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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何不求个痛快(1 / 1)

泔水巷位于城西角,地势低平,雨天排水不畅,顾名思义常年沤着一股恶臭,修缮了几次排水沟都不行,这些年陆陆续续不少人家往东搬移,现在只稀稀拉拉剩了五六家人,若是筹齐了钱也是打算搬走的。

  离老远云奕就闻见了飘来的腐臭味,步子不顿,面不改色拿了帕子出来掩住口鼻。

  这还真是会挑地方,泔水巷极少有人问津来访,血腥味和陌生的一切都被掩盖在经年不散的臭味下。

  地上枯枝败叶腐烂了一层又一层,狼藉的绕是云奕也不忍下脚。

  刚上脚的新鞋,心疼的慌。

  但泔水巷都是平房,没有高层建筑,树木常年受水阴,长不高,一眼望去全是平坦,在屋顶上乱窜着实打眼。

  云奕思索片刻,无奈尽量拣稍微干净些的地方下脚。

  青石砖上生了一层滑腻的青苔,没有脚步声,房屋墙壁都生了青苔和霉斑,云奕这一身青倒是隐蔽,她转了没一会,被熏的隐隐反胃,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强迫自己站在交叉口凝神细细的嗅,捕捉那稍纵即逝的一点点血腥味。

  云奕忍着恶心,心中感慨这小孩摸到这也是难为他了,循着瞬时捕捉到的一点点血气飞速往一个方向去。

  是一间稍大些的院子,院门锁上锈迹斑斑,门板上晕着大片大片黑绿色的霉斑,与周围的院子一模一样,来人比她想的还要谨慎。

  在草原上长大的人竟然甘愿窝在这种地方,云奕无声冷笑,皱着眉听墙角。

  泔水巷唯一的长处就是静,一点人气都没有,空气和泥土黏结在一起,粘在人身上觉得难受的很,一有来人动静绝不会逃过里面人的耳朵。

  同样,里面人的些微动静亦逃不过外面人的耳朵。

  离北的人长在草原,耳聪目明,是从小射箭猎物练出来的,云奕也是练出来的,加上喝药,关在黑屋子里一遍遍的折磨五感,以至于到了极度敏感的程度。

  一见正屋两间偏屋,正屋坐北朝南有五人,西边的偏屋有四人,东边的呼吸声稍微大些,听起来至少有七人。

  云奕猜西屋里有人受伤,亦或是寻常人,压不住呼吸,她屏息溜到东边,血腥味最浓的地方,看墙头上一层滑腻腻的污泥夹着看不出东西的腐烂草叶,犹豫片刻,面无表情放弃扒墙头的想法。

  人还是要有底线,在侯爷身边待的时间长了,这些污泥烂垢就不想碰了。

  悄悄活动了下腰身,掂量掂量胜算,正准备转回去踹开院门正面往上怼,耳尖一动,有脚步快速靠近。

  她眼波一转,身形晃到拐角后。

  两个人的脚步声,踩着什么东西飞身翻进了院墙。

  云奕垂着眼,想起了角落里的石滚磨。

  两个人率先在院中转了一圈,检查有没有异常,云奕低头盯着自己衣角,注意别碰着墙上的泥垢,动静渐近,云奕与他们一墙之隔,缓缓,缓缓收敛了周身气势。

  无人发觉。

  只是院中又多了两个人,云奕舔了舔唇,收起了破门而入的想法。

  还是乖乖听墙角罢。

  院中一直没有人声,云奕怀疑他们为了隐蔽选择打手语,一阵无语。

  破门而入的想法渐渐占了上风,忽然,墙那边传来一声急促的女人的惊呼,像是被堵着嘴,受什么刺激短暂呜咽了一下。

  有那么一点耳熟,云奕偏了下头,走了几步找到声音传来准确的方位。

  现在就在自己眼前。

  天色尚早,她等不及天黑,思索片刻,从腰包中翻出一小截短短的香点了,找了个墙缝塞进去。

  然后动作迅速的点了三五截都塞进墙缝。

  泔水巷味道重,能盖住一切味道不重的东西,就算有发觉,也是觉得这臭味闻起来有点怪。

  云奕满意的弯了弯眼角,等着药效发作。

  一炷香时间后,院内彻底没了动静。

  云奕依葫芦画瓢的踩着石滚磨进去,大摇大摆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的晃过去,地上倒着的人明显是外族,配着弯刀挂着中原没有的骨制耳饰。

  厌恶的皱眉,云奕在门外看了几眼,走向东屋,一推门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夹着原有的恶臭味实在是难以言喻,云奕一个不妨差点被熏出泪花,别开脸缓了缓呼吸才跨进门。

  一张桌子两条长椅,还有一张简陋的铺着条破毯子的床板。

  仔细看发现那床板是寻常四张窄窄的门板拼成的,毯子下垫着一层稻草,上面蜷着几个瘦削的脊背,身上穿的衣服虽又脏又破却依稀能看出也是好料子,三男两女,脸上手上全都缠着沾满血污的纱布,奄奄一息。

  云奕冷漠的从长椅旁倒着的外族身上跨过去,在那几人面前站定。

  纱布裹不住脓血,依稀能从边缘窥见里面微微发黑的烂肉,五人取暖般的蜷缩在一起,胸口微弱起伏,身子时不时忽然抽搐一下,在昏迷中轻轻呻吟。

  剥皮,云奕面上毫无表情,垂在身侧的手攥成了拳,用人皮易容,好阴险的法子。

  看这些人的穿着非富即贵,云奕走到一人身前半蹲下,视线一寸寸从头往下打量。

  她叹了口气,轻声道,“于兰,你选错了路。”

  谁在叫她,依云下意识的应答,她以为自己张开口说了话,其实只是微弱的哼了一声,谁在叫她,是娘吗,她脸上疼,特别疼,像是一直在被火烤,又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慢慢的爬,她睁不开眼,眼皮上下黏在一起,也疼,跟被刀剌一样,娘,我脸疼,身上也疼,疼的说不出话,她想回家。

  云奕无动于衷看她的反应,依云想杀侯爷,她并不可怜她。

  但侯爷想留她问话,她不能死在这,不能死在离北人的手里。

  纱布裹住了她的全脸,云奕没法抠出一条缝给她喂续命的丸药,只草草用毯子蒙头盖住她,腰部发力将她扛在肩上,走出几步,又转身回来。

  余下四人约莫是觉察到什么,不安的动了动身子。

  离北人只会放任他们就此挣扎死去,云奕垂着眼,袖中冷光现出。

  何不求个痛快。

  片刻后,她肩扛一人跨出房门,身后地上留了把沾了血污的短刀。

  药下的足,这些人一时半会醒不来,云奕在院中站了一会,放下依云,往每个离北人的颈后都扎了一根长针封住经脉,等侯爷来处置他们。

  依云被她这一扛一放的,痛苦的呻吟两声,云奕向来不是怜香惜玉的主儿,才不管她疼不疼,自顾自扛着人快步回府。

  刚出泔水巷,云奕嗅到不寻常的气息,z站住脚,目光沉沉往一处拐角看。

  意识到自己被发现,一离北男子谨慎警惕的盯着他,双手持一弓弩对着她缓缓自拐角后走出。

  云奕冷笑一声,“你们离北净会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

  男子听不懂她说什么,只知道她发现了自己人的这一处据点,还带出了他们抓回来的一个女人。

  这个人必须死。

  他一指缓缓叩上机关,正欲按下时,忽而后颈一痛,一翻白眼晕死过去。

  自他身后露出一面带笑意的中年男子,韦羿笑呵呵的收回手,看着云奕,“好久不见,晏二小姐。”

  云奕的目光落到他提溜着的同样昏迷不醒的一人,语气轻松的打招呼,“韦哥客气,许久未见,怎么想着跑这边赏风景来了?”

  “非也非也,”韦羿撒开拽着人领子的手,宝贝的从腰间解下一扇袋,拿出扇子抹开给她看,“韦某现在靠卖扇卖画为生,晏家主先前在韦某这定了扇子,寻不到他人,便来请二小姐代为收下保管。”

  洒金扇面,紫竹大骨,绘一副兰石图,风雅极了,简直同在场的所有都格格不入。

  云奕嫌弃撇撇嘴,并不是很想代为收下保管。

  韦羿察言观色,笑笑走过来,把扇子杵到她眼前,“二小姐,收下罢,来寻你一趟可不容易,路上还遭了劫匪,被我敲晕一路扛着来的,老辛苦了。”

  云奕微笑,心想你当我看不见那长长绵延一路的拖痕吗。

  韦羿笑容有加,硬塞给她,笑呵呵,“这样多好,谢二小姐给韦某省事了。”

  见他要走,云奕抬腿拦了下,笑得不怀好意,“韦哥,来都来了,帮个忙呗。”

  韦羿呼吸一滞内心咬牙切齿骂你们兄妹俩都不是好人,一转头笑容依旧灿烂,“二小姐说的什么话,有什么事我韦某上刀山下火海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只是我家里还有好几副扇面没画……”

  云奕把扇子收进怀里,从荷包中摸出两枚金锭给他,“是吗?我竟不知韦哥生意这般好,改日一定去捧场。”

  就喜欢这俩兄妹财大气粗,韦羿打着哈哈,“突然想起来还有时间,不急这一会儿,二小姐看得起我,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他这见钱眼开的样子逗得云奕一笑,韦羿拿钱办事为人爽快,很受晏家赏识。

  “不是大事,烦请韦哥替我守着这边,别再让劫匪钻了空子。”

  韦羿一口应下,“好说好说,放心交给我。”

  云奕顺走了他的斗篷,把依云整个人裹着,抄小路避开人往侯府去。

  阿驿听见她回来欢天喜地的去迎,依云因她的动作身上斗篷被带起一角,露出小半张裹着纱布的脸。

  阿驿被吓了一跳,又害怕又好奇,站在三步外好奇的看,“云奕,云奕,你带回来了什么?”

  云奕伸手把那片布料重新盖回去,敷衍道,“什么也不是,不是好玩的东西,晚上看了会被魇着,小孩离的远点。”

  阿驿不情不愿的退开些,反正这东西身上的味道不好闻,他也不想往前凑。

  云奕身上也不好闻,她嫌弃的眉头就没放下来过,一刻都不愿等,对一旁目不转睛盯着依云的云七道,“给侯爷说一声,依云我带回来了,找个大夫过来保住她的命,泔水巷里有十来个野狗,让人去处理一下,我待会就去侯爷那。”

  云七也皱眉,知道事情轻重,点头去找顾长云。

  听完她的话,顾长云挑了下眉,“云奕呢?”

  “云姑娘要了热水,回去沐浴更衣了。”

  顾长云颔首,略一思索,“就照她说的,空出间屋子找个大夫来,先保着依云的命。”

  他可是有不少话想要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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