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的版本不太一样?短暂的惊讶后,江一冉又问,“那,需不需要我送公子回府?”
“不用,家人很快便会找来。”
哦?所以还是在拒绝她?“既然如此,我就和你一起等吧。”
“多谢姑娘,”这一次,换周渔主动先问,“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我嘛,”江一冉在周渔脸上认真打量过一圈,对他露出狡黠一笑,“我叫红衣。”
“红衣?”
这下换周渔愣住了,怎么和第一次的名字不太一样?江一冉朝他眨眨眼睛,“不知道公子叫什么呢?”
周渔道。“鄙姓周,单名一个渔,字南城。”
周南城?原来周渔的字就是“南城”。这就难怪他之后会改叫“周南城”了。江一冉继续接着问,“那请问周公子,‘渔’是瑕不掩瑜,还是授人以渔呢?”
“授人以渔。”
“哦,是授人以渔阿,”江一冉点头赞叹,“好名字。”
周渔淡笑,“我的名字哪有姑娘的好?”
“怎么说?”
江一冉侧头,以目光询问他。“姑娘想叫吴名便叫吴名,想叫红衣便叫红衣,有时候还叫小冉,姑娘的芳名真正可谓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周某,实在佩服。”
听到周渔话语中明显的抱怨,江一冉捂着嘴笑了好一会。待终于停下来时,她扮作正经地干咳一声。“好吧周渔,我承认名字的事呢我的确没有对你说真话,但不说真话不是为了骗你,而是不想吓着你,更是为了保护你。”
“吴名,我不怕。”
周渔认地看着她,“我知道我们这次已经进入了第二轮循环,我还知道一切都已经重新开始了。”
江一冉抬头看他,他怎么会知道循环的事?这家伙难道在循环中觉醒了?!“你知道自已在说什么吗?”
她问他。“当然。”
周渔道,“我听靳大夫,和‘如意楼’的两位楼主一起讨论过循环的事。”
“现在回想起来,之前和姑娘的‘偶遇’或许并非只是偶遇,你说是吗,吴名?”
周渔说这话时,一直两眼不眨地看着她,似乎在向她求证一个答案。江一冉也望向他,直视他的双眼,并不说话。若是有人经过,看见他们两人四目相对、一动不动的模样,一定会被以为这对男女正在“冷战”。但其实两人看了一会,江一冉突然笑起来。大晚上,还下着雨,好好的跟古人扮怄气不是没事找事嘛!“周渔,你相信吗,我来自很久很久以后的未来,之所以出现在这,是专门来西洲城与你相遇。”
“上一次的循环里,我因为被黑衣人推下溟河,没有顺利完成任务,自动进入了第二轮循环。”
“如果这一轮你觉醒了,也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一切,那就最好不过。”
“我不需要再向解释我的来意,我要对你说什么,做什么,你都还记得吧?”
“自然记得。”
周渔才要掰起手指头数,就见远远过来一顶深色的马车。他突然就想起花苒公主曾经说过,她曾在三月三女儿节当晚,乔装出宫。并因此见到他手持竹叶纸伞,风度翩然地站在柳树下。一想到这些,他现在一看到马车过来就紧张,第一时间赶紧拉着江一冉的手臂转过身体,背对马车。就这样他还是不放心。压下油纸伞的伞把,将伞面遮在二人脑后,半点印象都不愿给花苒公主留下。既然想要在第二次循环里彻底扭转局势,那么就必须在根源上断了她的念想。这实在不是他过于自傲。而是对于自已的外貌,他心里十分有数。江一冉突然被他牢牢包着一只拳头,又使劲按着一边肩膀躲进伞下,不由眉头皱得老高。“你这是在干什么?”
周渔赶紧对她“嘘”一声,“别说话!”
“为什么?”
“那马车里可能是花苒公主。”
周渔的声音压得极低。“所以呢?”
江一冉还是不解。“所以,咳,咳……”周渔干咳了一声,实在不好意思说,所以他怕公主见见到他的脸,“花苒公主曾经说过,他就是在今晚乔装出门,并在此,在此见过我。”
“所以呢?”
江一冉其实已经有些明白了,但还是忍不住起了逗弄他的想法,“所以她看见你会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身为周家最出色的二公子,他不仅文采出众,博学多才,家里还总是会隔三差五地来些王府的千金,李府的小姐,打的旗号都是找四妹。但眼睛却总往他的“玉笙居”瞟。原本这些他都不大放在心上,毕竟她们再看也不可能隔墙视物,除了宁棋,她们连他的衣袍是什么颜色都看不到。但四月初九殿试那日,当花苒公主亲口说出,她对一见钟情的爱慕后,他便把这事牢牢记下了。周渔盯着黑漆漆的溟河,认真道:“所以我,自然要从根上断了她的念想。”
江一冉忍不住大笑起来。“周渔,你是太过自恋,还是太过自信了?”
周渔毫不在意,“我就知道你会笑话我。”
“但无妨,自恋也好,自信也罢,只要金尊玉贵的九公主看不上我这凡夫俗子便好。”
原来是经历过真实的一幕,他害怕了。江一冉看了他一眼,从伞下伸出脑袋往外瞧。此时,雨夜里深红色的马车已走过去很远。马车不算大,但遮地严严实实,窗帘虽是被风雨吹开了一个角,但走的足够远,相信再看不清他们的模样。“好了,”江一冉转回头,干脆把伞塞到周渔手里,“公主走远了,我也该走了。”
一听到她就要走,周渔急了,“诶,吴名你别走,你不是还有话和我说吗?”
“算算时间,你家人大概也要来找你了,至于要说的话,我明天会去周府见你。”
“等等,你今晚要住哪?”
一想到第一次循环时江府闹出的动静,他就替她担心,“又要去江府吗?”
“不,”江一冉缓缓摇头,“我今晚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周渔还是不放心,“可你一名未婚女子到底要去哪落脚,难不成……你要去如意楼?”
“别担心,我今天晚上怕是连睡觉的功夫都没有。”
“你到底要做什么?”
周渔更急了,怎么她一个女儿家偏就要如此胆大,“就不能告诉我吗??”
江一冉冲他神秘地笑笑。“三月三,女儿节,但也是人间的鬼节。”
“今晚可是难得的好日子,绝对不能浪费。至于我住哪你不用担心,反正我不会流落街头。”
但周渔仍是不放心,换子法子追问她,“你明天一定会平安来周府吗?”
“当然。关于循环的事,我还没有给你解释清楚,最重要的是,要和你说清楚我之后的计划。”
“那你明天不必再入周府了,不如我去‘如意楼’见你?”
“如果是这样,当然最好。”
“那么,明日见。”
周渔仍不舍得走。“好。”
这时,周溶带着好几名下人焦急地在街边寻人,眼看一群人撑着伞就要朝他们这边过来。江一冉赶紧提醒他。“你三弟来找你了,你快回去吧周渔。”
“等一下,你……”他说着双眼直勾勾地看着江一冉。“我什么我……我,你是不是想问我的名字?”
江一冉着急地看着他,周溶好像已经看到他们了。“好吧,我的真名是江……”但她还没有说完,周渔就抢下话头,“我不是问你的真名,无论你叫什么,你都是我认识的吴名。”
“靳大夫他们喊你的真名,但‘吴名’这个名字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亲口告诉我的。”
“从今以后,‘吴名’只属于我一人。”
咳……状元郎说起土味情话,果然不在输的。江一冉连咳了好几声,都没能止住耳朵瞬间发红发烫。“那个,我知道了,你怎么还不走?”
“吴名,”周渔深情地凝视让江一冉几乎快要招架不住,“我们这一次会成功吗?”
江一冉又干咳一声,为什么这句话怎么听都感觉哪里怪怪的,她暗暗做了深呼吸,强装一本正经的样子。“周渔,只有忘记以前的失败才能轻松上路,勇敢点,或许再努力这一次,我们就能成功。”
“我信你。”
周渔话音未落,江一冉已转身走入漆黑的雨夜。“二哥,二哥是你吗?”
周溶持着纸伞远远跑过来,“二哥你怎么了,为什么不回答?”
“没什么,溶儿,我们走吧。”
“二哥,你刚才和谁在一块?”
周溶朝江一冉消失的方向伸长脖子望去,“刚才你身边好像……还有一名红衣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