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扇门面前,找出“4”号钥匙。可依然是换到“10”号,锁眼还是转不动。站到并排的第三扇门前,她也不看几号钥匙了。反正从“1”到“10”,统统都认真地试上两三遍,答案毫无悬念——还是打不开。有意思。出现这种情况有两种可能。第一,黄心悦与黄家决裂,黄家人连夜把包括老宅的几处房门钥匙,统统都换了。第二,方潇潇给她的钥匙,除铁门和大门外,都是错的。当然,都是错的说法不够严谨,因为她还没去三楼试钥匙。但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仅仅是逗她玩的话,实在有些过于无聊。先把8把正确的钥匙取下来,换下另外8把长得一模一样的假钥匙。然后再把她约出来说一通煽情的话,顺势把假钥匙给她。这样有意思吗?不仅花时间,费精力。还会快速消耗彼此的感情,对她来说损失也不算太大。不过是再厌恶她十分而已。想到这,江一冉忽地兴趣索然。本来她一个江姓的外人,贸然进入无人居住的黄家老宅就不对,现在好了,也不用再纠结找人了。她转身往客厅外走。可才走到门边,就看见一抹黄色的小身影,从漆黑的楼梯上跳下来,冲她“喵”地叫了一声——是阿猫!它向来和周南城形影不离。既然它在这里,那就说明,方潇潇在这一点上的确没有骗她。江一冉对它摆摆手,抬脚跨出门槛往院子里走。她一直都没什么动物缘,对猫猫狗狗向来也不太爱亲近。一楼客厅里,阿猫隔着高高的门槛,目送她走到铁门边。没有再叫。江一冉伸手去扭铁门的门锁,但诡异的是,门锁竟和她刚才试钥匙时一样,扭不动了!她不信!两只手同时发力一起扭动门锁,然后小小的锁竟像钢筋水泥似的扭都扭不动,半点变化都没有。她从包里取出钥匙,找到标有“1”号的那把插进锁眼,希望能从里面打开。但诡异的事情又一次发生了。铁门的门锁还是像被焊牢了似的,转都转不动,连试了好几次,江一冉不敢再试了。小小的钥匙被她折腾半天,竟然被掰弯了一些。江一冉抬头盯着接近三米的围墙和大铁门,围墙上用水泥封了一长溜的碎玻璃块,和大铁门顶端10根又尖又细,冲天刺去的铁条,都在向她表明主人的态度。“常兴小炒店”就在老宅不远,如果她大声喊,请胡大叔帮忙架个梯子问题应该不大,但是该怎么解释呢?恐怕怎么说都是越抹越黑,解释不清。她做了个长长的深呼吸,咬牙从包里拿出手机,按下电话列表第一名就打过去。“潇潇,”还没等对面说话,江一冉就抢先开口,“我现在被关在黄家老宅里,我用你给我的钥匙进门了,但出去的时候却打不开铁门。”
“还有锁也坏了,根本扭不动!”
“怎么会这样?!”
电话另一头,黄心悦一听也急了,“那你怎么办,你现在还在老……”可她话还没说完,手机的通话孔就人握住,断断续续的对话声来后,电话那头又陷入短暂的对话空白。很快,有男人清朗的声音传来。“别怕阿江一冉,只要你答应做我的女朋友,惟哥现在就去给你开门。”
“黄应惟?!”
江一冉没想到抢走电话的居然是他,“我谢谢你了,我不用你帮忙!”
她还没说完话,就已经又气又懊悔地挂断了电话。5点02分了,再不快点想办法出去,回家很难跟妈妈交待。她转身望向一楼的客厅,阿猫还蹲在门槛上看她。见她终于回头,竟对她大幅度地左右摇摆尾巴。这是什么意思?江一冉没养过猫,但看阿猫晃动尾巴的幅度大,速度又快,似乎情绪很激动的样子,终归还是朝客厅又走了回去。它应该知道怎么出去吧?“阿猫,”江一冉在门槛外蹲下,“我现在出不去了,你能带我离开这吗?”
阿猫似乎能听懂人话,江一冉才说完,它就“喵”了一声,掉头往客厅里走。江一冉注视着漆黑空洞的客厅深处,从牛仔裤口袋里抽出微型手电筒,扭亮朝黑暗照去。她跟在阿猫身后,经过沙发,屏风,再次在客厅左侧的第二扇门前停下。看着蹲坐在门前的小身影。江一冉有些无奈地半弯下腰对它说,“阿猫,我进不去,没有这里的钥匙。”
但阿猫却伸出一只爪子指向木门,意思是似乎叫她再试一试。她长叹一声,“我试过好几次了阿猫,打不开的。”
阿猫仰头看她。眯着碧绿色的“宝石眼”上下来回打量,那眼神老练得像是位古稀老人,能直直看透她的内心。正当江一冉被它看得有些发毛时,阿猫又“喵喵”地叫了两声,用自已的身体侧撞向木门。江一冉被它的突来的冒失惊得当即张嘴大喊,“不……”但“要”字还没喊出口,木门已经被它撞开了!房里很黑。微型手电筒的白光下,一抬冰棺正对着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