休息,因为不是身累,而是心累,我不想一遍又一遍地抱怨郑经不理我,不想因儿子而变成一个怨妇。”
两人还是走进斋内,谈心事。郑飞黄也是心力交瘁:“起因在世渡,但最终都怪明俨处事不当,弄得家里不安宁。可我自己这整个郑家,也未曾消停过。”
“一官想与我说你的烦痛吗?可你根本不信我了,我哪还有心为你解除心中的烦恼?”
秦雨青无力地说。郑飞黄看她的确是难过的气憋在心中,累得伏在了桌上,就将自己调查的结果告诉她:“雨青,我去审问了四夫人纡纾,她已认罪,当初烙伤你的脸是因为恩庆沉迷于你的美色,她不想看到恩庆沉沦下去不念书。所以做出了这愚蠢的事。”
“理由简单,但说得过去,四夫人做得出这么毒辣。可她的儿子一时迷失,就怪罪于别人,就不把我当人看?四夫人史纡纾如果是个教儿有道的母亲,就该教导郑恩庆,而不是把我毁容。毁了我,好色的郑恩庆还会沉迷于他人的情色陷阱。四夫人将她自己的儿子当做宝,可别人的女儿,儿子就不是人命吗?她害得我,害得世袭受了多少苦?”
秦雨青谴责四夫人得罪行和恶念。郑飞黄带着自责之意安慰她:“雨青,算了,你的烙伤早已治好,纡纾也收到了禁足的处罚。我还查了,晓梦亭是恩庆装疯时重建的,也去审问了他,他很快认了,目的是对你下手。但是,雨青,他也受罚了。虽然也是轻微的禁足。但他们母子视如命的脸面都丢光了,这已是对他们最大的惩罚,别再怀恨了。”
“接下来,一官是否要说,四夫人还有个十岁的女儿子节要照顾,子节不能年幼丧母,我们网开一面?”
秦雨青问。郑飞黄看她似乎还在记恨:“雨青,你别这么执迷了。”
秦雨青却点头了:“一官,你想的没错。但是凭四夫人的人品,能把子节教成什么样子?你没了解过吧?为了女儿,一官,你还是抽空劝导四夫人教导子节一些正规的女儿家该学的,而不是嫉恨,仇视,媚上欺下。”
“教导女儿也是我的责任,我会去叮嘱纡纾的。雨青,你能放下对纡纾和恩庆的仇恨,这样你的心里才不会难受。”
郑飞黄舒了一口气,以为自己让秦雨青完全解忧了。秦雨青却哀叹连连:“一官,说了这么多,你就是想消除我对四夫人和郑恩庆的怨恨吗?我还以为你了解我多少,看样子你也只知道我善跑而已。我根本不想让四夫人的仇恨蒙蔽了双眼。我想知道,我还是乐山别院那个,拿着蕙兰建兰,听你解读《菜根谭》的秦雨青吗?在你眼中,只要在你眼中。”
“是的,只要在乐山别院和乐水别院,你永远是那个清纯善良的秦雨青,是我第一眼见到的秦雨青。但出了这两处,我无能保你时时处处平安,所以你想办法保护自己是对的。虽然有时做错了,但不能怪你,这外面太凶险,谁能不犯错?”
郑飞黄温润的笑抚平了秦雨青的伤痛,肯定的语气安定了秦雨青的内心。秦雨青搂着他的脖子,激动地说:“一官,谢谢你觉得我还是美好的。”
“你一直都如此美好,雨青,”郑飞黄牵起她的手说:“这些天,明俨把权标堂闹腾得不像样,你也跟着心烦了是吗?去乐水别院西子林走走吧。”
秦雨青没想到郑飞黄会突然这么贴心的一句话,让忧闷许久的她感觉如久旱逢甘露。此时的郑飞黄不用做什么,就这一句话就可让秦雨青高兴得喜从天降,她将所有的烦恼抛置于脑后,瞬间转悲为喜,牵着他的手:“好主意,一官,我们趁此都疏散一下不愉快的情绪吧。”
两人就来到西子林散步。“雨青,从金门岛回来后,你每天都来乐水别院馆娃斋吗?”
郑飞黄问她。秦雨青牵着他的手走在前面,像小孩子一样转着:“是啊,来馆娃斋打扫,洗衣裳,祛湿,散热,击磬,敲钟,只可惜我只能白天来,但你白天都要出去忙你的事,所以常是我一个人在此。偶尔难得你白天在这。可到了傍晚,我就要回权标堂了,有些不乐。”
郑飞黄听了,心里暖和又要克制自己的感情:雨青她还未认识到明俨才是她终生的依靠,她还依恋着我,这样不行。明俨知道后不会对她好。于是郑飞黄提醒她:“雨青,你忘了我们在金门岛约定的‘最后一次’的誓言?可你现在来乐水别院来得这么勤,是否违背誓言了?这样可不是一个女君子啊。”
“一官,我们在此就是谈心,相互为对方解除烦恼和不快,又无越轨之事。所以,没有违背我们在金门岛的约定。”
秦雨青说得很自然有理似的。郑飞黄觉得:只有在这里才可以看到她完美的无拘无束的笑,就像当初在乐山别院的那种笑,难得。虽然我想日日看到,但是不可这样下去,否则会酿成灾祸。郑飞黄笑着批评她:“雨青,你强词夺理了。”
“强词夺理就强词夺理,反正一官会容纳我的所有任性,放肆,纵情和无理。”
秦雨青跳起来,摘下一树枝,挠他的脸。郑飞黄心中也想:雨青,我何尝不想让你在乐水别院永远放纵地开心,但我要为明俨着想,你又为他着想过吗?“好,都任你所说。”
郑飞黄让她最后言语放肆一下,然后问:“雨青,最近明俨的嫉妒心越来越重,与世渡不和到了顶点,而起因是友姑。去了权标堂,看到友姑愁眉不展,看得出她因此受了明俨不少气。明俨怎么昏了头吗?友姑是多难得的妻子。我与世渡的言谈中也知道,世渡对友姑一厢情愿炽热地爱着,而友姑从未有出轨之举。明俨却因几次偶然的事情打翻了醋罐。雨青,你说,他们一个是我器重的儿子,一个是我选的媳妇,却让我操破脑筋,这该如何是好呢?”
郑飞黄将话题引到郑明俨身上去,就是为了让秦雨青意识到她是郑明俨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