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看到画像就说这孩子与他的长子小时候一个样,对画像爱不释手。得知是你为她所生,又想到你的处境,泪湿满襟,痛哭着说对不住你。给孩子取名“和愿”,还在画像上题了一首词,你看。”
吴旁骛打开画像,轻声念着:“赠吴旁骛,如梦令.和愿回望忆中冰洲,误逢错遇皆缘。夜阑泪始干,方晓遥疏苦难。和愿,和愿,望儿永生平安。”
吴旁骛念得深情款款,将画布叠好,藏在荷包中,眼中藏不住的喜悦,听秦雨青告诉她:“郑大人说对不住你与和愿,他没脸要求和愿随他姓,所以和愿的姓氏由你定。”
吴旁骛思虑了一会:“秦姐姐,这次旁骛要自私地对郑大人说,我的亲生姐姐烟儿已去,吴家只剩我了,我想让和愿继承吴家的香火,这样在地下的爹娘和姐姐也会欣慰的。儿子,你就是吴和愿了,吴和愿,吴和愿,真是个高雅正派的名字,一点也不媚俗。”
“旁骛,郑大人还说,万弹佑是个恶人,不宜呆在他身边。你当立刻离开万弹佑。等郑大人出狱后,你若愿意跟随他,他候着你,将亏欠你的全补偿给你。”
秦雨青这些话又惹来吴旁骛无尽的泪水。“郑大人何必如此说呢。在这世上,只有爹娘还有烟儿姐姐待我最好,可惜他们都已不在人世。没想到旁骛这么有福气,还有郑大人和秦姐姐待我像亲人般,将来还有我的儿子吴和愿。可是我已让和愿跟我姓,怎能再跟随郑大人呢?秦姐姐,在郑大人出狱前,我不会离开万弹佑,我要继续监视他。为了帮助郑大人,我也只能从万弹佑这下手。以后还要有劳秦姐姐中间传信。”
秦雨青听到这急了:“旁骛,郑大人还夸你冰雪聪明呢,你怎么就突然头脑发热,轻率急躁呢?万弹佑险恶,你不是他的对手。郑大人给你的词中就是希望你同和愿一生平安,你与万弹佑斗只会让郑大人和我担心,你明白吗?”
“秦姐姐,你放心,旁骛会保护好自己和和愿的。”
吴旁骛这样说,可秦雨青心里却一点也不放心。吴旁骛开始了她的行动。一天,万弹佑回到家里,见到客厅里多了两位如花似玉、香艳迷人的姑娘,对着他逢迎地谄笑。万弹佑虽诧异,但心里乐得以为是天上掉了馅饼。这时,吴旁骛出来对两位姑娘说:“还不快见过老爷。”
“民女吉祥、如意见过温老爷。”
二位女子甜甜地说。万弹佑心花怒放:“旁骛,这是?”
吴旁骛向万弹佑解释:“万大人,儿子渐渐大了,旁骛要多花些时间教他写字说话,可就没那么多时间伺候万大人了。旁骛想了好久,从春宵楼买来两位姑娘做您的侍妾,这可是眼下春宵楼的两位当家花旦,旁骛也花了万大人不少银子。当然,若是万大人嫌弃,旁骛送她们回春宵楼就是。”
吴旁骛总是压着嗓子娇媚地跟万弹佑说话,又累又烦。“不嫌弃,不嫌弃。难得旁骛为我想得如此周到。”
万弹佑乐不可支:“可是旁骛,有这两位姑娘,只怕会委屈你呀。”
“只要万大人高兴,旁骛开心还来不及,哪里会觉得委屈,”吴旁骛故意说:“旁骛还怕委屈了这两位姑娘,虽出身青楼,但这嫁给万大人做妾,该有的仪式还是要有的,让人家体面得进万家,开心地服侍万大人,这样才好啊。”
万弹佑又被吴旁骛说得雾霾里去了:“旁骛凡事都为我想,放心,就算这两位进来了,你还是万家的女主人。明日我就给这两位姑娘操办个入门仪式!”
吴旁骛的计策开始了:万弹佑,我才不是什么万家女主人,你做梦去吧。次日,万弹佑纳妾的仪式就锣鼓喧天地闹开了,京城也传得沸沸扬扬——这也是吴旁骛想要看到的。已经二月底了,皇上对郑明俨的事情还在疑虑中。秦雨青想着自己已经去找过万弹佑和靳朗熙了,可万弹佑与郑大人为敌,要背后中伤郑大人。而郑大人又托自己嘱咐靳阁老别再为他说话。这么说还是没找到一个能为郑大人说话的人。抱着涓涓的秦雨青愁眉不展,听到甄世宜说:“郑夫人,剿匪英雄徐继焘亲自押解了两名匪首来京城斩首示众,百姓们都去凑热闹。我都挤不进去,就回来了。”
徐继焘?说不定他可以说得上话。秦雨青一刻不停地去了京南驿站,驿站人员说徐继焘路途劳累,刚入睡。秦雨青就在驿站门前跪了一个时辰,等徐继焘睡醒出来。在驿站房间内躲着的徐继焘思忖着,走来走去,最终还是出去见秦雨青。“民女秦雨青叩见徐大人。”
秦雨青给徐继焘磕头。徐继焘扶她起身:“雨青,我还是这样直呼你吧。我知道你的来意,也替郑大人感到憋屈。”
秦雨青又跪下了:“徐大人,你、我、郑大人虽然曾有误会,但毕竟相识一场,民女跪求徐大人帮郑大人逃过这一劫吧。他真的是无辜的。”
徐继焘也是满面愁云:“雨青你先起来,再这样跪膝盖都肿了。你听我说,我会帮郑大人的,我们一个在国内剿匪,一个在边境抗敌,也曾在此驿站饭局盟誓要相互帮衬。现在他有难,我不会置之不理的。从一个军人的角度来看,我相信郑大人绝对没有叛国。雨青,这事,没有表面那么简单,肯定背后有人操控,我估计郑大人能全身而退已经很不容易,若想官复原职,恐怕……”秦雨青听到徐继焘肯帮忙,就已经很开心了:“郑大人本就不为高官厚禄,只要能出狱,平民布衣又如何?雨青无以为报,只求徐大人看在有缘相识的份上,稍带着在皇上面前说上一两句话吧。”
徐继焘虽曾在秦雨青面前言语举止不雅,但在这样的大是大非面前,他还是选择维护正义的一方:“雨青,你放心,该说的,我一句也不会落下。”
秦雨青满意感谢地笑了。而在京城临时租住的宅子里,秦雨青的笑日趋减少,许文辰看着都揪心,抱着涓涓对她说:“秦姐姐,你多看看涓涓,抱抱她,心情就会好些了。你看你为了郑大人的事,东奔西跑,也没跑出个结果来,倒是弄得涓涓跟甄世宜叔叔和甄婶婶更亲了,比你这个亲娘还亲。”
这些话秦雨青没心思听,而是问许文辰:“文辰,秦姐姐有一事相求,你能答应我吗?”
“秦姐姐请说,文辰为秦姐姐赴汤蹈火。”
许文辰对秦雨青的请求毫不推辞,甚至回答得有些夸张。“好,文辰,秦姐姐先谢谢你。麻烦你每日去紫禁城附近大臣们散朝后常去的酒楼,茶楼,等着打听朝堂上的消息。如果有关郑大人的,就立刻告诉我。好吗?”
秦雨青恳求许文辰:“不过,若你不愿意,我让甄世宜去吧,只是甄世宜已过半百,怕他经不起……”“不,秦姐姐,文辰愿意帮忙。你就安心在家照顾涓涓吧。”
许文辰勉强笑着:唉,秦姐姐,你心中全是郑大人,什么时候可以看到文辰的一片痴心呢?其实秦雨青本想通过吴旁骛从万弹佑口中打听朝堂消息,但她们两个见面都要靠暗号,而且这样做,只怕万弹佑对吴旁骛不好,太危险,所以只能请求许文辰去紫禁城外打探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