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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殃及池鱼(1 / 1)

楼清清安排的房间靠近后院,再往后是一条宽巷,宽巷里没有点灯,只有月色浅浅的照着那里。

  云奕靠在窗上看月杏儿动作麻利的收拾床铺,本能觉得身后有些不对,装作不经意的转身,猛然发觉宽巷里的黑暗中站了一个人,那人站得极为隐蔽,被一片树影笼盖,若不是起了晚风枝叶拂动,那人身上的铁物反光,云奕根本不会发现他。

  她脑门上的青筋跳了跳,刚想装作若无其事的关上窗户,那人微微动了动,点燃火折子举着,主动从树影中走出站到月光下。

  云奕先是看见他的禁军服制和腰间配的鎏金刀,那人朝她拱了拱手,嗓音低沉悦耳,“禁军巡视,抱歉惊扰姑娘。”

  她这才往上看他的脸,星眸剑眉,一眼就认出这人是南衙禁军副都督,当今南衙禁军总领凌志晨的义子,凌肖。

  凌肖举着火折子静静抬头站着,看那皎洁更胜月光的女子从惊讶中慢慢缓过神,温婉的抿唇朝自己笑笑。

  他心中思绪万千,却不知说些什么,又怕唐突了人家,想了半天只道,“夜深风凉,姑娘关窗早些歇息罢。”

  双指在身后一压示意月杏儿稍安勿躁,云奕点点头,温声道,“公子也早些歇息。”

  凌肖看她关上窗户,不多时房里的灯也熄了,他还是站着,有当值的禁军路过,看见他急忙要行礼被他抬手制止,只怕惊扰姑娘好梦。

  手下汪习来寻他,“头儿,轮值结束咱们该回去了。”

  他转身问他,“漱玉馆今日来了新人?”

  汪习面露尬色,却还是老实答道,“听闻今日是来了个江南女子……可是有什么不妥?在下明日即可查探。”

  凌肖沉默了一瞬,“不用,回去罢。”

  汪习跟在他身后,犹豫着开口,“头儿,近日京都确实出了挺多怪事,要不我还是查一查。”

  “不是她,”凌肖大踏步向前,眉毛一皱,“要查别查错地方。”

  汪习摸了摸鼻子暗诽,清心寡欲了八九年,事事严谨,您现在这一见美人也太那啥了。

  凌肖若有所感,顿了下寒声道,“汪习,不要多想。”

  汪习司空见惯他板着脸训人的样子,老老实实应了声是,丝毫没放在心上,只盘算着去街角那家来一碗水盆羊肉填填肚子,明儿个值早差约莫会耽误早食,今夜吃消夜先垫补一下。

  汪习摸了摸荷包,“头儿,我看街角那家水盆羊肉还开着,来一碗去?”

  “不用,我回去了。”

凌肖心中藏事,握紧刀鞘转了个方向朝府衙去了,皱眉提醒一句,“切莫忘了门禁。”

  汪习连连应是,哼着小曲往羊肉摊铺走。

  云奕吹熄蜡烛贴窗边墙站着,听外面动静逐渐远了,扯了扯领子,开玩笑,“还好你主子没有穿那黑衣服,不然就要被当成贼了。”

  月杏儿不想跟她贫嘴,只想赶紧离开这,“时候不早了,主子我们该走了。”

  翻窗到宽巷,云奕忽然想到什么,问,“禁军的府衙在哪?”

  月杏儿一愣,思索片刻,“皇城南边的天顺街,不近,离了有五条街。”

见云奕还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无奈加上一句,“就那家卖古楼子的,旁边隔不了多远。”

  古楼子啊,云奕可惜的咂咂嘴,可惜了可惜还有正事,不然一定能赶得上最后一笼又酥又香的古楼子。

  “禁军府衙,我们走一趟。”

云奕利索飞身踩上矮墙,“今晚你漏了一个人。”

  虽是初夏,晚间的夜风仍是寒人,三合楼是京都最高的楼,九层灯笼高高挂起,随着夜风轻轻摇晃。

  楼顶屋脊上站着一个人俯瞰全城,背在身后的左手拇指上有一枚鹿角扳指。

  一名身着黑色劲装的男子悄无声息出现在他身后,躬身行礼,道,“主子,人还没有找到。”

  黑衣人没有反应,良久才道,“京都三十二条街没有我要找的刀。”

  男子不敢多言,“主子?”

  黑衣人转了转扳指,语气不容置疑,“继续找。”

  男子接下命令,“是。”

然后转身投入夜色中。

  黑衣人站在风里,单手褪下扳指放到眼前端详,重复喃喃一遍,“京都三十二条街,没有我要找的刀。”

  找不到就继续找,它一定在京都。

  禁军府衙巡逻制排的十分严密,两队禁军擦着肩膀面对面交接过去,让人丝毫钻不了空子。

  月杏儿去跟着汪习,云奕蹲在禁军府衙后院的围墙上看了半晌也没找好下脚的地方。

  这玩意怎么比三王爷的王爷府还要严,云奕腹诽一句,心中默默计算面前几步开外的假山到前面房顶的距离,这一处两队巡逻禁军的交接处是一个月亮门,因为角度问题,如果她足够快上房顶就不会被人发觉。

  就是现在,云奕腿上发力跳起,轻巧落在假山顶上,又迅速脚下一点跃上房顶,矮身隐匿于屋脊之后。

  来的时候月杏儿说了,副都督住的院里有一颗樱桃树,树下还有一缸金鲫鱼,有金鲫鱼的院子只有一个,极好辨认。

  一盏茶时间后,云奕听着房内的水声,蹲在房顶上看下面院里那棵硕果累累压弯枝头的樱桃树,暗道这樱桃真是极好辨认的路标。

  云奕不再继续观望,跳下房顶无声掀开后窗翻进去,从袖中摸出一个小纸包将里面的灰色粉末抖进香炉,随后马上翻身离去。

  凌肖沐浴完自屏风后走出,只穿着衬衣衬裤,长发半干披在肩上,环视一圈屋内,目光在桌子上多停了一下。

  方才好像来了人,凌肖蹙眉将匕首收在袖中,茶壶茶杯的位置没有差错,他放轻步子走到窗边挑开一条缝隙往外看。

  风声阵阵,院子里也没有人。

  凌肖静默片刻,看了看樱桃树枝头弯弯,将袖中匕首放回枕下,吹熄灯上了床。

  这边云奕灵巧躲过几队禁军,从之前的墙头那翻出去,外面正站着无聊望月的月杏儿。

  “那么快?”

云奕惊讶挑眉,“行啊月杏儿,本事见长啊。”

  月杏儿脸上表情有一瞬的凝固,“不是,他让小伙计去买了透花糍,我下在透花糍里面了。”

  云奕摸了摸下巴,“透花糍?”

  月杏儿翻个白眼,从腰包中掏出一个纸包,“买了,还热着呢。”

  云奕满意点头,“越来越会办事了。”

  月杏儿假笑,“快回去吧主子,再不回去家主会骂死你的。”

  云奕也假笑,“我现在回去他也会骂死我,还不如在外面待久些,等他气消了我们再回去。”

  月杏儿想起家主那张比锅底还黑的脸,生无可恋的被她拉着往巷子深处走去。

  已是深夜,三王爷府中仍是灯火通明,三王爷赵应钟面色沉沉的等在书房中。

  探子来报,“萧府自后门驶出一辆水车,车上蒙着黑布从小路连夜行驶出城,最后在乱葬岗抛下三个麻袋,正是浣溪和那银钗婢女的尸体。”

  赵应钟坐不住,站起来急问,“那另一个麻袋呢?”

  “回王爷,是我们的暗卫。”

  赵应钟眼前一黑,跌坐在椅子上,久久没有回神。

  萧府亦是不得安宁,萧何光一夜间清扫内部侍从婢女,心力交瘁,双鬓生出许多白发。

  次日清晨,顾长云一如既往去前厅用饭,皇上念他体弱免了他的早朝,怕他睡不安稳,每月都送一匣子安眠香来。

  连翘照例先送上清茶,雀歌在一旁摆放碗碟,顾长云坐在主位摩挲着那枚狼牙,厅中一时只有碗碟轻轻擦碰的细微声。

  陆沉疾步从门外进来,递上两个信封,“侯爷,您让我找的东西。”

  顾长云接过信封,问,“怎么两封?”

  “另一封是那位小姐的小侍儿一早送来的。”

  顾长云不以为意的将下面那封带金粉的随便放到一边。

  他刚把字张掏出来要展开,陆沉先一步按住字张一角。

  顾长云抬眼,声音略沉,“陆沉?”

  陆沉果断跪下,“侯爷,您昨夜要去查一个名唤云奕的江南女子。”

  “但昨个漱玉馆新到的那江南女子,名为依云。”

  顾长云呼吸一滞,匆匆展开字张一目十行的看下去,愈看愈发觉得不对劲,一时竟觉得脑子昏昏沉沉,记不大清昨夜的事,连那女子的脸上都像是笼着一层纱雾模模糊糊不见五官。

  糟了,被算计了。

  顾长云抿了抿嘴角,一把将那封金粉信封抓过撕开,里面是一张水纹纸包着密密麻麻两张小楷,上面记着朝中大臣的利害关系,以及京都盘踞着的势力,连十三条官道近半年的流水都摸得一清二楚,顾长云愈往下看愈是心惊。

  他在朝中隐了多年也只是堪堪摸索出其中分势的轮廓,更不用说江湖中事,这究竟是何人有如此本事,日前尚不知敌友,若是为敌必为隐患。

  两张纸如千钧重,顾长云飞速浏览一遍,沉声吩咐下去,“连翘去请白管家来,陆沉,你带人去京都找,务必将昨夜那个云奕找出来,动静小些,切莫引人耳目。”

  连翘识人眼色,急忙提着裙摆一路小跑去后院。

  陆沉一应声退下。

  顾长云目光凌厉,登时起了杀心。

  一青衣男子男子持着柄竹石图扇子悠然走来,行礼,“侯爷有何事吩咐?”

  顾长云点了点桌子上的信纸,“看看。”

  白清实拿起来看,大惊,以目光询问,“侯爷?”

  “外人送来的。”

  白清实倒吸一口凉气,心下了然,复又仔仔细细从头到尾看上一遍,思索一番捻起那张水纹纸看。

  水纹纸上只一行铁画银钩:聊赠一枝春。

  见面礼?顾长云眯了眯眼,不动声色饮茶。

  白清实细细打量了半晌,忽而灵光一闪,将那水纹纸与字张重叠起来面朝窗子对着光看,果然有其他发现。

  他惊叹道,“侯爷,你看这水纹纸上的红纹,正正好对着些人名!”

  顾长云定睛去看,两张纸对应着十来个京中官员的名字,其中萧丞萧何光赫然在列。

  他的眼皮剧烈跳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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