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碰到如此厚颜无耻,自私自利的男子。北境的男子不会这样,他们敬重妻子,尊重妻子,不会打骂妻子,更不会如此对待自己的女儿。“你们围在这里做什么?”
片刻过后,一道讨人嫌的声音传过来,周围人见到他后连忙让开来。“大人,里头有人闹事,还将我们所有人痛打了一顿,态度非常嚣张,您快进去看看吧,都快闹出人命了。”
方才那个对君灼华很不满的书生揉了揉疼痛的小腹,而后不满说道。“什么,在秦南郡居然还有如此嚣张之人,真是可恨,我倒要看看是谁?”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昨晚对陈婉容百般羞辱的王五。人群散开,王五便看到一席红衣,有些眼熟的女子背对着她,脚下死死踩着一个男子。他眉头一皱,总觉得这女子背影有几分眼熟,还不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女子转过身,露出一张精致的面容,王五惊在原地一动不动。周围的书生很没眼力见指着君灼华大声道:“大人,就是她,就是她闹事,您快将她抓到大牢严刑拷打一番,让她知道秦南郡不是她可以放肆的地方。”
“住嘴。”
王五大喝一声打断书生的话,而后擦擦额头的冷汗,一脸谄媚朝君灼华走过去。“君小姐,您怎么在这?是不是他们得罪了您,您放心,小人一定会给您一个交代。”
王五来时有多嚣张,那现在就有多卑微,这一幕将众人都看懵了。君灼华狠狠朝苏大强踢去,彻底将苏大强踢晕,收回脚后不咸不淡看向王五,她眉头微蹙,一时间没想起来面前之人是谁。“大人,明明是她……”人群里还有看不懂形式的想要开口说话,就被王五一个眼神扫过去。“君小姐怎么了?君小姐可是北境君家之人,难不成她还能欺负你们不成?难不成她还能错怪你们不成?”
王五都快被这群蠢货气死了,如果早知道这里闹事的人是君灼华,那他打死都不会来,他几句话将君灼华的身份挑明。“君家人?”
“北境君家?怎么可能?”
“君家为何会有她……”说话之人话说到一半便被周围人一把捂住嘴巴,并小心翼翼朝君灼华看一眼,唯恐君灼华听到。很显然哪怕捂得很及时,但君灼华还是听到了,她眉头一挑,不动声色眨眨眼睛,要说她什么呢?说君家怎么会有她这么心思歹毒之人亦或是她压根不像君家人?她不在意,也不会去在意,这是实话,她也是认同的,她也觉得自己不像君家人。“这人殴打发妻,将发妻辛辛苦苦攒下为孩子治病的银钱拿去给青楼女子赎身,我打他几下怎么了?难不成你们觉得他做得对?”
君灼华冷冷一眼朝众人身上扫过,她想知道这些人究竟是如何想的,如果他们自己的女儿或是妹妹被人这样对待,他们还说出这样的话吗?他们还能冷眼旁观吗?亦或是哪怕他们的妹妹或女儿遭遇这一切他们也不会在意?君灼华深深吸了一口气,死死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在你们眼中女子究竟是什么?赵芸娘是苏大强的发妻,可苏大强压根没拿她当发妻,她不是货物,是活生生的人,凭什么要为了一个不值得之人委曲求全,牺牲自己。”
或许是男尊女卑的观念太过深入人心,女子愿意为了一个男子牺牲一切,为了家什么都愿意牺牲,可有些牺牲压根不值得。就说赵芸娘,她牺牲十多年换来了什么,换来苏大强移情别恋,换来苏大强不要孩子,还换来苏大强数十年的毒打,这样的人生真的有意思吗?“君小姐,谢谢您,也谢谢您愿意为女子发声,像我这样的女子还有很多,她们以为忍忍就过去了,为了孩子,为了娘家,忍下许多委屈。如果不是苏大强拿走丫丫的药钱,恐怕我都还会忍下去的。”
赵芸娘泪眼摩挲看着君灼华,她不管君灼华是不是君家人,那对她来说并不重要,她只知道是君灼华她的恩人,是君灼华给她勇气让她和离。虽然和离之事在别人看来是骇人听闻,不理解的,但她绝不后悔,她觉得这是自己这一生做得最对的一件事情。“无事,不过举手之劳,同为女子,我见不得你这样被欺负,写好和离书送去官府后你便来这找我。”
君灼华抬手指了指旁边的客栈,而后看了看瘦骨嶙峋,弱不禁风的赵芸娘,从她的身躯便可看出赵芸娘吃了很多苦。“多谢君小姐。”
赵芸娘没有问君灼华为何要找她,道了声谢便冷冷看着早已昏死过去的苏大强,嘴角带着冷笑,眼底满是解脱,她总算要脱离苦海了,虽然不知以后的日子会如何,但一定比现在强。君灼华微微颔首转身离开,视线恰好落在刚从客栈走出来的君子宸身上,君子宸快步走上来。“大哥。”
“灼华,不是要去官府吗,我们一起去吧。”
君子宸目光灼灼看着君灼华,眼底湿漉漉的,好似一只可爱的小狗。“那我们便一起去吧。”
君灼华浅浅一笑,很快便答应下来。“灼华,我似乎有些理解你的想法了。”
二人漫步在大街上,好半天君子宸才说出这样一句话。