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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章 “去江南。”(1 / 1)

云奕的话半真半假不可多信,但此时她当真去寻韦羿的人影,冷汗夹着热汗浸透里衣,黏在身上倍增难受,她一路从书摊寻到老巢都没找到人,心下焦躁无比。

  汗珠顺着长睫滚落,云奕一拳砸在门板上,灰尘扑棱棱往下落。

  转身跑出半条巷子,忽而听见身后有动静,一扭头韦羿满头大汗从另一个方向回来了,瞧见她竟忘了惊讶,胡乱抹一把脸上的汗,从怀里掏出字条举着冲到她面前,“我找着那些孩子藏在哪了!”

  云奕一手在半空往下一压止住他的话,正色道,“韦羿,你得帮我个忙。”

  “你说,”韦羿鲜少见她如此正经的样子,不禁提起心来,“我自倾尽全力。”

  云奕从腰包里摸出个翠青玉牌塞给他,在他手上重重一按,“你帮我快马加鞭走一趟,去苍州将此玉牌交给醉仙楼掌柜,请他派出人手去往太白山。”

  韦羿咽了咽口水,紧张问,“是喋血教?”

  云奕点头,语气低沉,“孩子的事交我,你尽快出发。”

  韦羿将字条交给她,神色肃然收好玉牌,两人便匆匆分别。

  平日哪哪都是的南衙禁军这时倒找不着熟人了,云奕抬头望见不远处长乐坊的楼顶,飞身过去想问一些事,却被荷官告知今早坊主出城办事,天还没亮就动身了。

  云奕一时又好气又好笑,摆摆手先回了明平侯府。

  顾长云又被赵贯祺召进宫中,云奕寻人不得,连喝口水的工夫都没有就去书房给他留信。

  连翘匆匆赶来,看她嘴唇干得起皮心疼送上冰镇卤梅汤,云奕不敢多用,只润了润唇,饮下一大杯凉茶解渴,面上的易容被汗珠糊了一团,她坐在妆镜前粗暴地卸掉重上,为保别出什么差错多上了层薄薄的假面,走之前不忘翻翻抽屉,拿走了一半顾长云之前给她的零花。

  顾长云只要是想起来就会往里面放钱,希望这次在他下次打开抽屉前自己能赶回来哄人。

  蝉鸣声声催人躁意更甚,城门外一处水井旁,凌肖双手撑在水桶边缘猛地抬起脸,手臂绷出好看的线条,水珠顺着高挺的鼻梁往下滑入衣襟,沾湿的睫毛缓缓撩开,露出一双如浸寒星的眸子。

  旁边汪习艰难咽下一口饼子,戳了戳低头发愣的广超,示意他去看凌肖,小声说,“你看看咱们头儿这模样这身材,啧啧,哪个大姑娘看了不心动。”

  广超扭头看向凌肖带着点锋利的侧脸,愣愣点头表示赞同。

  凌肖听见也没理会他们,心里想的全是另一件事,拂去手背上的水珠走到方才过来的信子身前皱眉又问了一遍,“庄律不是早回来了?”

怎么还没过来?

  信子莫名心里有点发慌,“庄哥让兄弟们先去吃点东西休息一会,他被庄大人喊回家了……”

  往日凌肖的眼睛都是又黑又静,像寂静幽暗的潭水,但今日这潭水中仿佛烧起了一点火花,显得他多了几分期翼。

  期翼什么呢,庄律去的酒中仙酒庄毫无线索,奔波一夜都是徒劳,然而他回来后让人带话,其中却夹杂一句偶遇云姑娘说要帮忙的话,登时一枚小石子投入深潭掀起千层浪,叫他再也静不下心。

  宁儿要来帮他么。

  不管是出于哪一种理由,她愿意来就很好了。

  凌肖才发觉自己很容易满足。

  炽热的光团晃眼,他顿了一下才看清从城门内牵马出来的是谁。

  怎么会不欢喜,直到云奕走到他面前还没反应过来,面上闪过异色,握拳在唇前抵了抵,将翻涌着叫嚣着的欢喜往下压了压。

  “你怎么现在过来了?”

这话刚说出口就觉得不好,凌肖暗暗懊恼,本来想说天热的,脑中转得飞快想找出几句回补的话来。

  不过云奕似乎没在意这个,对他笑了笑,“方便吗?”

  凌肖能感受到周围投来的目光,他注视着面前少女因行路而微微发红的脸,喉结轻攒,“方便。”

  两人往远处走了些,汪习惋惜地咬一口饼子,可惜广超已经走了没人听他说小话,一时有点憋得慌。

  “庄律没同你说遇见我了?”

  “只让人传了话,”凌肖垂眸凝她,说话声音很轻,像是不忍心惊着她,“我还没来得及仔细问他。”

他顿了下,“方才我那样问你,是因为天热,你可以晚些凉快了再来,随便找一个南衙禁军问我在哪就行。”

  云奕没想他还特意解释自己前一句话什么意思,心笑他还当自己是以前那个娇气的小姑娘,被他带着放缓声音,“嗯……我去南衙里找过你,只是你没在,绕了一圈子出城时遇见了他。”

  她将韦羿带回来的纸条给他,“这上面是几个地址,可能会有失踪孩子的踪迹。”

  凌肖一怔,垂眸望向手掌心叠得四四方方的东西,犹豫若是直接问这从何处得知的话是不是太过唐突。

  云奕松了口气,“虽说要帮你,家里突然有了急事不得不回去一趟……交给你我便放心了。”

  怪不得她牵着马,凌肖没发觉自己握紧了拳,尖尖的凸角磨着掌心,“你家里有急事……你要去哪?”

  云奕正翻身上马,衣摆在空中划出一条漂亮的弧线,她没看见刚才凌肖脸上的慌乱和迷惘,朝他微微一笑,“去江南。”

  瞳孔陡然一缩,凌肖下意识抬起的手了无痕迹地放下。

  云奕是故意这样说的,她这次没有掠过他的细微动作,眸色登时复杂起来。

  江南之于他,可能只是个噩梦罢。

  她忽而觉得自己无情,又扯不出笑脸,只对他点了点头,“路途遥远,先走一步。”

  别去。

  凌肖咬着舌尖,怅然若失望着她的背影远去,没说出口的话在午后的烈日下无声消散。

  见他在树下对着云姑娘离去的方向站了许久也没打算回来,众人你推我一把我攘你一下,没人敢上前把刚和心上人分离浑身散发着阴沉的男人喊回来。

  最终齐齐看向啃干饼子就凉水的汪习。

  汪习冷不丁被一口饼子噎住,灌了好几口水才咽下去,凶巴巴道,“看我干啥?我也不敢。”

  旁边一少年无奈地看看他手里,“汪哥,你这饼子啃半天了咋还没吃完?”

  总不能说他不喜欢梅菜的味道,汪习面无表情,“人老了牙口不好,你们看我一眼我都能噎死。”

  周围人嘁了一声,纷纷远离了他,方才和他说话的少年小声呸了下,皱眉好心提醒他不要妄论生死。

  面前突然投下一片阴影,伴随着大片透骨的寒气,汪习茫然叼着剩下一小块抬头,嘴里的饼子差点被他那副犹如地狱阎王的表情吓掉。

  不至于吧头儿……

  凌肖两指夹着纸条递到他眼前,眉眼低沉,“去一一搜查。”

  汪习一下子弹起来,意识到这是方才云奕给他的,正色颔首,“好,兄弟们必当掘地三尺,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顾长云回到府中,照例是先问云奕回来没有。

  奉上莲子茶的连翘细声将云奕回来过的事讲了,顿了顿补充说姑娘样子急匆匆的,像是出了什么事。

  能在明平侯府侍奉多年的大侍女不可能是花瓶,察言观色自然不在话下。

  茶盏重重磕在桌上,顾长云脸色登时转为阴鸷,疾步朝书房赶去。

  云奕还算知道孰轻孰重,怕他担心让云卫去找,轻描淡写说明喋血教的事需今早了解,她只是回去瞧上两眼,过两日便会回来。

  如苏柴兰虎视眈眈,万丘山即将入京,顾长云平复许久才按捺下亲自出城捉人的念头。

  今日轮值的云六半跪于地等着他的吩咐。

  房中气氛实在压抑得紧,白清实一进门险些以为自己眼花在顾长云头顶看见一团乌云,不自然怔愣一下,“……怎么了?”

  “怎么了?云奕又跑了,”顾长云阴森森冷笑,“还不让我派人去追,云六!你现在就出城把人完完整整地给我带回来!”

  云六心里琢磨着这个完完整整是什么意思,果断应声消失在原地。

  白清实唇角一翘,将手中泛黄信纸给他,“我在老爷的旧物中寻到了卢洪诰和一人相交的书信。”

  顾长云脸色不能再难看,黑着脸接过一目十行掠过,果然是军机密要,其中一封是他南下剿匪的概要,卢洪诰同这人串联起来包庇南方数位官员,没有将实言呈给当时身为大将军的父亲。

  而自己因他下过的药,无知无觉中没能发现他动的手脚。

  几封信满纸写着图谋不轨四个大字。

  “这些如今皆是前朝旧事,臣子早换了一批,”白清实语气淡漠,“在当下掀不起波澜。”

  这些书信出现在他爹旧物中,顾长云灵光一闪,问,“卢洪诰什么时候死的?”

  白清实想了想,“你南下归来两年后,同江汝行将军去东南渔村清剿倭寇,死在倭寇手里。”

  “江将军那时跟了我爹已有五年,”顾长云若有所思,“卢洪诰说不定那时想对他下手,我爹一定发现了什么。”

  前朝,又是前朝。

  到底有多少个不为人知的秘密藏在历史的波澜中。

  白清实同他一起陷入沉默。

  陆沉大步进门,“鲍四到了。”

  白清实回神,抬眸看了顾长云一眼,“我去看看。”

  “嗯,”顾长云捏了捏眉心,往后一仰靠在椅背上,“陆沉,万丘山还不打算进京?”

  陆沉颔首,“换了个更隐蔽的住处,说是一路奔波忽而中暑起不来身,看样子打算再等几日。”

  “换云一去,你回来这几日在府中照看着,如苏柴兰随时可能趁乱出手。”

  “给我把人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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